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糧草的正是原大昌王宮軍統領曹興。
“都打起神!”
“國主傳來消息,唐軍圍城,邊關糧草告急。”
“這批糧草至關重要,萬萬不能出差錯。”
“唐軍詭計多端,務必嚴防他們來截糧草。”
曹興在一架馬車上,斜靠著糧草麻袋,大聲吆喝著。
隨行押運糧草的將士紛紛應是。
從腰間解下酒囊,送到邊猛灌幾口,曹興齜牙咧的扯了扯角,隨后出一袋干,送到里,大口咀嚼起來。
還是押送糧草這活,來的舒服啊。
吃喝不愁,痛快呀。
吃喝了一陣子,曹興吐著酒氣,躺在運糧車上,面朝星辰閃爍的夜空,沉沉睡去。
呼嚕聲伴著車轍聲,悠悠傳。
“這位什麼來頭啊?我頭一回見到押糧敢飲酒的。”一名兵卒低聲嘀咕。
“你還真別酸,這位來頭那可大了。”
“是嗎?快說說,別賣關子。”
“這位,原來是咱們大昌王宮軍統領!后來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國主降了職,但那也是軍副統領,位高權重啊。”
“是嘛?那他怎麼跑來做了押糧?”
押糧的差事看著輕松,但卻最是兇險。
且不說軍糧晚點,那就要罰,嚴重的甚至杖斃。
就是路上了可能遇到的敵軍截殺,就讓人膽戰心驚。
即便最后勝了,糧道上的弟兄也沒什麼軍功可領。
正常來講,有來頭的人,要麼在前線,運籌帷幄,撿軍功。
即便不在前線,那也是坐鎮后方,哪有親自運糧的?
做押糧的,歷來都是有本事沒背景,不人待見的武將。
正因如此,這兵卒才有此一問。
另一個兵卒琢磨了半晌,尷尬一笑。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聽說這差事還是這位花銀子求來的呢。”
“切,不懂也別瞎說,會有人花錢買押糧的差事?”
“……”
夜下,不兵卒都是頭接耳,嘀嘀咕咕的,軍紀渙散。
不過,在這支運糧隊伍后邊,一支數千人的隊伍,雖然裝備并不良,但卻是沉默不語,隊列整齊,默默趕路,干起來軍紀很是嚴明。
運糧隊伍一路上有驚無險,并沒有遇到敵軍劫道。
次日,清晨。
這支運糧隊進了大奚邊關北城門。
運糧隊一進城,守城的將領一眼就認出來曹興。
“曹將軍?”
馬車上,正打著哈欠的曹興聞言,臉一變,睜開眼皮,看向正在查驗車隊的守城將領。
見曹興打量自己,那守城將領趕說道。
“曹將軍你不認得我了?我是趙二啊,在您邊做過一年親衛,后來您被降職后,我就被調到了新任軍大統領邊了。”
“趙二!”
曹興招呼一聲,跳下馬車,拍了拍趙二的肩膀。
“是你小子啊,現在夠威風的啊,大將軍了,你這一鎧甲穿上,我都沒敢認你。”
趙二不好意思的一笑,看著胡子拉的曹興,有些唏噓。
“將軍,你怎麼親自押糧了?”
“唉,說來話長。”曹興說著,打量了一眼周圍城墻和守軍。
“難得在這遇到老人,今天咱倆好好敘敘舊,好好喝一頓。”
“將軍這可萬萬使不得,你不知道,唐皇親自帶兵討伐北域來了,現在就堵在邊關城外呢,國主三令五申嚴防死守,這個節骨眼,不能飲酒啊。”
“你小子,還跟老子擺起譜了?這種事,不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我不管啊,今晚,我必須要喝到你的酒。”
“將軍,您……唉,好吧,那您晚上等我。”趙二低聲音說道。
看著趙二,曹興心中唏噓。
自從他失勢以來,見多了白眼和落井下石的。
趙二這種念著舊的,還是頭一次遇到。
正想著,趙二低嘆一聲。
“唉,能與將軍喝上幾杯,趙二我此生也算無憾了,這一戰過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來。”
“別這麼沮喪,只要你聽我的,保你沒事。”曹興拍了拍趙二肩膀。
趙二訕訕一笑,曹將軍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
不過這種覺,也真的是久違了。
兩人敘舊的功夫,守城軍也查驗完車隊。
運糧車隊進城。
得知運糧隊順利進城,昌國主大為振。
“哈哈,我軍糧草充足,糧道暢通,看唐軍能耗到幾時?!”
一日無話。
日落日升,一夜過后。
清晨。
消停了兩日的唐軍,又來陣。
這些日子,唐軍每次陣后,都會撤軍,沒有一次攻城。
這讓昌、奚聯軍對唐軍和楊辰都沒有那麼懼怕了。
即便軍令一再強調,嚴陣以待,不得掉以輕心。
但是他們心中的戒備,相比于前幾日,卻是不知不覺的降低。
面對唐軍的陣。
昌國主登上城頭,目鎖定楊辰。
“唐皇,你還敢來陣?你太狂妄了!你真以為你們唐軍戰無不勝了?”
“魏軍覆滅又怎樣?魏帝死了又如何?”
“我北域有城可守,糧草充足,糧道暢通,你就只帶了幾千騎兵,就想攻破邊關城池不?”
“要打,我北域奉陪。”
“這打起來,我北域耗得起,自大奚邊關向北,都是北域城池,都是我大軍糧道。”
“你們呢?大唐耗得起嗎?!”
“現在你們都快沒糧了吧?”
“我就坐在城中,等著你來攻城,倒要看看你怎麼攻破北域邊關的。”
“唐皇,打仗打的不僅是軍隊,更是后勤和糧草!”
城墻下。
楊辰仰頭一笑。
“你說的一點不差,但朕還要再教你一個道理。”
“打仗,打的不僅是糧草,更是報!”
報?
昌國主一怔,冷哼一聲。
“故弄玄虛!”
這時,一個將領跑上城墻,在昌國主耳邊低語。
昌國主臉大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