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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 第275章 她不會把孩子當自己的福分

這才是城主自他們來了之后,又是鐘樓又是刺殺又是封城這樣折騰的原因。

要想辦法把他們困住,給容瑾在京中爭取些時間,好讓他早些到了西郊行宮。

想明白了這,容祁也懶得再和城主周旋,朝一旁的暗衛吩咐。

“把人抓過來。”

暗衛領命而去,晏青扶蹙眉道。

“為何在此時要走……”

“他和我一樣,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容瑾費了那麼大勁,繞了一個圈子把他騙去西域,結果一轉頭他沒死不說,還把容瑾的“外援”給斷了個干凈。

現如今虞菏在床上奄奄一息,虞為下了大牢,虞徵逃竄離開,西域在虞芷手下,而虞芷他們控制,容瑾在京城又被沈修和陸行著,現如今他也要回京,容瑾沒有把握一下子對上這麼多人,便只能暫避鋒芒。

西郊行宮的確是個好地方,依山傍水,最重要的是,往行宮的路坎坷崎嶇,易守難攻,還能在那養蓄銳。

他倒是挑了個好地方。

容祁微微闔了眼,門外暗衛已經押了城主過來。

他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樣,驚慌地推拒著,被抓到了容祁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始哭喊。

“王爺,您要怪罪臣下,臣下甘愿罰無話可說,只是在此之前,還請容忍臣下先將賊人抓到手,以保證您和百姓們的安全啊。”

容祁掀起眼皮。

“這江岸城何來賊人?最大的賊人,不就是城主自己嗎?”

城主聞言一時呆愣,竟也忘了繼續低頭去哭,一點淚痕半掉不掉地掛在臉上,看著甚是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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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怎可如此侮辱臣下?

臣下做一方父母,說不上鞠躬盡瘁但是也兢兢業業,知道王爺要來更是費心準備了膳食和落榻的地方,夫人知曉小姐第一次來,還特意向小姐指明了鐘樓熱鬧,臣下自問問心無愧,王爺為何要污蔑臣下?”

他一字字鏗鏘有力地說著,句句泣,竟可憐地讓一旁的人都不忍直視。

只容祁已懶得看他做戲,目平靜地往前傾了傾子,一雙眼銳利地掃過他。

“你的確是盡心。

盡心給皇帝辦事,盡心想刺殺本王,刺殺不又以此為由封城困住本王的去路,本王若是不同意執意要走,便是置百姓安危于無,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城主的哭聲戛然而止,上驚出一冷汗。

“您……”

“月前幫著惠安放兵士城的時候,你想著瞞天過海,最后被沈修查了,將剩下的人理了,沒牽扯到你,想必你很是僥幸吧。”

“臣……臣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他強自鎮定地說著,話音已有了幾分意。

“聽不懂也無妨,反正將死之人,也無需事事都明白。”

容祁說罷一揚手,朝外道。

“帶下去。”

“臣下無罪,您哪怕是王爺,也不能隨意定罪臣。”

“本王當然能。

你勾結惠安的證據早就被呈送到了案前,你以為本王手中拿不到你的把柄嗎?”

城主登時瞳孔一

“今日之事,你不說,本王也自有辦法問出來。”

天下沒有不風的墻,他不說,就從邊的人下手,總有愿意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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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城主府所有人都下詔獄,挨個審問。”

輕飄飄一句話落,城主

癱倒在地。

“您不能,臣下還有皇上……”

“皇上都逃到西郊行宮了,你真以為他還會保你的命?”

從下了吩咐要他想辦法困住容祁開始,城主已經是容瑾的棄子了。

最后的希冀被容祁毫不留地拆穿,城主想著自下了吩咐之后就再杳無音信的主子,哆嗦著去扯容祁的袍。

“王爺,王爺,您饒了我吧,我一時鬼迷心竅,我……”

他痛哭流涕地往前爬著,才走了兩步,被暗衛拽著拉了下去。

“王爺,那還要查剩下的刺客嗎?”

