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一邊把剛涮好的魚片往裏塞,一邊好奇地看著溫錦,「傳遞什麼消息?」
「你還記得上次小白咬住的那個壘牆的工匠嗎?」溫錦道。
初見立刻點頭,「扮男裝那個嘛!現在都當大了!」
溫錦微微一笑,眸中明亮。
把手進口袋,心裏想著「筆墨紙硯」。
「姐姐要給送信嗎?」初見把石桌上的菜盤子都騰開些,給溫錦騰出寫信的地方。
「姐姐要傳遞什麼消息給?讓來救咱們嗎?」
溫錦從口袋裏掏出文房四寶。
一邊研墨,一邊目懇切又真誠地看著初見。
「初見,對不起……有很多事,我現在沒辦法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告訴你……」
「因為此事不僅關乎我一個人,也關係著許多人的生死存亡……等事之後,姐姐任憑你打罵。」
初見詫異地看著溫錦。
溫錦抱歉地對笑笑,抬手了的頭。
初見噘了噘,「姐,你說什麼呢?」
「我怎麼可能打你罵你?你不告訴我,肯定有你的道理!等你能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不就行了?」
初見說完,用長長的筷子撈了一碗兒吃的。
故意轉過去,背對著溫錦,表示不會看,以便讓溫錦可以心無旁騖的寫字。
看著初見這樣,溫錦心中涌過一陣暖意。
「謝謝你,初見……」輕聲說道。
溫錦提筆,遲疑片刻,把筆換到左手上,寫道,「小白一切安好,勿念。出門不便,盼得到你的消息。若見此信,一刻之,寫好回信,我自行來取。若兩刻之後,還未取走,燒掉此信。」
溫錦寫好此信,長長的噓了一口氣。
能不能……還未可知,不能泄太多的消息在這信上,以免這信送到旁人手中。
小白,是玥兒給雪獒起的名字。
若是信真落到旁人手中,這名字泄不了太多。
溫錦把紙折好,手著這張紙,進口袋。
閉上眼睛,心裏默念著,把信送給玥兒,送給玥兒……
咻地一下,溫錦覺得手上一空。
連忙睜開眼睛,著信的手裏,已經空空如也。
初見雖然沒閑著,但一直支棱著耳朵,關心著溫錦的靜。
聽到溫錦吸了口氣,立刻關切問道:「送出去了嗎?」
溫錦遲緩地點了點頭,「送出去了。」
送是送出去了,可究竟能不能送到玥兒手裏,心裏也沒譜。
而且這裏沒有壺……如何保證等待一刻鐘的時間呢?
知道,人在等待當中,對時間的知,有巨大誤差,總會覺得,度秒如年。
溫錦張的了,抬眼迎上初見迴轉過來的視線。
「送出去就好,我就知道,姐姐一定行……姐,你怎麼還這麼張不安?」初見吃得角都是油,詫異問道。
「一刻鐘……你能覺知把握嗎?」溫錦有些不好意思,什麼都不告訴初見,還需要初見幫忙。
但初見似乎毫不在意,「可以呀!雖然在這底下室,道法不能用,但對時間知還是不難的!等我!」
初見立刻放下筷子,拿帕子抹了把上的油,回到床榻上盤膝而坐,兩手放在膝頭,手指結印。
初見閉目調息……古董鍋里,放進去的片,隨著滾沸的湯,浮浮沉沉。
香味俱全的湯咕嘟嘟冒著泡泡。
溫錦兩手攥在一起,目灼灼盯著初見……玥兒究竟能不能收到的信?能不能在一刻之寫好回信?
給玥兒一刻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如果玥兒的回信寫不好呢?
可若是等得太久,玥兒會不會失?會不會燒掉寫好的信?
「不行,」溫錦忽而在心底對自己說,「停下,別想。胡思想最是耗,要安在當下。」
「到了。」初見忽而睜開眼睛,眸子明亮地對溫錦道,「一刻時間,到了。」
溫錦也不猶豫,當即把手進口袋,心中默念,「玥兒的回信,玥兒的回信……」
起初手中空空如也,什麼也沒到。
就在又忍不住又要胡思想時……告訴自己,專註,讓念頭流經自己,但別與那念頭糾纏。
與不,都已經儘力。在過程上努力,對於結果,要順其自然。
「嗯?」剛恢復平常心,溫錦手中便多了東西,連忙出手一看。
「是信箋!了,姐姐收到回信了!」初見聲音雀躍,卻也故意低了音量。
溫錦驚喜地與對視一眼,心跳隆隆。
「快啊,快打開看看!是不是阿姐所等的回信!」初見兩眼放地看著溫錦,但還不等溫錦有所反應,就立即避嫌地回到鍋邊,繼續歡快的涮著片,多一眼,都不往溫錦手裏瞄。
溫錦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手中折起的信紙。
「見信安!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可以教我嗎?對了,我預到,您有『囹圄之災』,不知道準不準,但我們還是決定,去沈府探一探深淺。一馬當先,盼您平安。」
溫錦盯著這一封不算長的回信,愣愣出神。
是玥兒的字跡,且比以前更多了些蒼勁和沉穩,的玥兒也長大了……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封短短的信里,的信息。
「預到我有囹圄之災……」
「去沈府探一探深淺……一馬當先?」
溫錦口中喃喃,忽而目一凝,「馬千乘來了?來沈府尋我?」
「如果玥兒都能預到我陷囹圄,且能推斷出我在沈府,那顓頊沒道理不知道啊……除非,他已經不在京都了!」
溫錦眸子猛地一凝,「既如此,只好再冒一次險了!」
溫錦再次鋪紙研墨。
初見在一旁急得,「唔唔……」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
塞了滿的食,說話口齒不清。
溫錦沒留意說了什麼,提筆寫道:「國師前往登州,速速離開,避其鋒芒。」
溫錦顧不得吹乾墨跡,就連忙著短短的信,塞進口袋,心中默念,「把信給鈺兒,把信給鈺兒……」
雖然給玥兒的信,已經實驗功,但玥兒畢竟同在京城,離得近呀!
但鈺兒可遠在登州呢!千里之遙,這口袋還能不能準確無誤地把信送到……溫錦毫沒有把握。
咻地一下,手裏一空。
溫錦忐忑地吐了口氣,看著初見,「你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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