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友。”
在姒玄吸收完天相宮的傳承之後,那幻陣也漸漸消失,隻剩下一座普普通通的塔型建築,大殿上出現一位老者的影,姒玄聞聲看去,那老者眉宇間帶著幾分威嚴,顯然比天府宮那老頭兒看起來要明很多。
“星魂石。”冥北幽看向老者,目冷了幾分,一張妖孽的麵孔上,仿佛凝結出一層寒冰,“出來。”
老者看了一眼渾寒氣懾人的冥北幽,怎麽又是這臭小子,來他花家作甚?
回想起十五年前,發生在這南鬥殿的那番場景,暗罵了一句:這臭小子,真是個討人嫌的,還得他們一群老家夥分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南鬥殿的試煉複原,謹防再有此類事發生,他們六個人還下了製,沒想到他又來了,不僅來了,還又帶著個妖孽來了!
思及此,老者一臉的嫌棄,本不想跟冥北幽說多一個字,轉過,不太擅長地衝著姒玄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道:“姒家小友,你當真要去天梁宮?”
“玄,見過花老前輩。”姒玄執晚輩禮,得了人家的好,姿態要恭敬一些,理所當然,“玄還是之前的態度,花老前輩願意為晚輩解,玄自是個知足之人。”
“可,這…這…”老者麵為難,隨即,麵一沉,“天梁宮可比老朽這天相宮更加玄妙,且危機重重,絕非現在的你可以挑戰的,老朽勸小友,還是就此離去吧!”
“多謝花老前輩良言相勸。”姒玄拱手作揖,淺淺笑道,“我姒家宗規第一條便是:三思而後行,抉擇而貫徹,玄絕不可能半途而廢,否則,豈不是丟人丟到花家來了?”
咂!
這臭丫頭,怎麽搬出家規來了?
老者回想起姒太初那老混蛋護犢子的脾氣,皺了皺眉,想發火又不敢發得太明顯,口憋著一火,仿佛將五髒六腑小火慢燉一般,難得。
“姒家小友,你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可見天賦卓絕,非凡者可比擬,就算是放在千年前的天虞朝,那也是驚豔天下的存在,實在難得。”老者一副苦口婆心,用心良苦的神態,繼續勸說道:“但吾等守護花家的南鬥殿傳承已有數千年,就算你天賦再妖孽,畢竟非我花家脈,這南鬥殿危機四伏,生死存亡,僅在一念之間,你真的就——不怕丟了命?”
姒玄聞言,一挑眉,細細解讀著老者言辭間的深意。
那前半句意思是:你這年紀,就有這等修為,你家老祖宗肯定留了傳承給你,何必跟我花家這群不爭氣的東西爭奪傳承呢?(損自家的娃,誇別人的娃,這果然是華夏民族的老傳統,其實就是想保住自家的寶貝!)
後麵這半句,明顯帶著暗的威脅,言下之意是:這南鬥殿屬於花家,傳承自然也屬於花家子嗣,你一個外人拿了兩殿傳承,該知足了,若是不識趣,咱們隨便點手腳,都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甚至會因此丟了命。
老者說完,掃了一眼冥北幽,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攔住這小丫頭,否則,十五年前那事兒,再發生一次,他花家的傳承,豈不是又得停滯許多年?
“花老前輩此言差矣,好歹,晚輩方才也為花家族長解讓你們一族頭疼不已的劇毒,原本說好的報酬,隻是想打聽一件事兒,結果你們花家的梅聖十分熱,非要邀請晚輩來闖關,晚輩見盛難卻,不得已才勉強答應下來。”姒玄見老者神晦暗不明,言語間進退自如,分明是不想再繼續闖關,卻又想讓知難而退,哪有什麽便宜的事兒?
難道,就沒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嗎?
再說了,可是花家的恩人,就不信你們花家幾千年的家族,還要把恩將仇報做得這麽明目張膽,老臉還要不要了?
果然,那老者聞言,眉心都能夾死一隻蚊子了!
這個梅家,簡直是個攪屎!
千年之前如此,千年之後還是如此,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再看看人姒家的姑娘,天資卓越,這悟、這修為、這口才,這氣度,唉……
“花老前輩,晚輩也理解,花家重重義,為了承諾無法為晚輩解,那便將星魂石予晚輩吧!”姒玄出一個可純真的笑容,撒著道:“若是晚輩真的因此丟了命,那也是自學藝不,怨不得任何人。”
老者聞言,眉頭皺得很深了。
這小丫頭可是那老混蛋的後輩,要是真的傷著了,隻怕他花家會招來滅頂之災。
“你要問之事,恕我花家無可奉告!”老者態度十分堅決,一甩長袖,轉過去。
“當初,我答應救治花無影,本就隻有一個條件,打聽一件事,如今花無影餘毒未清,你們就想變卦了呢?”姒玄櫻的瓣兒一揚,似笑非笑地應了句,“聽說,花無影是你們花家年輕一輩天賦最卓越的後輩,如今的水城可是四麵楚歌,險象環生,指不定往後還會有宵小之輩設計陷害,今次遇上晚輩年,涉世未深,可花家如此行事,晚輩隻擔心,將來不會再有人敢替花家消災擋難了。”
嗬!老頭兒,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是想過河拆橋!
明確告訴你,花無影的餘毒未清,雖然本姑娘是救了他,還給他煉製了丹藥,但你如何確定,本姑娘沒留後手呢?就算是沒有後手,隻要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往後再遇到此類事件,九州大陸的煉丹師,誰還會出手幫你花家?
老者聽罷,猛然一轉,“你!”驚愕的目看著麵前的小丫頭,手指指著姒玄點啊點的,言猶在頭,卻又找不到什麽詞匯來形容,氣得整個神魂都差點散了。
在天府宮的花無影聽得那姑娘這般說,忍不住眼角了:這人,心思可真毒啊!居然還在他上留了後手?
冥北幽也有些不解,從始至終,都沒機會到花無影,真的留了後手?
“咦?”姒玄訝異地著老者,一臉不解地問:“花老前輩,可是您人間心事已了,準備去投胎轉世了?若是如此,晚輩可以送您一程,鐫刻個路引什麽的,晚輩還是做得到的!”
隨即,玉手兒一樣,一支晶瑩剔的玉筆落的指尖。
老者定睛一看:回筆!
……
他都還沒來得及將「大言不慚」四個字說出口,又生生咽了回去。
兩隻眼睛都快瞪得掉出來了,這臭丫頭,怎麽會有冥界閻羅殿的回筆?
若是真想將他送去投胎轉世,隻消手指,那他不就沒了嗎?
“那、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