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左手指骨托著的下頜,右手接過眉筆,他微微彎著腰與視線平齊,兩人相距極近,奚寧還能聞到他上的鬆墨香味。
手指驀地蜷起來,心跳的飛快。
裴昭蹙著眉,一副嚴肅模樣,比理公務還要謹慎。
“好了。”
就在奚寧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裴昭終於起站直。
他拿過鏡子遞到麵前,鏡子裏的人容貌豔,兩彎柳葉眉恰到好,為人增了幾分溫婉。
“如何?”
裴昭學過丹青,人圖畫過無數,但這還是第一次給人畫眉,尤其是心上人,饒是淡定如裴家三郎,心裏也不免有幾分張。
“還好。”
奚寧努努,其實心裏很喜歡,捧著鏡子照個沒完,可上還是不想說他的好話。
裴昭不經允許就幫畫眉,在奚寧心中這是夫妻之間的小趣,裴昭越界了。
然而男人越界又不是第一次,若不是兩人還沒親,裴昭在床事上絕對不是淺嚐輒止那麽簡單。
賞花宴在長公主的府中,長公主和安郡主是堂姐妹,兩人自小關係就親,如今雖都當了祖母,但卻沒變過。
原本國公府隻給奚寧發了帖子,但裴昭這個無賴是上了馬車,跟著奚寧一同過來。
長公主府,已經有不貴到來。
說是賞花,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次宴會是為了什麽。
裴昭那個外室大部分人都沒見過,大家都好奇是什麽樣的人將裴三郎的心勾走,現在終於有機會見到,收到帖子的人都來了。
即使沒收到帖子的,也找門路蹭了進來,就為一睹奚寧芳容。
“我聽說那外室是裴三郎從青樓買來的,他怎麽會喜歡這樣的人?”
“男人不都這樣,喜歡乖巧聽話的,那青樓就專為男人調教人,這外室肯定有過人的本領在上。”
貴們皆麵嘲諷,很是看不上奚寧。
長樂郡主坐在席間,跟這些貴一向不對付,不過這次們的話,長樂郡主很聽。
“哼!昭哥哥就是瞎了眼才會看上那個外室,上次他還為了那個外室兇我,爹爹說要為我報仇,可那個外室還好好的!”
手中的帕子都要絞爛了,這些天裴昭都在外院住著,長樂郡主心裏火燒火燎的,急得不行。
“我代你的事辦好了嗎?若待會兒搞砸了,回去定饒不了你!”
長樂郡主小聲嗬斥邊的丫鬟,小丫鬟一臉驚恐,“奴婢已經安排好了,還請郡主放心。”
“嗯。”
......
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奚寧終於到了。
紅墨發,飛天髻墜了金釵,釵尾是一隻展翅飛的蝴蝶,行走間翅膀抖,讓整個人多了靈氣。
裴昭走在邊,男人穿著黑,他鮮穿黑,這次出門本來打算穿白衫,可看到奚寧的穿著他又回去換了套服,腰間用紅腰封固定,跟邊的人服呼應。
兩人一進門,園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嘶!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很相配。”
俊男永遠是最惹眼的,更別說奚寧今日還特地打扮過。
崔氏扶著長公主進來時看到也驚了,手上不自覺用了勁,長公主人似的,循著的目看過去。
“這就是你們家老三那位外室?果然是傾城......”
長公主年紀大了,就喜歡這種漂亮的小姑娘,奚寧容貌雖豔,可眼神清澈,很容易就讓人產生好。
“可惜了。”
長公主歎息一聲,這小姑娘鍾靈毓秀,就是出低了些,安郡主看不上。
崔氏也沒想到奚寧這樣,而且在心裏一直認為奚寧是個妖豔賤貨,現在見到人了,發現隻是個漂亮的驚人的小姑娘,崔氏那些難聽的話忽然就說不出來了。
而且看老三那不值錢的樣子,恨不得將人揣兜裏,崔氏才後知後覺為何自己接下任務這麽順利。
那大嫂是知道難做,才給的啊,倒是傻乎乎撲上來了。
崔氏心裏就是後悔,然而大話已經說出去了,要完不,日後安郡主更不會看重於。
“大家都坐吧。”長公主進來後招呼著眾人落座。
“你們都是年紀相仿的小娘子,肯定能玩到一起去,都別拘束。”
長公主是很慈的長輩,貴們並不畏懼。
“哼!姑姑這話可說錯了,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跟我們一起玩的。”
長樂郡主從人群中起,斜睨了奚寧一眼,臉上盡是鄙夷的表。
“您怎麽把也請來了,髒死了。”
“長樂!”
長公主冷聲嗬斥,八王這個兒真是被慣壞了,刁蠻任說話不過腦子。
“姑姑我又沒說錯,就是髒啊,您快讓走!”
“郡主不必煩憂,我們這就離開,跟你同在一片天底下才是骯髒。”
裴昭怎麽能容忍別人欺負他的人,聽到長樂郡主的話,他心中的殺意就已經沸騰了。
八王傷了他的賬還沒算,長樂郡主竟然還敢在他麵前作死。
“昭哥哥......”
長樂郡主傻了,裴昭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打的臉。
不對,他已經打過了,之前是在奚記門口,當著一堆賤民的麵,現在是當著京中貴的麵,被心上人辱了兩次。
長樂郡主又委屈又難堪,跺腳指著他,“到底有什麽好,你竟這樣護著!”
不知道自己輸給奚寧哪了,明明家世容貌都不輸,難道就因為自己不會取悅男人?
長樂郡主看向奚寧,一臉怨恨。
那自己把毀了呢,反正本來就是從青樓出來的,被一群男人玷汙也隻是回到原本的生活。
長樂郡主眼中的惡毒奚寧一眼就看見,心頭一,這人絕對不會放過。
奚寧暗暗將緒在心底,是想離開裴昭,但自己並不想出意外,長樂郡主惹不起,隻能躲著了。
裴昭公然給奚寧撐腰,惹得園裏的貴一陣唏噓,這裴三郎還真是上心了。
崔氏指甲掐進裏,臉上勉強勾起笑意。
“老三說什麽傻話呢,奚姑娘是嫂子來的,定不會讓委屈,這裏都是眷,你一個大男人留下做什麽,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