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哥對我好。”

周晏京哼道：“他對誰不好？”

“他對誰好對我來說不重要。”林語熙說，“我隻在乎誰對我好。”

對好的人就那麽幾個，所以很珍惜。

況且別人給你善意就已經很珍貴了，難道還要獨占才滿意嗎？

周晏京反問：“我對你不好？”

林語熙靜靜看著他，眼神裏寫著“你覺得呢？”。

“我怎麽對你不好了？”周晏京磨了磨牙，“林語熙，你有沒有一點良心？”

“你會嘲笑我。”林語熙說。

“我嘲笑你什麽了？”

林語熙把臉扭到一邊，實在不太想提起。

“你說我的頭發像西瓜。”

那時候已經12歲了，那個年齡段的孩子正是自尊心茁壯萌芽的時候，剛剛從福利院來到周家，就被史唐他們起了個西瓜帽的綽號，難了很久。

“我什麽時候說過……”

周晏京說到一半，他自己想起來了。

林語熙小時候待的那家福利院條件一般，一個細皮的小孩被他們養得很糙，一頭原本應該很漂亮的烏發弄得跟枯草似的。

趙姨自己手幫剪掉了，沒學過理發，剪出來的劉海整整齊齊，發尾整整齊齊，像半個西瓜蓋在腦袋上。

周晏京眼尾微挑，邊笑意漫上來：“就因為這個？”

林語熙別著頭不吭聲。

打死周晏京也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

他從小損過的人繞地球能排兩圈，比起來西瓜都能算是誇獎了。

蒙在心底的霾都被一種好氣又好笑的心掃空。

他拇指和食指住林語熙耳垂，晃了兩下：“你怎麽這麽記仇？拿針在我手背上一下，都比你的心眼大。”

林語熙也不知道為什麽，到了一種已經很久沒有過的恥，就像廢棄多年的井口又冒出水，小時候被他笑西瓜頭時的覺又回來了。

“你心眼大，你心眼上能站一百個人。”把周晏京的手打掉，扭頭就往回走。

也不去湯池了，逃兵似的回到自己房間，反手就要關門。

周晏京笑著跟過來，抬手擋住門。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他骨節分明的手抵著門板，懶散又一本正經地，放低語氣哄人：“那不是嘲笑你，西瓜怎麽會是嘲笑，西瓜那麽好吃。真的。你那個發型很可。”

林語熙耳發熱，可能是剛才被他掐的。

“你說完了嗎？”

“還沒。”

周晏京垂著散漫的眸子，看白皙的臉頰上浮起薄薄的，強忍著惱的模樣，心口有羽輕輕搔了一下。

“就因為我笑了一下你的發型，你就喜歡大哥，不喜歡我？我冤不冤。”

林語熙不明白他為什麽非要反複拿大哥來辱，有點惱怒了。

“大哥比你好的地方多了去了，他溫記得我生日會給我買蛋糕，你滿意了嗎？”

“你的蛋糕都是我給你買的。”周晏京倍憋屈，早知道不讓大哥幫忙送了。

怪他賤，總喜歡逗，他不知道小姑娘的自尊心敏又記仇，怪不得林語熙從小就不搭理他。

那次怎麽惹生氣的，周晏京都不記得了，買了蛋糕回來，敲門不給開。最後讓大哥拿去給，怕使小子不要，還特地叮囑了別說是他送的。

後來年年也都讓大哥轉，省事。

反正都是給的，他送的，跟大哥送的，有什麽區別？

周晏京是沒料到十幾年後會有這一出，不然那天砸也要把門給砸開。

林語熙愣了一下，但多年深固的印象，不相信：“全世界都是你買的行了嗎！”

說完用力推門。

周晏京氣極反笑：“行，都是他買的，隻有他對你好。那怎麽辦呢？你喜歡他也沒用，不是我不想全你，我問過大哥了，他不想娶你。”

林語熙忽然間僵住：“你跟大哥胡說什麽了？”

周晏京哼了聲，拿眼尾掠一眼：“沒說什麽，就替你告了個白。”

林語熙整張臉就像一顆被了的番茄，瞬間紅：“你……你真是……”

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氣得發抖，握起拳頭就朝周晏京上捶。

錘了一下不解恨，兩隻拳頭都舉起來，雨點似的往他上拚命地招呼。

周晏京悶哼一聲，被的奪命連環錘捶得連連往後倒退，退到牆邊，於是抬手，一手一個，捉住兩隻腕子。

“打一下是趣，打這麽多下就是家暴了啊。”

林語熙惱怒地憤恨地瞪著他：“周晏京，你真是有病！”

周晏京都要給氣笑了，心裏也窩著火，他都做到這份上了，還想要怎麽樣？

“你想嫁給，我全你，你還不滿意？靠你自己，你這輩子有勇氣跟他告白嗎？

“也就是我，除了我，你上哪找這麽心豁達無私奉獻的老公，離婚放你自由還要幫你找新歡，不謝我就算了，還把我當鼓捶，你別拿手刀了，去拿對鼓槌改行敲鼓得了。”

林語熙手被困住了，就抬起腳踹他小，周晏京平整括的子上轉眼多了好幾個鞋印。

“誰要你幫忙了？鬼才要謝你！你自己有病不要拉我下水，你這樣會讓大哥誤會的！”

“誤會什麽，不是你自己說的喜歡他？”

林語熙簡直想咬死他：“我喜歡他又不是男那種喜歡！”

周晏京的神變得錯愕：“你說什麽？”

他眼神忽然深得要命，嗓音也沉下來，低頭盯著：“不是男那種，是哪種喜歡？你不喜歡他是不是？”

林語熙用力了一下手想掙開。

周晏京手上一用力，把拽到前：“林語熙，說話。”

林語熙麵對朋友麵對同事，都能夠保持冷靜和緒穩定，然而每次到周晏京，他總能輕而易舉地讓破功。

被他氣得怒不可遏，氣得七竅生煙，就像一條小溪流隻想平平靜靜安安穩穩地自己流自己的，偏偏被人攪得天翻地覆。

“說個屁啊！”

“回答我的話。”周晏京固執地抓著，固執地要一個答案，“你喜不喜歡他？男之間的那種喜歡。”

“我喜不喜歡他都跟你沒關係了。我拜托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不要再給我製造麻煩了？”

周晏京幹脆把兩隻手腕都握在一隻手裏，右手圈住腰，直接騰空把抱了起來。

抱進房間，用腳把大門踢上，大步走到套間裏麵，把往桌子上一放。

林語熙想跳下來，周晏京把膝蓋分開，站在兩中間。

他右手掐住林語熙的腰，很用力。林語熙想要躲開，被他死死地固定住。

下頜骨也被他手鉗住，把的臉抬起來，態度強勢而不容反抗。

“林語熙，我再問你一遍。”

周晏京幽深的眸子盯著，不錯過的一表：“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