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復沒有說話,轉就走了。
不過第二日中午時,盛香橋發現端來的餐盤上擺著一盅黃酒燒豬腳的時候,便知道表哥還是聽進去了的。
吃著糯的豬腳,外加鮮的燒魚,盛香橋覺得表哥寄住在盛家……著實不錯呢!
盛家的姑娘和離,可不算小事。之后的幾日,白氏倒是很有眼地陪了陪桂娘母,不聲便套問到那兄妹雖然不用府教養,但是家卻出了大筆家產。
這對哥兒姐兒可都是有大筆家產傍的!當下盛香蘭的懊喪頓時有所緩解。
盛香橋并沒有跟白氏母湊趣作陪。知道自己不得姑母和表妹的眼兒,就不去討沒趣了。而且祖母請的夫子也往京城趕了,人雖然沒到,卻委托在京城的舊日門生送來了一卷溫習的測題,說是夫子來時要考的。
香橋打開看時有些傻眼,書卷上并不是原想德戒律,而是《世懸鏡》一類的書單子。
里面需要背誦的也全是書中“曲為聰,止為智;忍為要,厚者”等事自保不鋒芒一類的要義。
香橋并不是原先那位敏自卑的大小姐,看了夫子圈的題,便知道定然是祖母的意思——老人家是擔心自己嫁到王府后,不懂得進退分寸,得罪人而不自知。
祖母煞費苦心請來名師,并不是要給王府培養出什麼賢惠的媳婦,而是要的孫能夠明哲保啊!
雖然明知道祖母的一片關盡是給了自己親孫的,但是香橋的心里還有些。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這般為著想了。
書單子有了,這書籍便要去表哥的書房里去拿了。
這天早飯后,正帶著凝煙幾個丫鬟,準備去表哥的書齋里拿書時,正看見表哥與世子爺一起從外面走過來。
兩個高大的小爺并肩走來,很是晃眼。
世子爺是這幾日才知府的事的。
關于盛兩家的事,紙里包不住火,京城里沸沸揚揚漸漸傳開了。慈寧王爺還大大頌揚了一番盛夫人的如梅傲骨,寧肯和離也不跟田家的人為伍。
雖然盛兩家是關起門來議事,但幾位族老顯然不夠嚴,那一夜的詳為各個府宅飯桌上的談資。
那盛老太君是何等的脾氣?滿京城誰不知道?
虧得家敢打算盤,一個小小的戶部候補居然還想取了平妻?真是仗著他家祖上的德還有幾個臭錢就不知所以了。
不過這盛家也太忠厚老實了,居然就這麼給田家的兒讓了位置,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盛家給皇后留看了面子,寧可自己兒吃虧,也沒有去萬歲那里鬧。
第26章
如今慈寧王府跟田家壁壘分明。
慈寧王覺得盛家了田家的欺負也好,最起碼是跟王府一條心思的,所以囑咐王妃領著世子來看看,順帶聊表關切。
世子爺不耐在前廳聽人的婆婆媽媽,便拐到后書房來找天復。沒想到在書房門口就遇到了自己未婚妻。
因為在府中,香橋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涂脂抹,假扮艷,只簡單挽著兩只發髻,戴了對白珍珠的耳珰,加上淡藕的便,明眸靈秀,皮白得像三月春雪,仿若換了個人一般。
世子爺楞了楞,才從五依稀認出這小姑娘……是他的賜未婚妻盛香橋。
盛香橋見了他,半低下頭與他問禮后,便轉想走。世子爺卻問:“你來找四何事?見我轉便走是何道理?”
凝煙也略顯張,假小姐今日沒有扮上,雖然府里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原本的樣子。但是世子爺畢竟是偶爾才見,別讓他瞧出破綻來,于是搶先道:“小姐原本來跟表爺借書的,世子爺既然跟爺有事,一會我來替小姐取就是了。”
世子爺聽了略帶嘲諷地笑,轉問天復:“四,你的書齋里難不也有話本子?居然有能看的書!”
看來世子爺不知從哪里知道了盛大小姐的讀書品味,張便嘲諷起來。
盛香橋抿故作不悅道:“祖母替我請了夫子,需要提前溫書,我才來跟表哥借一借的。”
天復手接過了凝煙手里的書單看了看,道:“這些書房里都有,一會我讓青硯給你送過去,你先回去吧。”
香橋點了點頭,正要轉離開,卻發現去路已經被金世子高大的子給堵死了,他吊著眉梢,濃眉擰起,不滿道:“方才我陪著母妃前來,你也不出來作陪,只派人傳話說你頭痛,可是依著我看,你現在神得很啊,怎麼裝病不來見?這麼沒有禮數,我看什麼夫子都教不好你!”
香橋今日的確不舒服,也許是前些日子柿餅子吃多了,有些腹痛脹氣,若是見客時打嗝放屁諸多不雅,祖母這才對王妃找了托詞說頭痛的。
畢竟脹氣也不是什麼雅病,總要尋個正經的名目。郎中看時囑咐多在園子里走,這才溜達到書房來的。沒想卻跟世子爺了個正著。
盛香橋知道,往日的正主小姐看到這位世子爺的時候向來沒好氣,現在看來二人多起紛爭,不因為盛香橋脾氣暴躁,也是因為世子爺不會好好說話的緣故。
想到這,微微一笑,半抬眼斜看著金廉元:“的確病了,從那日湖邊回來就了涼。世子爺您沒事吧?畢竟那日湖上泛游寒氣更大,我一直憂心著那畫舫里的棉被子也不知夠不夠厚,可別凍了您這金枝玉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