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眸淩厲道：「他們在何私會的？怎麼不提前稟報？」

「壽春郡王原本要見的並非雲君，小的跟蹤而至，才發現竟現了，因為並非隻他們二人，所以小的就小心觀察，不敢打草驚蛇。」

「並非隻他們二人？還有誰？」

「聽他們言語，好像是的表妹。」

「表妹？難道還同國公府的人私下有關聯？」

「不，那人姓陳。」

「陳？」雲馨眸微斂，低道，「原來母家姓陳，去查一下京城姓陳的人家，我倒要看看，當初到底是怎樣的賤人，才生的出這樣的小賤人！說到這個就來氣，祖母明知母親是個不長命的罪人，還一位偏袒，嗬，倘若不是那老東西擋著，我也不至於如此艱辛纔得到這王妃的位子……」

雲馨恨從中來，正要說出更狠的話，眸一掃，看到暗衛仍在，吩咐道：「你先下去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再吩咐的。」

「是。」

頃刻，房隻一人。

李明竟不知何時從暗走了來。

「你還當真是恨。」他開口道。

「怎麼？你心疼了？」

「我為何要心疼？」李明步至雲馨後，大手過白皙的脖頸，似狼牙抵住了獵，隻需稍一用力，眼前活生生的生命就隻剩淋漓鮮和一白骨。

「嗬，我當然知道，你的心上人是雲韻。」

「韻」字剛說出口，雲馨就覺自己頸後一陣刺痛，咬了道：「王爺，你當真毫不肯手下留。」

「壽春郡王府的事，你當我不知道？」

「怎麼？王爺心疼了？」雲馨麵痛苦之，角卻張揚地翹著，生怕李明看不出在笑。

「能讓我心疼的人，恐怕還未出生。」

「哦？」雲馨忍著頸後傳來的劇痛回迎向李明的眸道，「那我當真要好好看看王爺這心是什麼做的了，怎麼如此不近人？」

說著，出玉指，攀上了李明的心口。

跟著，指尖就被李明另一隻手狠狠捉了住，隻需輕輕用力，就能將的手指掰斷。

「我的心是什麼做的，與你無關，」李明一字一句冰冷道，「但我知道，你的心狠，可不是一般婦人比得了的。」

「嗬，王爺果真還是心疼了，可家姐腹中的孩子沒了，難道王爺不該高興嗎？否則若誕下那小王爺，一旦得了聖上的寵，壽春郡王豈不是比王爺更容易被立為太子了？而且一個鮮活的小生命存在，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王爺那是他李明德的骨，是雲韻為他李明德懷胎十月誕下的，思及這些，王爺難道忍得下這口氣？」

雲馨一邊說一邊微微抖，就像一個已經忍耐許久、終於等到了發泄機會的可憐人。

隻是話音落下，也似乎難以呼吸，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從後提了起來一般。

隻見李明那張冰冷的臉上慍怒難掩，放在雲馨頸間的手更用力了些。

「你以為說這些，本王就會珍惜你嗎？隻會讓本王更加看清楚你是怎樣歹毒的一個人罷了！比起雲君，你確實更合本王心意，但跟雲韻比？嗬，你怕是不知深淺，也嫌自己活太長罷了！」

一字似比一字冷，聽李明說完，雲馨覺自己如墜冰窟。

無畏笑了笑，道：「我從未奢想過讓王爺珍惜我，可這王妃的位子已是我的了，當下於王爺而言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坐上龍榻嗎？想要得民心，就不要做出那些拋妻棄子的事，我知道，王爺不會讓我懷有孕的，也不會置我於死地的，於我而言，這已是萬幸，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一番話說完，隻覺本錮著自己後頸的手驀地移至更為的頸前，李明似乎將所有力氣都運至指尖，毫不留，低聲道：「你信不信我指尖稍一用力，你就再沒機會看這世界上的一草一木，日後不管我是不是天下至尊，也跟你半點兒關係都沒了。」

說著，指尖似當真用了幾分力氣，那一雙攝人的眼眸似千年冰山鑄就而，似比羅剎還要狠上幾分。

雲馨已是難以呼吸，可麵容竟掛了幾分笑容。

眼看著的臉由青變紫，進而一片死灰般，令人不寒而慄。

李明忽然鬆了手，雲馨亦是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一陣劇烈的咳嗽。

「今日本王不過給你個教訓，教你如何在這王府裡為妃，你若當真不稀罕這位子，本王總有辦法易主，言盡於此，你是聰明人，別做傻事。」

李明說罷，轉離去，消失在一片暗影之中。

雲馨咳了好一陣子才鬆了口氣。

雙目通紅，著李明方纔離去的方向，眸中赫然，淬著無盡的恨意。

雲馨為了李明修好的指甲，染了鮮紅蔻丹，此刻竟如同的雙目般滲著冷意。

「好，沒人珍惜我，嗬，最好不過，家父作繭自縛，母親骨至今仍未尋到，雲君，雲韻，你們害得我好苦。我好歹也該找個人陪葬才對。」說著，眸底一亮，一抹詭異之令看起來仿若厲鬼。

