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晚了下右臉,“哦就是今日與二嬸嬸起爭執的時候,不小心被撓到了,小傷,過兩日便好全了。”
這小娘子,宅之中,還能被明面上的親屬給欺負得連臉都撓破了。
這也能從側面說明,謝清晚不得自己丈夫的寵,否則吳氏一個二房庶出的長輩,哪兒能有本事欺負到一個嫡出大娘子的頭上?
“楚河,取一盒冰膏來。”
楚河領命,立即折去起云臺取藥膏。
裴景庭見謝清晚還要去收拾案幾上的殘局,便直接抓住的手臂,將拉到了一邊。
“已經燒了大半,救不回了。”
謝清晚剛想要說什麼,便又聽裴景庭開口:“楚海。”
話音剛落,楚海便出現在佛堂,“爺。”
裴景庭指了指案幾上燒毀了一半的宣紙,“拿過去,照著紙上的字跡,謄抄佛經第一卷。”
楚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謝清晚一眼,但對于自家主子的命令不敢違抗,立即拿起了宣紙,縱一躍便出去辦事了。
正好這個時候,楚河也從起云臺拿了冰膏回來了。
“坐下。”
蒹葭和白已經被派出去守在門外了,謝清晚想手,“九叔,我自己來便好了……”
“此并無銅鏡,你要如何自己涂?”
謝清晚一怔,便也不再逞強,乖乖坐了下來,半仰起鵝蛋小臉。
裴景庭彎下腰,單膝跪下,這個姿勢讓謝清晚一驚,便想起來,“九叔,我還是站起來吧……”
讓未來帝王在的面前單膝跪下,這麼大的禮,可不敢!
“坐著,別。”
裴景庭本人卻并不在意這些,打
開盒蓋,以指腹刮了些許膏藥,抬手在往謝清晚面上涂之時,補了一句:“若是疼,便忍著。”
說完后,他又覺得這話對一個滴滴的小娘子似乎不太合適。
便又改口:“若實在疼,也可直說,我盡量輕些。”
謝清晚反而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裴景庭作一頓,“笑什麼?”
“從前我與九叔接不多,只覺得九叔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甚是神,恐怕也不好接,但實則,都是我想錯了,九叔分明便很好。”
謝清晚深深的看著他,眸笑意流轉,干干凈凈的只倒映著他一人的影,“特別好。”
裴景庭眸一,指腹便覆蓋在了右臉的傷。
小娘子當真是冰玉骨,臉上的似是一層薄紗般,輕輕一便會碎了。
將藥膏給涂抹開,的覺,一路從指腹傳到到了心坎兒,帶著心臟的某,似乎都跟著不正常的加快了一瞬。
但這覺轉瞬即逝,未及細想,便又聽謝清晚道:“多謝九叔找人幫我代抄佛經,不然我這一宿,就別想再睡了。”
“先前見你在街上騎馬追賊人時,倒是膽大得很,怎麼如今在宅中,反是躡手躡腳,任人拿了?”
謝清晚笑了下,但笑中卻著幾分苦,“我在裴家無依無靠的,若是想好好活下去,便得小心謹慎,這不任人拿,而是茍命守則。”
這話聽裴景庭的耳
中,卻是他心中不大舒服。
私心底,他覺得這個俏的小娘子,不該在裴家的深宅大院中,被如此蹉跎。
但理智清晰的告訴他,這是裴家宅之事,與他無關,更何況,他本就不是裴家人。
他遲早是要離開的。
眼前這個小娘子對于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過客罷了。
但話卻口而出:“既是要謹小慎微行事,今日又為何要為了那些賜之,而出言頂撞老夫人?”
謝清晚有些詫異的看向他,旋即又扭頭看了眼屋外。
“是蒹葭同九叔說的?我都叮囑過,讓不要說話。”
裴景庭看著,淡淡道:“是嗎,我以為你很想讓我知曉。”
果然,在這個未來帝王的面前,心中打的這點兒小九九,總是能被一眼看穿。
當然,謝清晚也沒想瞞自己想要刻意討好裴景庭的心思。
眸微微一彎道:“裴家一貫是貪得無厭,賬上常年虧空,如今見著這一筆巨款,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私吞,不敢瞞九叔,我雖也是有私心,但我的確是不想讓這些賜之,落他們的手中。”
“你厭惡裴家。”
裴景庭說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謝清晚大大方方承認:“是,我想離開裴家,但他們是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
“所以你找上我了我,你又從何得知,我能夠幫你?”
謝清晚卻是搖了搖頭,“自古以來,婦人與夫家和離,本就艱難,我不求九叔能夠幫我,我知九叔也有自己要做
的事,你也很難,只是若是有機會的話,將來若是九叔能想起來,便是為我說上一句話,我也心滿意足了。”
很清楚,哪怕將來裴景庭順利登基了,作為帝王,也不好直接手臣子宅之事。
在和離這條路上,困難重重,但不論如何,都會踏著荊棘走過去,不會讓前世的悲劇,在今生再次重演!
哪怕拼得頭破流,也無怨無悔!
眼前的小娘子,看著,但眼里的,上百折不撓的神,卻是裴景庭平生頭回所見。
他對這個小娘子,產生了一些興趣。
他忽然有些想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你很聰明。”
“也很笨。”
夸聰明就好了,怎麼又補了一句說笨?
謝清晚眨眨眼,還沒開口,便見裴景庭拂袖間,將什麼東西丟進了的懷中。
本能的手一接,卻發現是一塊墨玉鑲珠祥云紋玉佩,上面沒有刻字,卻在正中央刻有水紋圖案。
“三次機會,你可拿著這塊玉佩,來東街巷靜園尋我。”
裴景庭想,等這三次機會用完,想來他也已經離開裴家,回到他本就該在的位置了,日后與這小娘子,也不會有什麼集。
謝清晚細細的挲著玉佩上的紋路,而后將其小心的妥善收進袖中。
能得未來帝王的一句承諾,三次機會,必然要好好利用,等到和離的關鍵點,再拿出來用。
“多謝九叔,我……我現在手上也沒什麼能送的,昨日的十二生肖包子,九叔可還喜歡?”
她與他總是一再錯過,當她帶著少女的執拗對他說,靖軒哥哥,我喜歡你的時候,他冷漠地說,可我不喜歡你!當他深深看著她低低說,我已經是你的丈夫,我會對你好的時候,她嘆了口氣,說:如果你想對我好,就善待我們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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