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是個男人背著個人急匆匆往這邊跑著。
但那人看上去已經跑了很遠的路,早已沒了力氣,跑步速度越來越慢,此時看見一輛馬車,在路旁猶豫一會兒,隨后突然就停下來,放了背上的人在地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馬車旁。
車夫“吁”地停了下來。
“老爺,求求你們,捎我一程,帶我去醫館,我給錢你們,讓我救救我娘子,快不行了。”
車夫自然知道自己做不了這個主,看向長喜。
但他知道,這新來的縣太爺多半是不會同意的,京城來的富貴公子,連德安府的大都要結奉承他,包下那麼大的三層酒樓請他吃飯,可他看上去有些冷清,不像好說話的人。
這麼半天,陸璘也聽到了外面的靜,在車問:“怎麼了?”
長喜回道:“公子,有個人讓我們捎他去醫館,他夫人看著快不行了。”
“讓他上來吧。”陸璘說。
長喜便下了馬車,讓那男人將他妻子背上來。
男人連連道謝,可抱妻子上車時卻不知把放在哪里,顯然車板上本就有兩個人,沒位置了。
這時里面年輕而沉靜的聲音道:“你們兩人都進來吧。”
第26章
男人連聲道著“謝謝老爺”,進馬車里面去。
車沒有點燈,車簾被外面的仆人起,只能綽綽見到車坐著個淺的年輕公子,姿修長而端正,線太暗,看不清容貌,卻莫名被他上那種不同于旁人的氣質所震,覺得他高貴出塵,又覺得他威嚴不可侵犯。
他恐怕不只是個有錢人,還是宦之家出來的。
這時外面的車夫問:“去哪個醫館?”
男人一邊將妻子放下,一邊說道:“我聽說城里馨濟館的周大夫醫高明,要不然去馨濟館。”
“這個點,馨濟館早就關門了,那周大夫眼高的很,你娘子又是這麼個況,不會給你開門的。”車夫說。
“那……”男人從下面村子趕過來,不知該怎麼辦。
但他也明白,車夫說的一點兒沒假,城里的大夫都看不上村里的窮人,他妻子又是這樣的況,不知能不能活命,大夫才不愿意讓人死在自己醫館里,索一開始就不接診。
這時車夫說道:“我帶你去小醫仙那里吧,是周大夫的徒弟,心善,醫德好,會接診的。”說著就將馬車往前趕。
長喜這會兒問車夫:“那小醫仙醫好嗎?我看他夫人已經不省人事,還在搐,怕是耽誤不得。”
車夫笑道:“當然好,其實我和小兄弟說,我們縣城里的人都覺得小醫仙的醫比師父還好一些,主要為什麼,師父守舊,抓著個方子就八百年不變,小醫仙就不同了,不只四收羅醫書,還走訪村落找什麼游醫、老人問偏方,又關心病人,我們其實都更找看。就去找,我作保,肯定沒錯,再說這大半夜的他這況去別家醫館,還真沒人會收。”
車夫正是劉老二,他趕車多了就肩頸疼,常去馨濟醫館拔火罐,這時縣太爺邊的仆人問起,他便打開了話匣子,給仆人介紹起來。
長喜初來乍到,也不了解安陸的事,便讓車夫往那小醫仙的住去。
走了幾條街,馬車在一巷子停下,車夫劉老二一邊讓男人將他妻子抱下來,一邊去敲門。
“施大夫,施大夫?”
長喜坐在車板上,看著他們。
沒一會兒,小院的門開了,沒等里面人出來,劉老二便道:“有個人半途攔了我的車,怕是不好了,施大夫給看看。”
“求大夫救救我娘子!”
“我看看,似是中了毒,快背進來!”那大夫說。
長喜在馬車上看著這邊,奇怪道:“這小醫仙竟是個大夫?”
他覺得意外,雖說大夫不是沒有過,但確實之又,這種拋頭面的事沒什麼人會去做,而且醫者要認字、要識藥、要學醫,懂這些的人也算半個大家閨秀了,隨便就能找個不錯的人家,不必去做大夫。
陸璘在車聽到了長喜的嘀咕。
一陣風吹來,起車窗的布簾,外面飄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他手,起布簾,見著不遠種著幾棵開著白花的樹,似乎是杏花。
這樣的夜,弦月掛在半空,微寒的風徐徐襲來,配上幾株杏花樹,似乎恰到好。
花不多,大多還是花苞,他看了一會兒,將目移下,正好看見之前乘車的男子背著他妻子進院,一個量纖細的年輕子在一旁舉著昏黃的油燈,替他照著亮,在車夫的大嗓門中吩咐男人將他妻子放到屋里去。
果真是個大夫。
連京城都不曾有大夫,這小小的安陸縣城,竟還有個大夫,且名聲極好。
他覺得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一眼,見大夫已進去,車夫從院出來,便將簾子放下。
……
縣丞府,楊夫人看著楊釗沐浴后回房頭發,朝他翻白眼:“今天算是讓你快活了吧,德安府的姑娘想必是個個如天仙了?勾起男人來,估計也比咱們這小縣城的能耐。”
知道今晚吉慶樓的排場,回來也是聞見楊釗上一酒氣,便朝他怪氣。
楊釗回說:“那你可真是想多了,今晚是什麼日子,趙知府宴請新任知縣,還是京里陸尚書的公子,我這種八品小芝麻,當著知府和知縣的面,有多大臉在那兒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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