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府的廚房。
阿福的老仆帶著兩名下人買菜回來。
老夫人親自掌勺,夫人打下手,家里唯一的廚娘則帶著兩名丫鬟洗菜燒火,忙的不亦樂乎。
“老夫人,家里來了什麼客人?讓您這麼高興,還和夫人親自下廚。”胖胖的廚娘一邊洗菜,一邊疑的問道。
老夫人笑著道:“咱們府呀,三年沒有客人上門,這一來呀,可是許多人請都請不來的貴客。”
夫人和兩名丫鬟都面笑容,很認同老夫人的話。
“呀!”廚娘看著們的表,驚訝的捂著猜測道:“莫不是陛下來咱們府了。”
司馬家下人不多,主人也都寬厚,所以平日里說話也沒那麼多規矩。
“廚娘姐姐,你猜的不對,你在猜猜。”一名丫鬟笑著話道。
“不是陛下,還能有什麼尊貴的客人能讓老夫人和夫人親自下廚?”胖胖的廚娘皺起眉頭,眼睛都看不見了。
“廚娘姐姐你好好想想。”另外一名小丫鬟笑道。
老夫人和夫人笑了笑,也不打斷們的談話,專心的擺弄著手中的食材。
“小爺你怎麼來了?”
正在談笑間,一名小丫鬟出門倒水時,正好看到年司馬綱穿過月門,進了廚房的院子。
司馬綱抬頭看向小丫鬟,輕輕點了點頭,眼神中還帶著一迷惘。
小丫頭知道自家爺有口吃的病,平日很說話,也不在意,轉朝廚房中開口,“老夫人,夫人,小爺來了。”
聽到小丫鬟的聲音,老夫人和夫人放下手中的活,快速走了出來。
“綱兒,怎麼樣了?”夫人俏臉上有些焦急,還沒出門就開口問道。
老夫人來到司馬綱前,語氣也有些急促問道:“是呀,綱兒,李侯爺怎麼說?”
兩名小丫鬟和一臉疑的廚娘也跟了出來。
“我……”
司馬綱看著娘親和張的樣子,張了張,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綱兒別急,娘問你答。”夫人看著兒子的表,大概也猜出了結果,聲問道:“李侯爺考校你什麼學問了?”
司馬綱想了想,搖頭道:“沒。”
聽著他的回答,老夫人像是泄了氣,瞬間沒了神頭。
“沒事。”夫人修長的手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聲安道:“年節過后,娘讓你外祖父帶你上書院。”
連學問都未考校,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自家兒子雖然在做學問上很刻苦,但因為口疾的原因,向來沉默寡言,在外人面前更顯自卑。
以李侯爺的份,又怎麼會隨便收這樣的弟子。
夫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有些心疼。
自家兒子從小就因為口吃的病,一直都是玩伴們排嘲笑的對象,即便是在玩伴當中任勞任怨,甘愿充當著跑的角,但換來的依舊是嘲弄,沒有哪家的爺公子真心愿意跟他玩。
八歲以后,即便再怎麼友,司馬綱也不再愿意與人往。
如果沒有必要的事,絕對不會踏出府門。
雖然也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但老夫人還是不甘心又問了一句,“綱兒,李侯爺都說了什麼?”
丫鬟廚娘見老夫人和夫人臉上的笑容沒了,也不敢隨意話。
“李侯爺,問了,四個,問題。”司馬綱回道。
老夫人聞言,皺眉疑道:“綱兒,你不是說李侯爺沒有考校你學問嗎?”
“是,問了,問題。”司馬綱重復。
夫人明白了意思,解釋道:“娘,綱兒的意思是,李侯爺問的不是學問。”
司馬綱點點頭。
“李侯爺都問了什麼?”老夫人開口。
丫鬟,廚娘,夫人也都好奇看向司馬綱。
“李侯爺,問,什麼,名字。誰取的。可,有表字。君言,可好?”司馬綱回道。
“啥意思?”老夫人滿臉迷惘。
夫人中喃喃重復了一遍,忽然面喜,道:“娘,了,了。”
老夫人皺眉,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了?”
“李侯爺收綱兒為親傳弟子了。”夫人眉開眼笑道。
“啥?”老夫人黯然的眼神一亮,有些不相信道:“你怎麼知道的?”
夫人笑意盈盈的解釋,“哎呀,娘,自古以來,只有至親長輩和師長能為晚輩取表字,李侯爺親自給綱兒取了表字,意思就是答應收綱兒為弟子。”
……
司馬老頭的兒子,司馬元顯在府中仆人的通知下,向上告了假,馬不停蹄的趕回府中。
味的菜肴堆滿了案幾。
司馬綱給李牧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便跪坐在一旁給老師斟酒。
神仙醉已經被李牧毫不客氣的換了燒刀子。
司馬老頭不但沒有任何意見,反而笑意更深。
不怕你收,就怕你不收。
老夫人和夫人也沒見外,坐在廳中陪著,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賓主相談甚歡。
但大多都是李牧和司馬老頭在說,司馬元顯在一旁不時上一兩句。
一頓酒喝了兩個時辰,夕西下,李牧才起告辭。
司馬府一家親自出府相送。
“輕舟稍慢,我讓下人套車送你回府。”司馬元顯道。
“不用,時間還早,慢慢走回去。”李牧擺手拒絕。
走了兩步,李牧忽然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司馬綱,招手道:“還愣著干什麼?走啊!”
說完,便轉頭繼續向前走去。
司馬家眾人一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司馬綱滿臉喜跟了上去。
“綱兒……”夫人張喚了一聲。
司馬綱笑容燦爛,回頭向家人揮揮手,小跑著追向老師的步伐。
“這孩子,好久都沒見他這麼開心過了。”老夫人笑著談了一句。
“是呀,有五年了。”夫人眸微微潤。
一大一小兩道影在夕下漸漸遠去,影被拉的極長。
“現在知道老夫為何一直沒有送綱兒學了吧?”司馬老頭不屑道:“就憑書院那幫廢材,也配給我孫兒當先生?”
司馬老頭負手仰頭,絕口不提自己三番幾次吃閉門羹的事。
“是是是,先前是我們婦道人家不懂事,眼皮子淺,老爺不要跟我們一般見識才是。”老夫人笑容滿面的賠罪認錯。
“現在才知道,原來爹爹是高瞻遠矚,早就有打算。”夫人也在一旁敬佩的看著自己公公。
司馬元顯眼神古怪,有不解,還有一驚訝,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家老爹是什麼子,也一直不喜,甚至還有些埋怨,覺得老爹古板不通人,把朝堂上下的員都得罪了個遍,連帶全家都跟著遭殃。
他在衙門中遭到同僚排不說,仕途阻不說,就連自己的兒子進學都了一件奢侈的事。
司馬元顯這兩年也沒暗中走關系,只不過都是被拒之門外。
但如今,老爹居然請了李侯爺親自上門,還收為了親傳弟子,這又讓他有些不。
司馬老頭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仰著驕傲的頭顱,轉進府。
“哎呀,忘了給綱兒收拾,和筆墨紙硯了。”夫人突然想起來。
“現在趕去收拾,一會顯兒親自送去侯府。”老夫人也趕開口。
剛進府門的司馬老頭腳步頓了一下,開口訓斥一句。
“擔心個什麼勁兒,威武侯府還能缺這些?”
“綱兒在侯府過的只會比家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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