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
雪叟注意到的異樣,問了一聲。
沈玉回神,輕輕搖頭,“不認識,只是好奇……”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但很多事,又不由涌了上來。
前世討厭戰云梟,可戰云梟卻對一腔偏執糾纏不休,還調查他出征那幾年自己上發生的事,弄得十分惱火,本不愿意看到他。
于是,在三皇子需要消息給戰云梟,或者有別的事非說不可的時候,宋婉晴就會自告勇替和戰云梟傳話。
那時候,覺宋婉晴對自己真好。
簡直跟親姐姐沒兩樣。
即便是后來知道在這天夜里來給戰云梟送藥時,都還相信了那一番說辭。
說什麼送藥是假,替打探消息是真。
那會兒聽說暝王府要讓沈家在京城混不下去時,的確也是有些害怕的。宋婉晴假意安,還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直到臨死時,宋婉晴那一頓拳打腳踢,和眼睛里掩飾不住的妒火才讓明白,宋婉晴從一開始就是喜歡戰云梟,想接近他的。
只可惜……
呵!
沈玉收回目,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這時,前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出來一個一青、懷抱長劍的英俊男子。
“白七,王爺怎樣了?能讓我們進去嗎?”
沈縉見狀踉蹌上前,趕忙問道。
堂堂一個侯爺兼禮部尚書,雖然比不得王府尊貴,卻也是開國元勛的兒子,此時卻得跟一個侍衛低三下氣,都是拜沈玉所賜。
白七也是一臉怒容,往日的友好如今半分不剩,只剩下斂的恨意,沉沉道,“侯爺為禮部尚書,卻教導出一個不知廉恥的兒,把我們家王爺害這個樣子,還敢堵在門口添,倒真是人開了眼界!”
“一人做事一人當,跟我爹沒關系!”
沈玉一步上前,擋在了沈縉面前,抬眼看向白七,嗓音沙啞抖,“是我對不起你和你們家王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七一愣,看向沈玉。
盯著打量了好長時間,似乎在確定眼前這個搖搖墜卻又鐵骨錚錚、眼睛里還噙著濃烈愧疚的人到底還是不是之前的沈玉。
他剛剛說話不好聽是真。
但這麼多年來,哪次不是沈玉先對自家王爺惡語相向,像嫌棄蒼蠅那樣嫌棄他們主仆二人?
以前的沈玉,真的是輕浮又討人厭。
但是此時……
白七的眼神變得復雜,盯著好一陣子,才問道,“七天前燕南山,你傳信讓我們王爺過去,是有什麼話要說?”
“……”
沈玉一噎。
不等說話,白七就冷笑一聲“還是說,約他出去,原本就是你和什麼人商量好了故意的?”
戰云梟年將軍,橫掃六合的男人。
他的侍衛自然不會傻。
的伎倆,他們一眼就看穿了。
可憐前世還覺得自己一切做得天無,生生忽略了那個男人一直在忍讓、包容著。
可是,為什麼?
是什麼讓他非不可?
前世宋婉晴說,戰云梟纏著自己,無非就是拉不下面子,不想被一個區區的侯府庶嫌棄退婚,一旦他找回場子,必定會把拋棄,挫骨揚灰。
所以,一定不能嫁給他。
可是一場生死浩劫,讓大徹大悟,以戰云梟的格和份,絕對犯不著那樣找回面,直接把弄死就完了。
此時,看著白七,這個疑問又更深了幾分。
與此同時涌上來的,還有對眼前這個人的歉疚。
前世,一心作死,得罪了很多人。
戰云梟放
心不下,就讓白七暗中保護。
三皇子怕白七發現他們的謀,就安排刺客,讓把白七引到偏僻的小巷子里,再利用他對的信任除掉他。
白七不知。
刺客撲向時,白七以為是真的遇刺了,不得不出來保護。
就在白七背對著,替擋住刺客的攻擊時,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刺進了白七的后心!
看著白七無比痛苦地倒在地上,渾都在抖,一恐懼和不忍涌上心頭,三皇子卻從背后抱住,說,“若不這樣,讓戰云梟發現了他的尸,便知道是你殺了他,往后便再也不會信任你了。玉兒,為了我們的未來,不能卻心。”
等回過神時,三皇子已經握著的手,打開了裝著化尸水的瓶子,倒在了白七上!
至今都不能忘記,當時白七看的那個眼神。
錯愕,控訴,不可置信,仿佛要把的靈魂擊穿一般。
此時重逢,沈玉只覺得不敢面對他的眼睛。
頭哽了哽,嗓音抖道,“我那天的確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們王爺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私事兒,我還是親自跟他說吧。”
白七微微皺眉。
今晚的沈玉和以前不一樣,說話沒以前那麼咋咋呼呼躲躲閃閃,而是盡量直視著他,眼底有無窮歉疚,但卻依然不閃不避,仿佛有種傲骨逐漸生。
那眼中,竟還藏著一只在自家王爺臉上才見過的威嚴和冷肅,讓他想要屈服。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沈玉沒時間和他耗,了心頭翻滾的愧疚,直截了當道,“事已至此覆水難收,但我請的人是世神醫,比里面那群太醫肯定強出千百倍。”
“你與其在這里質問我,不如先放我們進去,讓你家王爺醒來再說。”
“若他不行呢?”白七回神,凝眉看向雪叟。
他當然希王爺趕醒
來。
可是,眼前這個花言巧語慣了的人,和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花子,真的可信嗎?
白七拿不準。
沈玉說,“如果沒用,你放這位老伯離開。至于我,你們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太打西邊出來了!”
白七沒忍住冷笑一聲,眼底卻有些泛酸。
之前都是自家王爺這麼護著沈玉這個小白眼狼,這小白眼狼眼睛里卻只有三皇子,搞得人盡皆知。
要不是人活生生就在眼前,那張臉也是獨一無二的好看,白七都懷疑自己認錯人了。
白七回神,看向,“不是我不讓你進去,只是你帶來的這個人,我覺得他不行……”
“嗖!”
還沒說完,兩道銀芒閃過。
下一刻,他整個人被定在原地不得彈,只有雙耳和眼皮瘋狂抖,本停不下來!
白七大驚失,趕忙道,“快解開快解開!我放你們進去,但是長公主什麼脾你們知道吧?能不能承住的怒火,看你們自己造化!”
倒不是他害怕,而是他從這人施針的手法上,看到了希!
但還是威脅道“若王爺醒不來,你們就留在王府給他陪葬吧!”
雪叟深深看了他一眼,收了銀針走進大門。
沈玉和沈縉趕忙跟上去。
白七看著沈玉的背影,眼底涌出濃烈的不解。不明白這一出又是為哪般,更不明白王府尋遍名醫怎麼都沒找到這老頭?
院小路,沈縉千叮嚀萬囑咐,“長公主出皇家,又是皇上唯一的親妹妹,子難免高傲蠻橫了一些,十分難以相……一會兒,你躲在爹爹和你二哥背后,莫要說話。”
說話間,前方小院門口,已經出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打著傘的丫鬟。
另一個,是一宮裝、雍容異常卻臉鐵青的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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