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霽接過,默默洗著雙手。
‘啪嗒’一聲,似有水珠墜銅盆。
崔遲好奇過去,見低著頭抹淚。
他湊到近前,抬起的下驚訝道:“真哭了?你不是說不會吃虧嗎?”
阿霽拍開他的手,掬起一捧水澆在了臉上。
崔遲原想打趣幾句,可見如此委屈,心里竟不由難起來。
他暗中握了握拳,俯過道:“你是謝伯伯最疼的孩子,論理我該保護你的。那混蛋是不是真的欺負你了?”
崔遲一早就看出崔小雪心不正,而阿霽待他冷淡,故意和崔大寒親厚,他自是不忿,不得要劍走偏鋒。他以為阿霽是個乖乖,哪怕辱也不敢聲張,這才心生邪念,想著只要先占有了,便由不得不屈服。
殊不知一切都在的計劃中。
唯一的疏是,不知道以作餌的危險。
頭哽了一下,臉上滿是嫌惡,啞聲道:“男人都好惡心,像狗一樣嗅來嗅去……”
第二十章
崔遲心底五味雜陳,嘆道:“白天還信誓旦旦說不會吃虧,這會兒又氣得睡不著,何苦來哉?”
吃一塹長一智,但愿下回能別這麼天真。
阿霽鼓著腮幫子,悶聲道:“我以為那癆病鬼樣,我一拳就能打倒,那想到自己力氣這麼小……”
崔遲忍俊不俊,下意識地出手,想圓鼓鼓的臉頰。待到亮晶晶的眼神時才猛地醒過神,可又不好收回,只得屈指在額上敲了一記,嘆道:“傻瓜!”
阿霽捂著額頭,莫名其妙地瞪著他。
“崔大寒這憨小子,你打算怎麼對付?”崔遲收回手,若無其事道。
阿霽沉了一下,起理著褶道:“我不欺負老實人。”
在崔遲看來,朝堂上弄權之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毫無底線和良知,權力之巔的皇和深不可測的皇夫也不例外。
阿霽生長在宮廷,邊沒有一盞省油燈,耳濡目染多年,竟還能說出這種話,不由得對刮目相看。
“大慈大悲的公主殿下,這是打算舍己度人,真嫁給崔大寒?”他語氣玩味道。
阿霽覷他一眼,氣急敗壞道:“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難道你這兩天什麼也沒做?”
在的設想中,崔遲既接了謝珺的手令,自然也和蕭祁一樣,該與這邊的暗樁搭上線,可看他這意思,好像什麼也沒準備?
崔遲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道:“想聽嗎?過來!”
阿霽遲疑著靠過去,聽他耳語了幾句,不覺倒吸了口涼氣,失聲道:“真……真的?”
崔遲含笑點頭,阿霽還待追問,他卻轉帶上門走了。
片刻之后,袁二嫂悠悠轉醒,正待起卻被阿霽按住:“別,你腦后有一個包,我剛把淤開,先好好休息。”
“多謝娘子關心,我們莊戶人家,平日里磕磕,再尋常不過。”沒事人似的坐起來,疑地了一眼周圍道:“方才打我悶的人呢?”
“被帶走了。”想到那驚魂一幕,阿霽猶自后怕,下意識地回頭去。
窗外是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方才聚集的人想必早散了,外邊此刻雀無聲。
但愿崔遲沒有騙,希已經在路上了!
**
次日一早,崔旻帶崔小雪來負荊請罪。
阿霽實在不愿回想昨夜,對前來說和的崔大寒道:“聽聞你們家老大崔谷雨沉穩持重,正直公允,是個端方君子……”
崔大寒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卻提起老大,忍不住打斷道:“這話不假,可他已經婚,而且夫妻極好,公主總不至于要壞人姻緣吧?”
阿霽剜他一眼道:“我是說,把崔小雪給他置,我想知道他會不會徇私。”
崔大寒撓了撓頭,訕笑道:“抱歉,是我誤會了。”
“你真的想娶我?”阿霽踱過來,眨著眼道。
崔大寒呆著,憋得面紅耳赤,愣是說不出一句話。
阿霽又近一步,凝視著他猶帶稚氣的面龐,澄澈的瞳孔中漾著幽夢般的溫。
年紀還小,不懂如何施展子的嫵手段。
印象里姑母惹姑丈生氣后,就是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敗下陣來。
阿霽雖不得要領,可約知道,這應該是人對付男人的小手段。
帶著幾分新奇和興暗暗數著,一、二、三……
還不到二十,崔大寒便‘噗通’一聲跪下了,抓耳撓腮道:“公主,您有話就直說,再這樣看下去,我的魂都要跑了。”
阿霽笑彎了腰,索在他面前蹲下,雙手捧腮笑盈盈道:“我想求你救救我。”
崔大寒為難道:“我到底是崔家人,不能忤逆阿耶。”
崔旻說的不錯,果真孝順。
阿霽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放我走,人生地不的,我一個人能去哪里?”
崔大寒喜道:“只要不是這個,別的都行。”
阿霽嘆了口氣,楚楚可憐地著他。
崔大寒實在不了那雙麗哀怨的眸子,這樣看著自己的時候,他心里便會升起深深的歉疚。
“就算你父親迫我們婚,我的心也不在這里。”垂眸嘆了口氣,荑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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