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說好的呀,將來分家,那就是我的家。我自己還沒住進去過呢,你就給你的養住?你要讓我住住過的舊房子嗎?”
鄭夫人這才想起來,那房子確實是準備將來分家安置老三的。
“那又怎麽樣啊,又不會一直住在那兒,隻是暫時的。我和你爹還朗,段時間不會死,你沒這麽快住上。”
“這是什麽時候住的問題嗎?娘,你怎麽這麽偏心啊。”
“都說了暫時的,我怎麽就偏心了?”
“你還不偏心嗎?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婚房現在還沒準備好,我現在和五弟一個院子,你打算把我安排到哪裏去啊?”
鄭夫人一下子慌了,這對來說一直是個難題。
“我從小就和二哥在一起,好吧,沒關係,反正我和二哥是雙胞胎,我也願意和他住一起。想著等我們各自親了,我再搬回自己的院子。可是當年給我準備院子,你給了瑾瑜,你說瑾瑜早晚要出嫁的,等出嫁了,那院子空出來了,修繕一番就做我的婚房,可現在呢?”
“這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誰曾想你小妹做了皇後。那院子可是飛出了金凰,不能給別人住的。”
鄭宏旭點點頭,“好,我能理解,我不去計較那院子拿不回來了,我就問你,你打算把我安排到哪裏去?”
被他追問得急了,鄭夫人才道:“瑾瑜一開始住的那個院子,小是小一些,偏是偏一些,收拾一下也還行。”
鄭宏旭臉都綠了,“那個院子還不如錦繡居給下人住的地方大,你是認真的?”
鄭夫人:“……”
“那後麵還有一個荒院,比那個小院稍大一點,隻是年久失修……”
“行了,所以你從來沒有打算過讓我住錦繡居。”
“這……那是錦繡……”
“哈哈……”不等說完,鄭宏旭先氣樂了。
隻是笑得淒淒慘慘,眼淚都快落下來。
“你不是說把送走嗎?你還給留著院子做什麽?你是不是想著,等風頭過了,再把接回來?”
“不,娘沒這麽想……”
“你沒這麽想?可是你剛才才說了,住在西街那宅子隻是暫時的。”
鄭夫人抿著不說話了。
鄭宏旭又道:“你看看,我撿剩下的都撿不上。娘,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老三,你怎麽說話的。”
“我能怎麽說話?”
“你這態度,是對娘的態度嗎?”
鄭宏旭冷漠的說:“我什麽態度取決於你這當娘的什麽態度。”
“你放肆。”鄭夫人一個掌扇在鄭宏旭臉上,厲聲道:“提議把錦繡安排去西街的宅子的人是你爹,你有本事找他說理去。”
他被打得頭偏過去,白皙的臉上,很快就出現一個紅掌印。
鄭宏旭用舌頭頂了頂發疼的麵頰,淡漠的看著,緩緩退走。
鄭夫人覺自己的心有些發空,原本想住來著,可怎麽又沒出口呢?
也沒多想,就上羅姨娘,讓去準備禮。
要帶著禮去葉家賠罪,還要去莊子上看鄭宏琦夫妻,把他們喊回來。
昨日鄭冀說的那話還是很對的,哪有因為兒把兒子和兒媳走的道理?
禮還沒準備好,就聽下人說鄭宏旭收拾東西搬走了。
鄭夫人一怔,“他搬到哪裏去呀?”
“不知道,我們他也不應,搬了滿滿一馬車走了。”
搬了滿滿一馬車?
鄭夫人想不到他能搬到哪裏去。
他的宅子不是錦繡才搬去住嗎?總不能搬去西街那宅子吧?
城外倒是有莊子,不過他得上國子監念書啊,總不會搞到城外去。
所以他去了哪裏?
“去看看他搬去哪裏。”
“是,夫人。”
此時的鄭宏旭駕著馬車去了崔永年家裏,正鬱悶的喝著悶酒。
“我就像是撿來的,小時候跟我二哥在一起,現在跟我五弟在一起,距離我婚期還不到半年,我的婚房還不知道在哪裏。一點兒不急,就守著那養。”
一口悶酒下肚,他繼續嘮叨,“裏說著讓搬走,卻不肯把錦繡居收拾出來給我住。這什麽意思?那方錦繡都走了,還得霸占著家裏最好的院子,是這意思?”
“搬去的地方還是我的宅子,我卻連住過的都落不著,憑什麽?憑什麽啊?你說我是不是撿來的?”
崔永年笑笑說:“你要是撿來的,那你二哥也是撿來的。”
“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他的孩子沒了,那方錦繡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崔永年苦笑著搖頭,給他滿上一杯。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
“那你就住我這裏了?”
“嗯,你要不收留我,我就沒地方去了。”
“可是你要親了呀,莫非你要把媳婦娶我家裏來?”
鄭宏旭苦笑一聲,“什麽親啊,我早就聽說了,宋家想退親。原本人家還在觀,眼下看到了二嫂的下場,我連個婚房都沒有,還被迫搬到你家來,你以為宋家還會把兒嫁給我嗎?”
“這……你是說宋家會退親。”
鄭宏旭點點頭,“肯定的。”
崔永年微微蹙眉,“那你怎麽說?若是你想保住這門親事我可以……”
“別。”鄭宏旭阻止他說下去,道:“我自己這樣子就罷了,我不想連累人家。就我家這況,把媳婦娶回家也是跟著我氣,何必呢?”
崔永年抿著看著他。
他又笑了一下說:“多謝你的好意,我都不認識宋家小姐,真心不想再應付這些事。我現在啊,隻一心想著好好念書,爭取今年能考得好些。要是能做,我就有朝廷分的邸了,也就有地方住了。”
他是鄭家嫡子,卻也落個沒地方住的地步,這誰信?
“唉!”崔永年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吧,那你好好看書,爭取考得好些。”
鄭宏旭點點頭。
崔永年又道:“有什麽不會的就來問我。”
“哎,多謝表哥。”
鄭夫人很快就知道鄭宏旭去了哪兒了,一件件的糟心事讓煩躁不已。
那婚前就放話不會把她當妻子看待的夫君,八成犯傻了,不然纔剛摔了交杯酒要她滾出去,怎麼一見她的手腕就變了,還是他真如傳言「生意做到哪,小手摸到哪」那般有戀手癖?要不爲何一眨眼就對她又是愛憐呵護又是纏綿求歡的……寵她之餘,還連所有她在乎的人也都一併照顧了,他說唯有這樣,她纔不會分心去擔心別人,能好好被他獨佔,他說不許她哭,除非是他的愛能寵她到令她流出幸福的眼淚,他說了好多好多,讓她甜上了心頭,也被他填滿心頭,然而也因爲他說了好多,讓她忘了問他爲何對她這麼好,纔會由上門「認親」的公主那兒得知,其實他寵的人不是她,他愛的是前世妻子,而自己手腕上的胎記讓他誤認了……而同時擁有胎記和記憶的公主,似乎纔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她想,他曾給了她那麼多幸福,這次,爲了讓他也得到幸福,即使已懷了孕,即使再痛苦,她都要將他還給他真正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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