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都坐在沙發上聽著兩位長輩聊天,季甫也安靜沉默地坐在一旁, 他有那個年紀不該有的耐心, 款款而談又長袖善舞,無論什麼都略知一二,初一用余小心翼翼地打量他, 只覺得他周氣場十足。
哪里像個學生。
倒像是個運籌帷幄的政客。
后來送他離開之后, 江老爺子慨道:“季家培養出來的接班人, 果然不同凡響。”
初一歪頭,疑道:“什麼?”
江老爺子回過神,淡笑了下,“沒什麼。”
他說話說一半,初一嘟囔:“什麼哦……”
江老爺子扭頭,手輕輕地敲了下的額頭。
他低頭,喃喃了一句:“這小子是天生的政客。”
初一跟在他后,問他:“季大哥嗎?”
江老爺子低笑了下,不回反問:“我們小初一,有想過從政嗎?”
“不想。”初一沒有辦法猶豫就回答了。
江老爺子贊同道:“孩子還是不要從政比較好,太累了,尤其是你——我這麼寵你疼你,不是為了讓你去外面吃苦累的。你麼,以后要是工作了,就找那種輕松自在的,不用看人臉的工作,有沒有錢沒關系的,反正我養你一輩子不問題。”
初一莞爾一笑,說才不要。
“我以后會過得很好的,不需要您為我心累。”
江老爺子被哄的直樂,他笑著說,“那就好,那就好。”
初一一直記得那一天。
和季甫的初次見面。
但記得的事,漸漸不提,也就失在記憶長河里,連帶著這個名字,也被塵埃覆蓋,費力地回憶,回憶到的也只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想到的是那個夏天。
悶熱又躁郁,室外蟬鳴聲不斷,室空調運作,冷氣氤氳在的皮上,捧著西瓜,往西瓜里扔了個冰激凌,攪拌攪拌,一口塞進里,全上下都涌起了一滿足。
想到那個夏天。
其實和之前的夏天別無二致。
但似乎又是不一樣的。
認識了一個人。
但那個人的臉在 的腦海里漸漸模糊,關于他的所有,似乎都只能從旁人那里得知。
但是無論如何,都忘不了他對說的那句:“我季甫。”
他不輕不淡的一句介紹,卻在的心里掀起層層波瀾。
那種異樣且微末的緒,在那個夏天充斥在的腦海里。
夏天一過。
所有的一切卻又變了個樣。
十幾歲的年紀,昨天的重要都能變今天的無所謂,更何況是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呢。
后來再見到季甫,是在秋天。
初一上的學校,是分初中部和高中部的。
隔著一棟辦公樓,初中部和高中部恍若兩個世界。
前者稚氣未,而后者已然為高考所折腰。
初一是學校廣播站的,那天的晚飯時間,恰好到去廣播站讀稿子。初一拿著稿子下樓,路過辦公樓大廳的時候,往上面的紅榜看了眼。恰好是第一次月考結束,紅榜公布,許多人圍在那里看名單。
左邊的紅榜是初中部的,右邊是高中部的。
初一不進人堆,遙遙地看去,看到了初中部榜首的名字——初一。
角輕咧出笑意,像是夏日清晨朝,轉瞬即逝。
再轉頭,看到高中部。
意外的是,三個年級,三個榜首,都認識。
高一,陸程安。
高二,梁亦封。
高三,季甫。
邊有細碎的討論聲傳的耳里:“季甫從初一開始就是第一名了吧,一直到高三?”
“是啊,而且比第二名高了十五分。”
“學神啊!!!”
南城一中最不缺的就是學霸了,像季甫這樣從初一到高三都是第一名的,哪里是“學霸”二字可以形容的。
低頭笑了笑。
沒做停留,上樓,找到廣播室,開門之后,突然愣住。
本應該空無人的廣播室里,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穿著一中的白校服,藏青的子包裹著他頎長雙,他雙手架在膝蓋上,一只手上了煙。
線晦的廣播室里,煙霧繚繞。
初一被嗆住,捂著低咳出聲。
季甫也很意外,來的人會是。
他掐了煙,起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通風。
轉過來,懶懶散散地靠在窗邊,眉眼散淡,眼里沒什麼緒地看著初一,“怎麼是你?”
因為了不的煙,他此刻嗓音低沉發啞。
在夕頹的落日時分,無端地多了一蕭瑟之。
初一抓著鑰匙的手有點兒無措:“你……”
“怎麼,忘了我什麼了?”薄薄的掀起一個寡冷又輕佻的笑,他聲音飄飄渺渺的,散在秋日晚風里,“才過了多久,就忘了?”
初一手心,鑰匙尖銳的部分扎的手心發紅。
乖巧地他:“季大哥。”
“哦,沒忘。”季甫的后是浸黃昏溶溶橙的校園,他念名字的時候,咬字清晰,“初一。”
初一:“我在。”
“今天的事兒,得保。”他慢條斯理地走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