「好啊，」微微勾道，「有的人活了大半輩子，大火都燒不死，已然是賺到了，當下也該土了。」

雲君自錦華樓回到雲府後，心神不寧了好一陣子。

昭容看出端倪，輕聲問道：「小姐不讓昭容跟著，昭容也自知以小姐的本事一個人足以應付，可看小姐當下愁容，昭容還是不免跟著擔心，難道遞信的人難有什麼謀不？」

聞言，雲君寬道：「小伎倆罷了，已經解決了。」

「那為何小姐仍愁容不展？」

「我也說不清楚，」雲君蹙眉道，「方纔還好生生的，沒來由就是一陣心悸，總有不好的預。」

「是不是太累了？昭容找個大夫來給小姐把把脈？自從葉瑩走了，邊沒個通醫的人，還真是不方便，不說別的，老夫人有個腰痠背痛的，顯然沒有以前更方便了。」

聽提到老夫人，雲君猛然起道：「對，我該去看看祖母了。」

說著，就朝鬆鶴堂走去。

很快，雲君抵達鬆鶴堂，未進門就聽到雲老夫人的笑聲，聽聲音像是下人在說討巧的話逗雲老夫人開心。

「祖母，」亦朗聲請了安，「雲君來看祖母了。」

「君兒啊，快來。」

雲老夫人看是雲君，忙招手道：「快讓我看看我的好君兒，也是有一陣子沒見了。」

看到雲君，雲老夫人似較方纔更愉悅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容煥發，像是年輕了幾歲。

親切拉著雲君的手仔細端詳著，裡念念有詞道：「那麼多人想害我的好君兒，可他們都是些沒心沒肺的狗東西，依我看，我的君兒以後隻有福的日子，再不會遇到無妄之災了。」

雲老夫人開口閉口都都是念著雲君好，雲君聽了，也容道：「祖母，雲君更希祖母能福壽安康，沒什麼比這更重要了。」

「看你這話說的，你的終大事當然比這重要，」說著，雲老夫人笑道，「明眼人都看得出裕親王對你的心思，不說別的，國夫人對你也是一百個滿意，難道你當真不考慮？雲馨已經嫁了江夏郡王府，我是的親祖母，待已是仁至義盡，往後是福是禍都同我無關了，雲韻雖說還未嫁人，但我知道，壽春郡王不會虧待你的，這算來算去，隻有你讓我掛心了，倘若你能嫁給裕親王，雖說天泉山莊遠是遠了些，但遠離朝堂就意味著遠離是非，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雲老夫人似乎已將一切都考慮周到，張口說的都像是自己已經琢磨了好一陣子的話。

雲君心下瞭然，安道：「那怎麼行？雲君自是要陪在祖母邊，至於婚事，做不得急。」

「急！怎麼能不急？你兩個妹妹都有了著落，你本就比二人了更多的苦，若不能親眼看你嫁進一個好人家，你讓我這個老婆子如何放心？」

聽雲老夫人如是說著，雲君不鼻尖兒一酸。

為了安，隻好點頭道：「好，祖母，我會好好考慮，但這種事急不得，當下我能在祖母邊多留意一天，就是我的福分，往後我來看祖母，祖母不要再趕我走纔是。」

看服了，雲老夫人亦開心道：「好，好，我們雲君最是孝順，祖母相信，一定能看到你風大嫁的那一天。」

隨後，雲君在鬆鶴堂又待了一陣子，同雲老夫人一起用了晚膳，纔回了自己的聽濤水榭。

可回去沒多久，那種心悸的不安又縈繞在心尖兒之上。

月亮高掛枝頭，躺在自己榻上，過窗戶看朦朧月，心口一陣起伏，得很。

一會兒是白日在錦華樓李明德忍的神，一會兒又是祖母慈祥的笑容，雲韻那張如死灰般的麵龐不時也閃現在眼前，令越發難以安穩。

躺了大半晌，雲君索起，批了大氅去了院外。

昭容跟上前道：「小姐這是有心事？」

雲君擺擺手笑道：「不知怎得沒有睡意，出來走走也好，你去睡吧，我照顧得了自己。」

雖如是說了，昭容卻不敢離開半步，謹小慎微在後跟著。

雲君回頭看了看，隻笑了笑，亦沒再多說什麼。

在院子坐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不遠卻驀地「咣當」一聲，像是什麼人跌在了門上，接著，就聽一個小丫頭哭天喊地道：「來人啊！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