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世子院落。

床榻上，宋錦茵烏發散開一片，潔白皙的額上浸出點點汗珠，晶瑩剔，劃過羊脂玉一樣白的，滴落至下的金羅衾，氤氳開一片深。

像小貓似的求饒聲讓男人加深了力道。

裴晏舟著氣，周還有酒氣縈繞，黑眸裏似有簇簇火苗，吻下去時，將的嗚咽盡數吞下。

屋裏如燭火般熱烈。

直到房門被扣響，一抹詢問，小心翼翼地傳了進來。

“爺，葉姑娘發了熱，那婢沒法子，說是想求著您去瞧一瞧，在外頭像是要哭暈過去......”

管家話落時，裴晏舟額角的汗珠正好落進了宋錦茵的烏發裏。

他一隻手從溫到了的脖頸，而後輕輕握住那脆弱不堪的白皙，似想到什麽，語氣冷冽的仿若冬日冰雪。

“宋錦茵，我是誰？”

哭紅了眼，貝齒劃過的紅帶出點點漬，瞧得人心中一，讓裴晏舟整個人又滾燙了幾分。

許久後，那聲音又小心地問了一句。

“爺，可是要小的去回了葉姑娘的話？”

“不必。”

裴晏舟未褪的雙眸，在對上宋錦茵淚眼朦朧的那雙眼後，逐漸恢複了清明。

他毫無留地起，扯過架上的袍子，眼中的冰冷像是適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屋子裏瞬間便空了下來。

宋錦茵從恍惚間回過神，費力地從床上坐起，抬手幹了眼角的淚珠，從地上撿起已經有些皺了的衫。

今日未事，想來是不用喝避子湯的。

隻是沒想到，今日的他本是那般急切，竟也能為了那葉家姑娘強忍下來。

宋錦茵扯著角想笑一笑，可倏地，眼前又是一片模糊。

剛推開門準備離開，卻見到留在院裏的王管家，似在等。

而王管家的後站著一個小廝，手裏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

“錦茵姑娘莫生氣，這規矩，爺不開口，我也做不了主。”

王管家眼中有複雜的緒閃過，可抬手示意的作卻沒有半分停頓。

看著送到麵前的藥碗，宋錦茵了，想說一句今日可以不必喝，但話至角卻又被咽了下去。

罷了。

喝了那麽多次，也不差這一碗。

“辛苦王管家，還得次次守著奴婢喝藥。”

“錦茵姑娘哪的話，你也算是府裏頭半個主子，萬沒有同我道辛苦的道理。”

半個主子。

宋錦茵作一怔，而後輕輕搖了搖頭。

“王管家往後莫要再提，若是讓世子聽見了，不得又要怪罪。”

說罷，宋錦茵蹙眉將那湯藥喝得幹幹淨淨，而後錯離去。

今夜他既然去看了葉姑娘，想必是同意了這門親事，既如此，應當也用不著來值夜了。

這般想著，宋錦茵的步子又無端端多了些慌。

好不容易走回住的側間，卻在還未推門前，聽到了一聲輕喚。

“錦茵姑娘。”

夜下是帶著急切的婢，提著一盞亮堂的六角燈。

“葉姑娘第一次留宿國公府，說是那邊院裏的丫鬟用不順手，世子讓錦茵姑娘你去伺候。”

宋錦茵臉一白。

步子都已經出了一半，間的疼痛像鉚足了勁一般往四橫衝直撞，連帶著的小腹也越發疼了起來，得不得已扶上木板，輕輕地了氣。

“葉姑娘不是自己帶了婢？前頭國公爺側夫人安排的丫鬟呢？”

“葉姑娘的婢忙不來，側夫人......”

來人說罷打量了一眼麵前的人，隨後才接著道：“側夫人說，錦茵姑娘既然已經被賣到了世子院裏幹活，那往後這院裏的事也不到來手，故而今夜那邊送來的丫鬟，都不是什麽前頭伶俐的人......”

宋錦茵腹中疼意加劇，手腳更是越發冰冷，尤其是冷風一吹，渾更是同結了冰一般寒涼。

“讓今夜當值的那兩人過去伺候。”

“可，可世子爺說了，一定要瞧見錦茵姑娘才行，還說旁人伺候葉姑娘，他不放心。”

“若我不去呢？”

宋錦茵淡淡垂眸，住的不適，扶著木板的手指用了些力，出蒼白的指骨。

“世子說，若錦茵姑娘不去，他就把姑娘的賣契，送去，送去......”

“送去哪，京都的萬金窟？去做那千金閣裏的姑娘？”

清冷的聲音襯著月，像是要涼進人的心裏。

宋錦茵看著麵前垂頭不語的小姑娘，忽而就笑出了聲。

......

七歲以表小姐的份，和娘親一起被送進了國公府。

八歲被的娘親賣給了國公府世子裴晏舟，伺候到十五歲，為了他的暖床丫鬟。

如今宋錦茵也不過年方二八。

這八年裏，從不諳世事到認清境，像是被狠狠地剝了一層皮，嚐盡了苦楚。

以至於知道裴晏舟恨，都無力再替自己辯解一句。

因為連自己也不知道，當年那件事，年的究竟是不是幫兇。

隻記得那年娘親牽著的手，被一抬小轎送進這高大的府邸時，已經比高出一個頭的裴晏舟故作兇狠地看著。

“以後不準我哥哥，還有，國公府可不像你想的那麽好待。”

那時的裴晏舟還不恨，因為國公夫人還活著。

雖已臥床不起，但，確實還活得好好的。

......

葉姑娘暫住的院落有些遠。

因著今日雨下得有些大，來拜訪的葉家就被國公府側夫人柳氏給留了下來。

可稽的是，安排好了院落，卻沒安排好伺候的人。

宋錦茵被風吹著，不知是不是因著麻木，疼痛倒也漸漸消了一些。

隻是行到廊簷拐角，聽見了一些細碎的聲音，夾雜在風裏，穩穩地落進了的耳中。

“這麽晚了，世子爺也不顧及著名聲，竟真被這葉姑娘給喚了來。”

“你懂什麽呢，裴葉兩家早就有議親的打算，不然你以為我們那側夫人能做如此大的主，讓外姓姑娘留宿國公府？”

“這倒也是，不過這事兒，也不知世子側那宋錦茵知不知曉，畢竟也是厚著臉皮跟了世子的，到時候怎麽著也能落一個侍妾的份吧。”

“都是被賣了的人，再能爬床，到頂也就是個侍妾了，不過我聽聞，那宋錦茵許是在哪學了些狐妖，讓世子房裏這麽久都隻有一個，不過想來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