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一旁,一邊擼貓,一邊忖度……國師的要求不過分,他只要一口答應,是不是今天這事兒,就可以翻篇兒不計較了呢?
皇帝清了清嗓子,正打算開口。
「我想要一場盛大的婚禮!」溫錦突然道,「我聽到府上下人說,娶則為妻,奔則為妾。我不是被迎娶進國師府的,他們說我不是國師夫人,乃是國師的妾。」
溫錦看著顓頊,目真摯。
「你也聽到了,『小夫人』是贊我年輕嗎?非也,夫人就夫人,何故加個小字?分明是故意貶低我。」
顓頊道,「有了皇上封的誥命,加之一品夫人的稱號,誰還敢小瞧你?」
溫錦搖了搖頭,垂下眼眸,語氣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惆悵。
「前世,嫁懷王,婚禮匆忙,被下人了六年的脊梁骨……」
溫錦搖頭而笑,「這輩子,還是如此命運嗎?難道真是我命中注定?」
皇帝見狀,連忙道,「誒,你別難過,朕司天監看個好日子!娶,八抬大轎地娶……」
皇帝話沒說完,忽然意識到不對……他趕扭臉兒看向顓頊。
「咳,國師,你說是吧?」
「測算好日子,沒人比本尊更懂。」顓頊看著溫錦,「本尊不知,你在意這個……下月初十,就是大好的日子。」
「下月初十,未免倉促……」皇帝順說道。
顓頊涼涼地目掃過來。
皇帝不由抱了懷裏的貓,連忙解釋道,「咳,這不是怕時間太,國師無法好好準備嘛。」
「本尊早就在準備了,已經準備了三生三世……」
顓頊目轉向溫錦,語速緩慢而悠長。
皇帝輕咳一聲,「但世人不知,如此匆匆,恐怕世人會覺得,國師怠慢。」
顓頊怒目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立刻埋頭吸貓,避開顓頊的視線。
溫錦連連點頭,「是啊,皇上說得對!」
顓頊深吸一口氣,正開口。
溫錦又小聲說了一遍,「前世,蕭昱辰娶我,便是匆匆舉辦了婚禮,讓我為京都笑柄……」
顓頊表一滯,他皺了皺眉,遲疑片刻,妥協道,「那就等出了正月。二月初五,也是大好的日子。」
皇帝不敢再多說,他一邊擼貓,一邊看著顓頊和溫錦二人。
溫錦算了算時間,還有兩個多月……能拖一時,是一時!
微微頷首。
顓頊打開殿門,半攬著溫錦的肩頭,從殿中出來。
站在門口的太監劉茂,前帶刀侍衛宇文翎都是一愣。
只有初見瞭然地點點頭,「果然是你。」
顓頊輕嗤一聲,「空有一道法,連自家主子都跟不住。」
初見撇撇,「我家姐姐厲害著呢,你懂什麼……」
「你說什麼?」顓頊這會兒心氣兒不順,初見還往他的槍口上撞。
溫錦將初見拉到自己後,「我們去宮門口等著國師。」
「我送你過去。」顓頊看著道。
溫錦微微一笑,挑眉揶揄他,「你坐車上送我,看著我自己走過去?」
顓頊抿了抿,「不記仇了,好不好?」
這溫的語氣,這寵溺的神態。
一旁站著的劉茂和宇文翎,皆生生打了個激靈……娘耶,百鍊鋼化繞指都不奇怪,但國師爺如此溫,就……太奇怪了!
「下次不因我救人,就把我扔在馬車外了?」
「下次你還要執意救人?!」
四目相對,笑意盈盈,他眸深深。
最後,顓頊先妥協,「好,下次不跟你置氣了。」
「這還差不多,」溫錦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去忙吧,我和初見走著過去就好。」
顓頊不由分說攬住溫錦的腰,帶著縱而行,平坦整潔的宮道上,他帶著,猶如風前行。
「嘿!也不等著我!」初見拔在後面追。
顓頊把溫錦送到馬車旁。
「去車上等我,匣子裏有點心。」顓頊手,輕輕挲了一下細的臉頰,「我很快回來。」
溫錦點點頭,目送顓頊離開。
顓頊離開一會兒,初見才追了上來。
「嗐,他跑那麼快,無非就是炫技!」初見吐槽道,「這要不是在宮裏,有『紫氣』影響我道法發揮,我會被他甩在後頭?」
溫錦從芥子口袋裏,掏出一隻紅果子,「口氣,歇歇。」
初見眼前一亮,手接過旁人看不見的紅果子,了地小老鼠似的,塞進裏,歡快地嚼了起來。
「喂,什麼果子,聞著香的,給我嘗一口唄?」一道獷的聲音,從耳畔傳來。
溫錦愕然瞪大眼睛,這誰啊?在宮裏說話,這麼接地氣的嗎?一個敬詞都沒有,如此大大咧咧?
「你……聽見了嗎?」溫錦低聲音,小心翼翼問初見。
初見點點頭,「喏,這傢伙。」
初見指著一旁的高頭大馬。
溫錦順著修長的手指看去,正好瞧見那匹馬正盯著初見的,出舌頭,了鼻子,里似乎還吸溜著口水。
溫錦腦瓜子嗡嗡的,「你也能聽懂?」
初見也能聽懂……這就說明,不是分了。
初見神兮兮地一笑,「當然了,不然阿姐怎麼能突然聽懂呢?」
初見說完,還一臉「快誇我」的表,沖溫錦眨了眨眼睛。
溫錦正待仔細詢問,忽然餘瞟見,一群著鮮亮,頭戴金銀珠玉的子,朝這邊走來。
走在前頭那子,認識其中一個。
「阿姐快看,那不是宮門口滿噴糞的長公主麼?」初見拉了拉溫錦的袖子,小聲道。
「噗嗤……」
們後的大馬,發出猥瑣的笑聲。
溫錦回頭,看了那大馬一眼。
「別看我,雖然哥長得帥,但哥不是種馬!哥不喜歡你這種又瘦又柴,渾沒一點兒腱子的母馬,你這種不好生養……」
溫錦:「……」
有時候,能聽懂語,也不是一件多麼愉快的事。
比如,覺得一匹馬罵了你,你不可能罵回去吧?
「這便是國師爺帶回來那子,」長公主斜睨了溫錦一眼,冷嘲道,「皇後娘娘可千萬別小瞧了,這子厲害著呢,京第一天,就在宮門口揚名。如今朝中臣子,京都百姓,恐怕都在議論呢!」
皇後娘娘約莫有三十多歲了,一臉慈祥的笑容,更顯得比實際年齡還要年長些。
皇后笑說:「在宮門口救人是好事啊,揚名也是應當的。」
長公主冷笑,「皇後娘娘若是這麼想,可就著了的道兒了,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子。救人是假,吸引皇上注意才是真!這不,剛救了人,就被皇上單獨召見……急得國師爺在青雲殿發怒,用道法,對付眾臣與我。這接下來,豈不是還要用道法對付……咳咳。」
長公主幹咳兩聲,意味深長。
皇后皺了皺眉,目沉沉地打量著溫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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