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出聲時,周顧抬腳就要沖進產房。
盛安大長公主一把拽住他,“不許進去,你會嚇到。”
周顧生生止住腳步,臉煞白煞白,六神無主,“祖母。”
盛安大長公主無奈,轉頭對謝遠招手,“謝先生,勞煩你看著他,我也進去產房瞅一眼。”
謝遠起,按住周顧肩膀,聲音不高不低,“穩重些,像什麼樣子。”
周顧頓時不吱聲了。
盛安大長公主進了產房,人進去后,牢牢關了房門。
周顧盯著產房,聽到蘇容一聲一聲地痛呼慘,他整個人魂兒都快沒了,“謝伯父,我……”
謝遠嘆氣,“沒事兒這是正常的。”
當年,他與蘇旭在門外守著珍敏生小七,也幾乎被嚇了個半死沒有哪個守在產房外的男人會在這種況下無于衷。
老護國公與崔公得到消息過來時,正是蘇容得最慘烈時二人也差點兒白了臉,崔公看著南楚王、謝遠等人,“這……大夫可進去了?”
謝遠搖頭,他是幾人中最鎮定的人,“目前還用不到大夫,長公主和兩位夫人在產房。”
崔公聞言心下一松,這才看到在他眼中已長沉穩斂的小外孫如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寬道:“子生產,都要走這一遭,太子骨夙來好,不會有事。”
周顧木木地點頭。
老護國公這一回倒是沒罵周顧沒出息,瞅了他一眼說:“當年你祖母第一遭生產,哭喊的比這聲大,差點兒把我的耳朵震破,比戰場上的鬼哭狼嚎還嚇人。”
周顧轉頭看老護國公。
“沒騙你。你祖母金玉貴的長大,哪里過什麼苦?”老護國公道:“蘇容自小習武,子骨好,既然大夫也說胎位正,便會比一般子好生產,你就放寬心,不會有事的。”
周顧點點頭,但臉依然沒好多。
老護國公看著他,心里不由得慨,他還記得,當初周顧梗著脖子一臉不愿娶江寧郡的蘇七小姐,那驕傲的不知天高地厚不可一世的模樣,他至今記得清楚,哪像如今,可倒好,他這副樣子,都讓人沒眼看。
煎熬了大半日,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啼哭從產房傳出。
“生了生了!”眾人大喜,紛紛激。
周顧再也撐不住,沖進產房。
產房,滿室的腥氣,蘇容臉蒼白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模樣。
趙嬤嬤抱著剛出生的嬰兒去清洗,國公夫人正在為蘇容汗,蘇大夫人正在給蘇容蓋被子,盛安大長公主站在床前笑呵呵地跟蘇容說話,“還好,這孩子是個心疼娘的,沒折騰你太久,不過大半日,便出生了,有那磨人的孩子,生生要折騰一天一宿。”
周顧推開門沖進來時,便看到了這副形,他沖到床邊,張了張,眼睛通紅,盯著蘇容,沒發出聲來。
盛安大長公主給了他一掌,笑罵,“小七,你說對了,這個沒出息的,比你還不如,在外面恨不得替你生,把自己都快嚇死了。我生怕他嚇到你,死命攔了他,才沒讓他進來搗。”
蘇容對周顧手,虛弱地喊他,“周顧,過來。”
周顧立馬沖到床邊,蹲下,小心翼翼地勾住的手,啞著嗓子問:“是不是很疼?以后再不生了。”
蘇容笑,“也沒那麼疼,你抱抱我就好了。”
周顧立馬輕輕抱住,將頭埋在頸窩,啞著嗓子說:“還是不生了吧?忒嚇人。”
蘇容沒力氣搖頭,“也不嚇人,是你自己嚇自己。”
周顧承認,“好吧,是我自己嚇自己,不生了吧?”
蘇容不跟他爭執這個,虛地說:“我又困又累,想睡,但想讓你抱抱,還想看孩子一眼。”
周顧立馬說:“你先睡,孩子又丟不了,你睡醒再看。”
蘇容拒絕,“不要。”
辛苦生下來的呢,總要看一眼再睡,剛剛眼前冒金星,就沒看到那一團糊著臉的小東西是什麼模樣。
周顧只能答應,“好吧!”
他繼續抱著蘇容,喊國公夫人,“母親,快,將小東西抱來,讓小七看看。”
國公夫人很想一掌拍他腦袋上,不滿地說了一句,“什麼小東西,那是你兒。”
周顧不接話,微微了子,用袖子給蘇容臉上的汗,一臉的心有余悸和心疼,“你沒時,我擔心張你怎麼不?據說人生孩子很疼,都是要的,祖父說祖母生產時,的鬼哭狼嚎,比戰場上士兵的慘還激烈,而你卻一直沒,我嚇的不行。后來你了,我的魂兒都快被你嚇跑了,的也太嚇人。”
蘇容:“……”
這是什麼話!
盛安大長公主聞言氣的笑罵,“那個老東西,又在背后詆毀我。”
是的大聲些,但哪至于鬼哭狼嚎?等出去找他算賬,老東西!忍不住周顧的腦袋,“你腦子是不是昏頭了?聽聽你自己說的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周顧立即改口,對蘇容說:“也、也沒有太嚇人。”
蘇容笑出聲,但接著便了一口冷氣。
周顧頓時變了臉,“是不是又疼了?哪里難?要不要喊大夫來?”
“你別逗笑了。”盛安大長公主嗔怪地瞪了周顧一眼,吩咐人,“趕將孩子抱過來,快讓小七瞅一眼,也好讓趕休息。”
國公夫人在忙中接話,“這就洗干凈了,裹了被子就抱過去。”
須臾,蘇大夫人匆匆抱著孩子走過來,“來了來了多漂亮的小姑娘,快給你娘瞅一眼。”
周顧側,讓開地方,也去看大夫人懷里。
大約是懷孕期間養的好,剛出生的嬰兒發很,眼睛還睜不開,小小的一團,臉紅紅的,五都小小的。
蘇容沒看出哪里漂亮,視線移開,去看周顧,周顧似乎也沒看出哪里漂亮,對上蘇容的視線,兩個新上任的父母,不約而同地有些沉默。
盛安大長公主笑罵,“行了,抱走吧!不給他們看了。我的小重孫就是好看,他們不懂,長開了一定是個雕玉琢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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