按理說此事是城主自導自演,城主下了詔獄,謀被拆穿,自然不會再有刺客了。

“要查。”

容祁徑自下了吩咐。

“將城西方才的刺客都抓到,一同下獄審訊。”

“是。”

暗衛得了令出去,容祁又喊了一個暗衛出來。

“傳副城主過來。”

副城主是在當時,江岸城事理過,陸行接了容祁的信,留在江岸城的人。

如今恰好派上了用場。

如今已經和容瑾明面上幾乎撕破臉了,江岸城城主的罪也遲早定下,容祁便直接留了文書,命三日后副城主接管江岸城。

連著城主罪行查證一事,也一同堆給了副城主。

等這些都理過,已經是第二日午后。

“王爺可要再留一日?”

“不了。”

容祁搖頭道。

“若再等一日,只怕要順遂了本王那侄兒的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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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迫不及待地要走,必定是京中發生了什麼事了。

他自然也要趕著過去,借此機會再削一削容瑾的勢。

容祁如是想著,便也不再停下,儀仗隊午后便再次從江岸城啟程。

而京城之中昨夜

正是皇宮中人都忙碌著帝王起駕去行宮的事,下人自然都不知道容瑾這一去事為何,來來往往地忙碌著,面上是一如既往地平靜,時不時摻雜著幾分低語。

芷音難得有些焦躁地坐在那,不停地朝外張,手中絞著帕子,等了一會又站起來來回走

“娘娘。”

一個宮自門外一路小跑過來,芷音登時走過去,神凝重地問。

“如何?”

“奴婢還沒探到大小姐要回來的消息。”

芷音從府帶過來的婢口中的大小姐自然是晏青扶。

聽了這話,芷音心中頓時更加焦躁。

別人不知道,可帝王這一次去西郊行宮是為了什麼,做了什麼打算,心中卻清楚得很。

此一行離宮未必還有再回來的時候,自然要給長姐留個信。

想到這,芷音咬咬牙道。

“本宮這會寫封信,你想辦法傳出去。”

“娘娘。”

震驚地看著,低聲勸道。

近些天皇帝盯棲霞宮盯得,他們平日行事都

謹慎的厲害,娘娘竟然要在此時傳信出去。

“按本宮說的做。”

芷音不容拒絕地說罷,提筆匆匆寫下兩行字,折了信裝在信封里,正要遞給宮之時,忽然自后響起一句意味不明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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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音這是在做什麼?”

芷音的子一僵,下意識把手中的信藏到袖中,回過頭一看。

帝王站在后,目沉沉,已然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皇上萬安。”

低頭彎腰行禮。

容瑾負手走過來,朝手。

后放的什麼。”

“只是方才收拾出來的家書。”芷音死死攥著手中的信,一邊輕聲說道。

“家書?

家的人不是都流放了嗎,音音給誰傳的家書?

不會是……住在朕的好皇叔府邸的,那位大小姐吧。”

帝王猜疑冷然的聲音落下,芷音面如常地道。

“自然不是。

是之前家流放之前,傳回去給母親的。”

“嫡母?”

他記得孫姨娘是在宮前,就因為另一個兒的死憂思過度,早早跟著去了。

“是。”芷音跟著應聲。

“音音倒是孝順。”

容瑾似笑了一聲,擺坐到一旁的桌案前。

連他對之前的嫡母皇后都無甚芷音竟然會對一個自小欺辱的嫡母傳家書。

芷音順從地走上前,以為這樁事被揭過,輕輕一笑。

“說到底是母親……”

一句話沒說完,下頜忽然被一陣大力扣住,帝王一雙暗沉懷疑的眼神看著,另一只手自后,直接手中的信封。

下頜的疼痛芷音越發清醒,也越發不敢出端倪。

帝王太敏銳了,敏銳到用了最好的話圓回去,也仍然讓他起了疑。

不,或者說,容瑾對的懷疑,從當時姜箏在大殿里拆穿與人“無茍合”開始,就從未消散。

他早就覺得自己的后宮,出了細。

額頭上滲出了些冷汗,芷音只覺得帝王上的殺意越發地重,容瑾一手拆了信,目掃過去,而后眼中出幾分詫異。

竟然真是一封家書。

傳給家嫡母的家書,落款時間是幾個月前,在宮之后沒多久。

又在家流放之后,被家拿了回來。

難道芷音真沒騙他?

