“棠兒，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陳牧鬆捂著肩頭，語氣和。

即便被傷，臉上也依舊沒有毫憤怒怨言。

孟棠手上的袖箭指著他，說：“學長，如今的我與你沒什麽好談的，你與褚奕相爭，與我何幹呢？我是人，不是品，更不是你們可以拿來炫耀的戰利品，若說從前我對你有些許好的話，如今隻剩下滿心厭惡，你讓我覺得惡心。”

“沒想到棠兒是這樣看我的。”陳牧鬆歎了口氣。

他聲音很輕，他說：“我還記得你父親請我去你家給你補課時，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想，多麽乖巧早的小姑娘，想來應該不難教，你的聰慧你的機靈曾經深深的吸引著我。”

“可我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蠢貨，你與天底下大多數人都無異，你怎麽就不理解我呢？你那麽聰慧，怎麽就不理解我呢？”

“男兒郎誌在天下，我為何不可以爭這天下？”陳牧鬆笑著問。

孟棠問：“我聽說幹州也被魯威王舊部所屠，也是你指使的吧？”

“嗬。”陳牧鬆發出一陣低笑，他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皇位本就是要靠無數人的鮮來澆灌！幹州？那知府到死都不肯歸順於我，竟還帶著不足千數的兵馬來抵抗，當真是不自量力。”

“我啊，就命人將他的，串在長槍上，讓幹州的所有人都瞧瞧，抵抗者是什麽下場，果然，效果很好，幹州周邊的城鎮，我們人馬剛到，便跪地求饒了，多時相？識相點，才能活命。”

“你真是……”孟棠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陳牧鬆，你是不是從未拿這個世界的人當人看，在你眼裏，他們是不是都是npc，都是所謂的配角，死不足惜？”

陳牧鬆角一勾，瞇了瞇眼，道：“看，若說這個世上最了解我的，還是隻有你，棠兒，若你我能夠聯手，這個世界都將被我們踩在腳底，千年之後萬年之後，我將會是千古第一帝，名垂千史，而你也將會是千古第一帝的人。”

“千古第一帝的人。”孟棠覺得這真的很好笑。

陳牧鬆瘋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用這般手段上位，還想做千古第一帝，孟棠淡淡開口：“我看你是在做千古第一春秋大夢罷！”

陳牧鬆臉一變。

“來人！給本宮來人！有刺客！”孟棠大道。

孟棠手上的袖箭，毫不猶豫再次朝陳牧鬆去。

陳牧鬆抬腳就想走。

轉的那一剎那，一雙黑皂靴，映眼簾。

男人著一襲玄黑長袍，勾勒著金龍紋，華貴異常。

褚奕眼眸幽深，顯然是什麽都聽見了。

他冰冷的目落在陳牧鬆上，隨後又掃向孟棠。

陳牧鬆咬牙說了句：“褚奕，是你。”

褚奕衝著孟棠招了招手，說：“來我邊。”

孟棠心髒，不由自主的快速跳了起來。

褚奕來了多久，他們之間的談話他又聽到了多？倘若真的被褚奕聽見了，那麽恢複記憶的事，就暴了，因為出了陳牧鬆的名字。

孟棠無端變的焦灼了起來，眼瞧著勝利在，不希再出現任何紕。

褚奕見不，語氣加重，他沉聲道：“棠兒，我說過來。”

孟棠猛地回神，朝他撲了過去。

孟棠紅著眼眶了聲：“陛下。”

褚奕將擁在懷裏，冷冷看向陳牧鬆，高的眉骨下，那雙眸子裏滿是翳。

“朕沒想到，你竟還敢自投羅網。”褚奕惻惻道。

陳牧鬆輕嗤一聲，說道：“自然是要進宮看看老人的。”

“老人？”褚奕咬牙切齒的向懷中人。

他都聽到了，雖然他們之間有些暗號他都聽不懂，但孟棠不像失憶的樣子，失憶的人，哪能一眼就認出陳牧鬆呢？

孟棠搖了搖頭，說：“我與他從未有過任何關係，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話，讓陳牧鬆發出一聲輕笑，他說：“娘娘真是無，以前喜歡我的時候，目一刻也離不得我，如今有了旁人，便不認我這個舊人了。”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孟棠否認道，不自抓了褚奕口的襟，說：“我以前真的和他不，你若不信可以去查。”

褚奕自然早就查過了，自打陳牧鬆留下那句必擁皇後在懷的狂妄之語後，褚奕就派人去查過了。

陳牧鬆是地地道道的清州人，在那之前從未過京，而孟棠也沒有離開過京城，兩人八竿子打不著。

可方才，他們的對話，明顯很稔的樣子，甚至說要讓孟棠做千古第一帝的帝後。

他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會不會是他失察了，有什麽地方他沒注意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今日，此人必死。

“看到沒有，褚奕，連對我這個舊人，都能矢口否認，說不就不了，更何況你呢？咱們這位皇後，可是沒有心的，你一心以為你，要為你產子，可你不知，滿心隻有回家二字。”

回家？

回哪個家？

孟家麽，朔北麽。

眼瞧著皇帝臉越來越沉，陳牧鬆知曉自己挑撥離間的目的達了，跳窗便準備離去。

褚奕屈指一彈。

指尖的棋子驟然朝陳牧鬆去，暗含真氣，正巧打在了被袖箭傷的傷口上，陳牧鬆痛的腳步一頓，半跪在地上。

褚奕隨手將孟棠護在後，白皙的手掐了陳牧鬆脖頸。

他垂目，眼眸裏殺意驟現。

“說夠了嗎？舊人……嗬，憑你，也配？”褚奕滿臉不屑。

陳牧鬆被掐的不過氣來，憋紅了一張臉，他向藏在褚奕後的孟棠，問：“你、你就這樣看著他……殺了我嗎……”

“孟、孟棠……你有沒有想過，我、我知道讓你回家的辦法……”

孟棠心髒猛地一跳，向陳牧鬆。

陳牧鬆出一抹得逞的笑，他說：“讓、讓褚奕鬆開我……”

孟棠卻驚恐道：“回家，回什麽家？我為什麽要回家？我不知你在說什麽……”倘若陳牧鬆真有回去的辦法……

不、不可能，要相信自己，在這待了七年，都沒發現回去的法子，陳牧鬆會知道？

且若是陳牧鬆真的知道，會真的肯留在這裏，寧願造反起事，也不回現代？

不，不能搖，就算能回去，回去的線索，也一定隻有褚奕上有，因為隻有褚奕，才有這旁人沒有的進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