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留在靈寺？誰準的！”褚奕豁然起。

侍衛生怕到牽連，連忙道：“娘娘說已遭到陛下厭棄，自是無法再留在陛下邊，不如常伴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也算是為陛下積了福。”

“積福？”褚奕氣笑了，他說：“這算哪門子的積福？朕允許這麽做了嗎？如此擅作主張！虧還是皇後！”

侍衛冷汗連連，道：“皇後娘娘也是這麽說，說在後位上毫無建樹，因此，不如留在靈寺，做個普通清修弟子，說實在不配為後。”

褚奕烏黑的眸滿是沉，他問：“皇後現在在哪？”

“和玉印禪師在明月堂論經。”

“帶路。”

“是，陛下。”

昨日剛經曆過山匪的洗劫，山匪已經被侍衛盡數拿下。

靈寺雖了影響，但好在祭壇沒被毀，祈福大典可正常進行，隻不過推遲到了明日。

褚奕氣勢洶洶的往明月堂趕。

*

明月堂，孟棠抬眼，看了眼夜空，今夜無月。

道：“聽聞禪師是有大能耐的人，陛下曾經想召禪師為國師，被禪師所拒。”

他對麵坐著一個白勝雪的僧人，僧人麵容溫潤，角噙著淺笑，他看起來也很是年輕，不似傳聞中的那般已七老八十。

玉印禪師笑著開口：“都是傳聞罷了，貧僧不過是小小的住持，平日裏閑雲野鶴慣了，哪有能耐去做那國師呢？”

“哦？”孟棠目落在他上。

麵前的僧人氣度不凡，當真有種超世俗的覺。

也笑著說道：“本宮早就聽人言玉印禪師是個妙人，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玉印回道：“貧僧也聽聞皇後娘娘是個妙人，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二人執起手上的茶盞，微微一笑，皆飲了一口，一切盡在不言中。

“禪師，外頭人都說禪師算卦極準，不若替本宮也算上一卦，如何？”

玉印禪師沒有拒絕，他瞇了瞇秀氣的眸子，隨即忽而一笑，說道：“娘娘非此世中人。”

孟棠訝異的向。

這玉印禪師果真有兩把刷子？

“哦？此話怎講？”孟棠問。

玉印慢悠悠道：“娘娘這的氣數已經盡了，本該是個死人，可偏偏娘娘還活著。”

孟棠笑了。

玉印問：“貧僧算的可準？”

孟棠但笑不語，又道：“既如此，禪師再算算本宮的未來，本宮想知道，本宮所願，還有希真嗎？”

玉印放下手上的茶盞，他眉頭微微蹙起。

孟棠靜靜等待。

覺得這個禪師不簡單，說不定有他能回去的辦法，搞不好真要在這靈寺留一段時間。

孟棠眼瞼微垂，斂眸深思。

玉印清澈的聲音將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道：“貧僧算了一卦，坎上坎下。”

“說人話。”孟棠不悅的看著他。

玉印並不計較，笑著說道：“大兇，陷困境，沒有出路。”

孟棠一怔，一憤怒猛地席卷而來，語氣不怎麽好的問：“果真沒有出路？”

玉印搖了搖頭。

孟棠不知不覺間，碎了手上的杯子，臉難看的厲害。

過了會，道：“本宮不信天不信地，亦不信你算的。”

玉印角微微勾起，道：“娘娘既不信，便也沒有問的必要了。”

孟棠一陣沉默。

玉印仿佛看穿了的心思，說道：“今日一見，娘娘果真是個妙人。”

“陛下到！”

外邊的小太監尖著嗓子道。

孟棠回過神。

玉印問：“娘娘還要留在靈寺清修嗎？貧僧可以幫娘娘。”

孟棠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一會該怎麽做你該知道。”

玉印笑的意味深長，“娘娘，卦象隻是顯示未來，然，路是人走出來的，不是嗎？”

孟棠揚了揚眉，說：“你說的不錯，你算的再準，也總有算錯的時候。”

褚奕走進院中。

便瞧見院子石桌前，孟棠和玉印相對而坐，中間隔著很遠的距離。

孟棠起，與玉印談話時的從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弱無依。

拿扇子遮住臉，眼神怯怯的向褚奕，說道：“陛下，臣妾惹了陛下厭棄，臣妾已是罪人了，無麵對陛下。”

褚奕上前。

孟棠便後退。

“陛下，還請陛下允了臣妾，讓臣妾剃度出家，在寺廟清修。”

靈寺有專供尼修行的庵堂，裏麵帶發修行或是剃度出家的尼不在數，多是些可憐子。

褚奕見離他那般遠，不肯他靠近。

褚奕心中一陣鈍痛，他沉著一張臉，道：“梓，你給朕過來！不要讓朕說第二遍。”

孟棠眼裏蒙了一層霧氣，語還休的看著他，說：“陛下恕罪，恕臣妾不能，臣妾如今，怎還有資格留在陛下邊？玉印禪師也說了，說臣妾是有佛緣之人，若臣妾一心向佛，必能保大雍風調雨順。”

話落，孟棠輕飄飄瞥了玉印禪師一眼。

玉印歎人真是可怕，變臉之快無人能及，還好他已經剃度出家，這輩子都不用娶媳婦，否則被這般的人盯上，誰能說的上是幸運還是倒黴呢？

玉印配合道：“陛下，皇後娘娘確實有大佛緣，如今山河不穩，近幾年水患頻發，流民失所，皇後娘娘若能留在寺祈福，必能上蒼。”

褚奕從不信鬼神，更不信玉印口中這些神神叨叨的話。

他手指向玉印，說道：“就是被你這野和尚給蠱了？”

玉印：“……”好嘛，需要他的時候就是聖僧，不需要了就是野和尚。

他怕不是要掉腦袋了。

果真，下一瞬，隻見褚奕冷著臉道：“玉印禪師蠱聖聽，拖出去斬了。”

玉印瞥了孟棠一眼，心想你們夫妻真好玩，拿我命來玩。

孟棠一驚，嚇的花容失，道：“陛下，不可！明日祈福大典還需聖僧持，且要留在靈寺是臣妾的決定，與玉印禪師無關，臣妾也想為陛下為民祈福，懇請陛下寬恕！”

褚奕眸子微沉，衝著招了招手，他道：“不想他死？那好，乖乖到朕的邊來，不要讓朕說第三遍，若再惹朕不快，朕立馬讓這野和尚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