容瑾如是想著,緩和了神,回頭看芷音蒼白漂亮的臉上溢出一點淚痕,似乎是了驚嚇,他目落在已經有些顯懷的小腹上,更是心中一

自己實在是這些天有些太繃了,怎麼能連說的話也不信了。

他合了信,站起親自扶了芷音起來。

“是朕的錯。”

“原也是臣妾沒與皇上說明白。”芷音溫聲搖頭,很是善解人意。

給了臺階下,帝王更是愧疚,又與說了幾句話,順著安了幾句,芷音才道。

“既然明日要去西郊行宮,臣妾想在今晚,再見一見德妃姐姐。”

容瑾稍愣了愣,才想起那個已經被

足月余的德妃。

“去吧。”

他頷首道。

芷音搭著宮的手出去,至離了棲霞宮好遠,才渾力地半倚在宮上。

“娘娘。”宮低聲音擔心地看

“送出去,要快。”在夜的遮蔽下,從袖中又拿出一封信。

這才是要傳出去的東西。

方才容瑾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察覺到不對勁,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已經從桌上了另一封信藏在袖里。

容瑾拿走的,也恰好是那封信。

那的確是宮后傳回去的家書。

接了信匆匆離開,芷音收拾罷緒,一個人踏進了德妃宮里。

德妃已經被足多日,至宮中的大門打開,竟覺得有些不適,茫然地抬起頭,對上芷音看過來的眼神。

手中還端著一杯酒。

德妃頓時一瑟,警惕起來。

“你來做什麼?”

“明日皇上就要帶著我去西郊了,臨行前來看看姐姐。”

芷音能有這好心來看

德妃嗤笑一聲,自是不信。

“你在這假惺惺。”

“姐姐困在這皇宮里太久了,只怕日后也難有出頭日了,與其茍延殘,不如讓妹妹送你一程。”

“你大膽,皇上未曾廢位,我依然與你同為宮妃,你怎麼敢……”德妃明白的意思,登時驚懼開口。

“我沒什麼不敢的。”

能從小小的貴人位一路爬到四妃,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不敢做的事。

“你不怕給你肚子里的孩子積孽緣嗎,你不怕它生下來也是個死胎嗎?”

芷音端著酒盞走近,一把扣住的手,德妃已有幾日沒怎麼進食,自然掙不開,目落在小腹,只能以此來打消芷音的念頭。

“姐姐還信這些虛無的東西嗎?”

芷音扣開的下頜,目冷靜地端著酒盞灌下去。

“他若能生下來,就是有福氣,生不下來,也是他沒福氣做我的孩子。”

自己,從不會把一個孩子當自己的福分。

毒酒落肚,厭惡地甩開了德妃,看著躺在地上掙扎,大口大口地吐著,居高臨下地說。

“姐姐,我從不容下任何想害我,或對我有威脅的人。”

一句話落,再不回頭,轉離開了大殿。

瑾帝二年秋,德妃蹊蹺死于宮中,帝對外言是嬪妃自戕。

等皇宮中的事出路罷,容瑾便帶著芷音趁著夜一同去了西郊行宮。

而第二日晚間,大昭的儀仗隊也了京。

沈修早帶了人守在城門口,容祁和晏青扶一同從馬車里下來,著了使臣將儀仗隊帶進宮中,而他們轉頭進了沈府。

沈修將這幾日宮中的事一一說過,幾人還沒來得及開始尋應對的措施,便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是陸行踏著月來了。

上依舊著了那一袍,想來也是忙到深夜,眉目間的疲憊很是明顯,但腳步依然沉穩,背也的筆直。

他走進來,自袖中拿出來一封信,徑自遞給晏青扶,言簡意賅。

“宮中昨夜傳來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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