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房門發出微微響,一陣風從外麵吹進來,崔氏眼神警惕轉喝道。
“嬤嬤,是你嗎?”
畢竟是城南,歹人不敢進來。
但等到人走到麵前,崔氏猛地起。
“你怎麽來了?我的丫鬟呢?”
裴鈺有大半個月沒見,眼中是癡迷的思念。
“茹兒,我想你了。”
若不是怕崔氏生氣搬走,他怎麽會這麽久不回來。
“裴二爺逾矩了,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夫妻。”
這些話崔氏已經說過無數遍,裴鈺心裏雖然還是會疼,但不會再被氣走。
“我知道,可是我想見你。”
他眸子裏布滿了深,崔氏不住移開眼神。
“茹兒你看看我……”
裴鈺走到麵前,手握住的胳膊,語氣卑微帶著祈求。
崔氏的心尖像被揪住,又酸又。
還是無法徹底狠下心來,裴鈺示弱就會心疼。
“你別這樣,裴鈺,我們好聚好散好不好?”
剛找回自己,不想再糾纏了。
崔氏的表太過認真,裴鈺的心都覺被碎了。
他神恍惚的鬆開手,苦笑了一聲。
“真的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茹兒,崔蕓已經死了,以後誰也拆散不了我們。”
“早就不是阻礙,裴鈺,我不想跟你和好,隻是不想再過以前的日子。”
“相比於被困在後宅,我更想自己做生意,雖然累點,但很開心,我能找到自己的價值,不是什麽裴二夫人,而是我自己。”
這些話崔氏以前沒跟裴鈺說過,本以為和離後裴鈺會很快放下,然而沒想到他能糾纏這麽久。
甚至為了不讓搬出去,收買了京城所有的牙婆。
可是他能攔住的人,攔不住的心。
看過外麵的天,哪裏能再忍後宅的孤獨。
即使裴鈺上也不能。
“原來……原來……”
聽了的話,裴鈺這才明白。
崔氏不是不他了,隻是學會了自己。
裴鈺說不出心裏的,心酸有之,但更多的是為高興。
“那茹兒,我不手你的事,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就一次,若是不,以後我再也不糾纏你。”
他這次卑微到了骨子裏,崔氏容不忍再拒絕他,微微點了頭。
“好,就一次。”
等裴鈺在這壁,估計就會放棄了。
崔氏的鬆口讓裴鈺欣喜若狂,隻要給他機會就好,他最怕崔氏是徹底死心。
現在鬆口了,說明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謝謝你茹兒。”
“那你現在能走了嗎?”
崔氏躲開他的眼神,外麵已經徹底黑下來,而且還穿著家居服,裴鈺如今的份闖進來人趕走他都是可以的。
裴鈺雖然不舍,但也不敢再惹。
“我這就走,你好好休息。”
他不舍得回頭看了幾眼,但崔氏都裝作看不見,沒有毫挽留的意思。
裴鈺磨蹭到門口,終於憾著離開了。
不過今晚崔氏答應了他,裴鈺心裏又充滿了希。
他腳步歡快走出院子,小廝深知他的格,知道自家主子這次是得償所願了。
他邀功似的朝崔氏這邊的下人揚眉,“看到了嗎,日後可別再將二爺攔外麵了。”
“哎。”
……
崔氏鬆了口,裴鈺也就不去跟學子們上課了,他日日來崔氏鋪子裏幫忙。
原本還覺得崔氏跟裴鈺無法再續前緣的人都被打臉了。
他們本以為兩人和離是裴鈺不要崔氏,哪想到是崔氏不要他。
眼前這個恨不得黏在崔氏上的男人真的是那位神俊逸的裴二爺?
他們怕不是瞎了。
可這些懷疑都在裴鈺日日上門中消失。
一次兩次是新奇,多了就隻剩麻木了。
甚至有人主勸崔氏,“裴二爺能為你做到這地步,你就原諒他一回吧,世間像他這樣的男人不好找了。”
崔氏低頭抿,“您放心,我心中有數。”
裴鈺確實變了,可崔氏不知道他隻是一時的興起,還是說以後都是這樣。
其實也害怕,萬一自己再上裴鈺,會不會再變以前的模樣。
心思牽在男人上,完全沒有自我。
這不是想要的。
“走,回家吧。”
傍晚鋪子關門,崔氏鎖好櫃臺人。
裴鈺將地拖幹淨,收拾好工跟在後麵。
兩人都沒有坐車,吹著夏夜的晚風悠閑走著。
大街上都是回家的百姓,眾人臉上雖有疲憊,但眼神都很亮。
因為家裏有人在等他們回去。
以前的裴鈺很羨慕他們,不過現在他也有了等待的人。
崔氏轉頭就看到他的溫目,心尖一,臉頰微紅。
“要去喝酒嗎,阿寧新開的燒烤店米酒很好喝。”
崔氏酒量被漸漸練出來,如今能喝半瓶了。
或許是客人的話,今晚很想喝酒。
“好。”
兩人走進燒烤店,崔氏點了一堆烤串,又點了兩瓶米酒,裴鈺想說喝點,但看著崔氏的勁頭,他乖乖閉上了。
男人在人麵前就做一個附和者,話越多越容易完蛋。
燒烤店人很多,大家相聚在一起吃喝酒,好不樂哉。
崔氏雖是第一次來,對麵還是裴鈺,但毫沒覺得拘謹。
兩人隻顧吃,誰也沒說話。
崔氏喜歡米酒的滋味,一杯接一杯竟喝完了整整一瓶。
“嗝~是甜的,喜歡!”
臉頰已經微醺泛紅,在昏黃的燭映襯下顯得格外人。
店裏客不多,崔氏就顯得格外惹眼。
不人過來,裴鈺心尖泛酸。
茹兒是他的,別人都不許看。
“你喝醉了,我們走吧。”
裴鈺上前想將人攙起來,崔氏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貓兒一樣在手臂蹭了蹭,暈乎乎的眼神凝視著他,裏麵除了醉意還有掩藏許久的意。
“裴鈺,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了十六年,喜歡到我現在都不敢再喜歡你了……”
裴鈺心尖酸酸脹脹,他的茹兒,是他傷害了。
裴鈺口梗著,手托住的臉,語氣溫到極致。
“你不敢喜歡就讓我來喜歡你,茹兒,別怕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