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萬確認白玉京暫時無東西可吐后,讓人將他帶下去按證人份安置,誰想小公爺另有想法:“陸姐姐……”
“陸千戶。”
“好,陸千戶。”白玉京從善如流,“您既然不打算暴通明石,想好怎麼對外解釋了麼?我是說,我好歹也是個公府繼承人,不明不白給扣下了,定然引人注意。”
陸九萬反問:“你有什麼想法?”
白小公爺笑了笑,以無辜語氣安排著自己:“您不妨以聚眾賭博,打架斗毆的名義暫時將我關起來,那天跟著我們一起下注的人可不,正好一起調查了。”
“你們勛貴子弟賭錢才是正常的吧?”陸九萬意味深長地提醒他,“燕京府尹可從來不敢管。”
“若是有人中了慢毒呢?”
陸九萬瞇了瞇眼:“你想假裝中毒?”
“怎麼能是假裝呢?”白玉京笑容靦腆,“楊駿兩次都給我請了醫者,偏我還都神志不清,難說有沒有下藥。”
自以為聰明的人,總是不太信府直接給出的消息,習慣迂回著打聽下。白澤衛對外聲稱是打擊賭博,這是第一層偽裝;幕后之人如果打探的話,便會得到第二層偽裝——白玉京中毒了。他們對自己探聽到的消息深信不疑,草未,蛇先驚。游蛇竄行自救,即是白澤衛窺出端倪的契機。
陸九萬走出審訊室后,代唐惜福:“問問是誰調查的白家,讓他給我卷鋪蓋滾蛋。半點對不上!對了,明早開了皇城門,你帶人去庫看看,該收的收,該審的審,不用顧忌死太監。”
唐禿子滿口應下,時不時回頭看獨自坐在燭邊緣的小白臉,忍不住慨:“可惜了,只會些花拳繡,不然白家軍不至于后繼無人。”
“后繼有人可未必是好事。”陸九萬冷笑了下,輕聲自言自語,“一個對自己都能狠得下手的人,心思夠深的。”
子夜的風呼嘯卷過庭院,帶來初秋微涼的氣息,孜孜不倦沖刷著曬了一天的石板,白日的燥熱終于慢慢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