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阿霽回道。
這一路與薛妍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并未發現的異常,這才發現藏的有多深。
他們倆向來有說不完的話,不覺到了午時。
阿霽留下來用膳,謝珺又讓人收拾了平時休息的房間,讓在這邊午休,說是醒來后帶去參觀工坊。
阿霽也不著急走,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說,打算下午繼續。
**
庭外風清日朗,明,阿霽在燕語鶯聲中沉沉睡去,醒來時忽然想起了自己畫的雙燕圖,正好看到蜻蜻陪侍在榻前,便吩咐去取來,準備掛到側廳應景。
洗了把臉,打聽到謝珺在書房。
這邊與書房后門僅隔一道穿廊,阿霽拿起紈扇,優哉游哉地走了過去。
檐下坐著個打盹的小,聽到腳步聲正起,阿霽忙示意他噤聲,繞過他悄悄走了進去。
穿過兩道開的槅門,便看到高至覆海①的書架。
“陛下的意思,是想撮合你們倆。既然大將軍也無異議,看來此事可行。”謝珺的聲音隔著書架傳了過來。
阿霽不由止步,暗想著難道有客人?
然后就聽到了一聲驚,“陛下想讓我尚主?”
這聲音是……崔遲?什麼意思?
“謝伯伯,這事我不行,您替我婉拒了吧!”
阿霽心頭突突狂跳,兩手握著扇柄,掌心早已濡。
謝珺抑著憤怒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僵,“這話怎麼說?”
“謝伯伯,您別誤會,公主很好,但我們不是一路人。”崔遲大約覺察到了他的憤怒,連忙解釋道。
“你和月娘更不是一路人。”謝珺沉聲道:“無論放在哪朝,程家和崔家都不可能聯姻。程相公是什麼樣的人,你心里清楚,縱使陛下同意,他也不會答應。去年你上書之時,陛下便探過他的口風。”
“和程家阿姊沒關系,以前是我糊涂,給造了很多困擾。如今我想清楚了,大丈夫立于世,應當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婚姻可有可無。”崔遲的聲音帶著幾分苦和無奈。
阿霽心頭火起,實在按捺不住,氣沖沖地奔了進去。
作者有話說:
①覆海:天花板。
第三十二章
阿霽剛沖進來,就看到鐵青著臉正待發作的謝珺。忽然意識到,此時若與崔遲起沖突,那無異于火上澆油。
謝珺見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忙起攔住道:“阿霽,你何時過來的?”
坐在下首的崔遲也吃了一驚,抬起頭就看到阿霽笑眼彎彎,就勢摟著謝珺的手臂,撒道:“我睡過頭了,讓姑丈久等……咦,崔阿兄也在?”
若無其事地走過來,襝衽一禮,甜甜道:“當日在慶,崔阿兄走得匆忙,我都沒來得及道謝。”
崔遲慌忙起還禮,連聲道:“不敢當、不敢當,殿下客氣了!”
阿霽熱絡地問道:“你何時回的?我還以為你留在刺史部了。”
崔遲瞟了眼阿霽后的謝珺,這人就一只眼睛好使,可看過來時,還是讓他覺得如芒在背。
“我并未去刺史部,那只是個托詞,殿下也知道,王妃一直視我如眼中釘,我只是想早點離開郁致而已。”崔遲耐下子如實告知。
“王妃待你不好?”謝珺走過來,似有些納悶。
崔遲不接話,只意味深長地了眼阿霽。
阿霽一時陷兩難,既不能說謊,又不愿背后議論別人,只得刻意忽視,轉向謝珺道:“姑丈,您先去忙吧,我想和崔阿兄說會兒話。”
崔遲和謝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
謝珺原本還有些竊喜,因他覺得就算崔遲對阿霽無意,但阿霽若不反他的話,這事還是有轉圜的余地。
“好,那我先去后面工坊瞧瞧。”他樂不可支,滿口答應著。
轉才走了兩步忽覺心酸,八字還沒一撇,自己就多余的了?坐在旁邊也嫌礙眼?
他頓時有些氣憤,腳步不由得頓了一下,轉過頭神復雜地著崔遲。
崔遲心下一凜,忙朝阿霽瘋狂使眼。
阿霽疑地回過頭,謝珺立刻綻開慈和的笑容,聲道:“你們先聊,我讓人拿些好吃的。”說罷匆匆轉了出去。
腳步聲消失后,阿霽仍有些不放心,悄悄尾隨過去檢查了一番。
確定他沒躲在暗窺,這才奔進來拽住崔遲的領,惡聲惡氣道:“你方才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男的應當建功立業名垂青史,的就活該耽于婚姻嗎?”
“你這是斷章取義,”崔遲反駁道:“我可沒那麼說。”
咫尺之間,他清晰地看到頰邊的一道睡痕,像剝殼時不慎掐破的荔枝。
想到這里,不覺有些口。與此同時,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
阿霽瞪大了眼睛,慌忙躲開道:“你要做什麼?”
看到他咽口水時便覺著瘆得慌,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他父親咬死過獒犬,難保他不會傳到某種奇怪的習。
崔遲干咳了兩聲,眼神移向了支摘窗,右手食指在顴骨下方刮了一下道:“你這里……有一道痕。”
“啊?”阿霽懵懂地著他,下意識地了,恍然大悟道:“我剛才趴著睡,正好到了袖褶。”說完就開始面團似的著臉,崔遲忍俊不,剛笑出聲又連忙頓住,輕著膛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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