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肚子裏有一堆想罵他的話,可看到他這副樣子,秋苒就覺得鼻頭一酸。
仰頭眨了眨眼睛,出一個微笑,盡量讓自己的神沒什麽異常。
秋苒將手放下,移步到他麵前,剛好擋住那對母。
“有什麽好看的?不準看別人,隻許看我。”
顧鬱覺得這句孩子氣的話有些好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眼中的沉痛和不安太過明顯,卻還要強裝鎮定安他。
秋苒上前將他抱住,安地拍著他的背,“我在這呢,我和寶寶們會一直陪著你,不用羨慕別人,我們一家人也能過得很幸福。”
顧鬱將臉埋在的懷裏,疲憊地閉上眼睛。
是啊,他已經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有義無反顧的,還有兩個未出世的孩子,他才不羨慕別人,反正那些東西他本就從未擁有過,又何必去妄想。
顧老爺子看著不遠相擁的兩人,流下兩行濁淚。
秋苒是一個好孩,是在這個世界上,最顧鬱的人,而且是超乎一切的。
“玥兒,你真的沒事了嗎?他們給你換的心髒是好的嗎?”
“是好的,而且哥哥他對我很好,他不止幫我找了心髒,還讓我住在一棟很大很好看的房子裏,裏麵有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和醫生,就連我喜歡看的書都有,他已經將能做的都做了。”
“媽媽,你做了那麽多傷害哥哥的事,可他卻能不計前嫌地救治我,你為什麽就不能放下過往那些恩怨呢?哥哥從不欠你什麽,你不該將自己的恨意發泄到他的上,他是無辜的。”
慕晚舒恨鐵不鋼地看著裴璟玥,“玥兒,你太天真了,看不懂這裏麵的彎彎繞繞,他如果真的為你好,為什麽要把你帶來,他就是為了威脅我。”
“他們顧家人上都流著一樣骯髒卑鄙的,就連那個人,肚子裏懷著的也是一樣的壞種,以後肯定也是兩個無無義的畜生。”
秋苒一把捂住顧鬱的耳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聽著慕晚舒裏罵的左一個壞種,右一個畜生,氣得渾發抖,怎麽會有人罵自己的兒子不夠,連自己的孫子也不放過。
“給我放幹淨點,剛上完廁所沒刷牙是不是?要是不會說話,我不介意讓人拿馬桶刷幫你刷一下。”
“就你這種人能生出這樣的兒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一口一個M國,天天在老娘麵前裝高貴,在我眼裏你連個屁都不是,如果再讓我聽到你罵顧鬱和我肚子裏的孩子,我就把你牙齒都拔,你不信大可試試。”
顧鬱從懷裏抬頭,呆愣地看著澎湃怒罵的樣子,出一抹發自心的微笑。
被人護著的覺真好。
秋苒瞪了他一眼,“笑笑笑,傻了不是?別人罵你都不會罵回去,下次要有人罵你,你不準再這樣罵不還口,聽見沒有?”
慕晚舒被罵的臉一陣紅一陣青,臉跟個調盤一樣彩,但及到秋苒那要吃人的眼睛,還是默默吞下了那些汙言穢語。
“媽媽……”裴璟玥捂著心髒,覺得呼吸忽然有些困難,但怕再刺激到慕晚舒,強撐起一笑:“我有些累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好,媽媽帶你……玥兒!玥兒你怎麽了?”
裴璟玥眼前一黑,連站都站不穩,靠著慕晚舒無力地蹲下。
宋殊言低咒一聲不好,連忙喊了候在外邊的醫生進來。
“玥兒,玥兒你別嚇媽媽,別睡好不好,你快睜開眼看看媽媽。”
醫生手拿急救設備,將慕晚舒推開,直接在原地給做急救。
慕晚舒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瞬間褪去,蒼白得跟張白紙一樣。
明明前一秒的兒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躺在地上變得毫無生氣呢?
慕晚舒坐在地上,空的雙目倏地一,轉頭用一雙盛滿仇恨的眼睛盯著顧鬱,“我就說你怎麽會有這麽好心救我的玥兒,原來你就是想害死我的玥兒!”
跟瘋了一樣上前推開醫生,“我不準你們再!”
“還不趕把拖走!”秋苒真是怕了這個瘋人。
“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早就串通勾結要害我的玥兒,我要殺了你們!我的玥兒那麽善良,不該吃這麽多苦的,你怎麽這麽惡毒,你怎麽不去死?”
用力捶打口,痛哭聲慟絕整個屋子,就像把發鈍的鋸子一樣,拉扯著所有人的心。
“顧鬱,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我用我的生命詛咒你,妻離子散一無所有,詛咒你痛失所不得好死!”
顧鬱麵無表地看著,摟著秋苒的手卻不自覺收。
秋苒隻能將顧鬱的耳朵捂,對那幾個保鏢喝道:“還愣著幹嘛,把的給我堵住。”
“哈哈哈,你以為你就能躲過嗎?我告訴你,所有人都不知道顧堰洲他有神疾病,說不定這個畜生也傳到了呢,他會像顧堰洲打我一樣打你,然後再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殺了。”
慕晚舒笑得一一地,眼淚卻一顆一顆地落了下來。
顧鬱覺得自己什麽也聽不到,耳朵嗡嗡作響,整個人如墜冰窟凍住在原地。
整個廳堂一團,機滴滴聲,醫生著急的喊聲,還有慕晚舒的嗚咽聲。
顧老爺子抓著何叔的袖子,“在說什麽?堰洲怎麽會得病?是胡說的是不是?”
他無法相信慕晚舒的話,他兒子生前從未表現過什麽異常,他們家族絕對沒有這個病。
對!一定是這個人為了氣顧鬱,隨便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慕晚舒在保鏢靠近時,一把搶過他腰間的槍,對準顧鬱。
“去死吧!”
“砰!”地一聲,將所有人腦中的那弦瞬間炸開。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就連正在急救的醫生也震驚得停頓了一下。
沒人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母殺子這麽殘忍的事。
顧鬱從剛剛就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變,秋苒嚇得將他的椅推開,把手一下子撞到牆邊的櫃子,反作用力直接將他震得從椅上彈了下來。
他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樣,僵而詭異地躺在地上,暗紅的眼角不知不覺流出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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