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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烈火6

書房外, 齊小將軍齊莫已經跪了兩個時辰, 黃德飛瞧瞧天，已是日暮時分，若無皇帝宣召, 外臣落日后不得留在宮, 黃德飛嘆了聲, 緩步移出大殿, 在廊下躬道：“皇上今兒在祥福宮陪伴謹嬪娘娘, 是不會出來見您了, 將軍還是莫跪了，有什麼話，明兒散朝再與皇上好好說？”

齊莫仰頭道：“黃公公！您是皇上心腹, 最是知道皇上想法, 您給齊莫指條路，齊莫還有機會重獲皇上的信任麼？這回圍場襲，確是齊莫疏忽，可其中恐怕還有，徐漢橋徐統領不肯將審訊詳相告，齊莫日夜難安，若是有人故意設計, 想用這次的事離間皇上和我們齊家，這……這豈非……”

黃德飛手拍了拍他肩膀，聲音沉緩：“齊小將軍，你們父子勤王有功, 皇上心里都記得。齊小將軍與其糾結過去的事，不若好好想想今后如何避免再出子。至于皇上是什麼想法，齊小將軍您失言了，咱們做臣子做奴才的，如何能夠揣圣心？唯恭順聽令，忠心舍命相報是耳。”

齊莫蹙了蹙眉頭，終是無奈地拱手道了謝：“幸有公公提點。”

他與父親好容易得來如此機會，時來運轉為天子近臣，自然不愿因這一次錯而失去一切。但眼前明顯皇上還未消氣，妹妹齊嬪被獨留在圍場，被皇上在群臣和眷面前舍下，還不知要如何尷尬。

他起撣了撣擺上的浮塵，兩僵地邁開步子去了。

出得宮門，舉目就見蘇煜揚在前，正蹬車上馬，他揮了揮手：“蘇大人！”

蘇煜揚頓住作，回見是他，面無甚變化，過來與他相互見禮。

齊莫道：“未知謹嬪娘娘傷勢如何？”

福姐兒替趙譽擋了刺客一劍的事，已經四傳遍了，連太后也聽說了，還特地移駕去祥福宮探一回。

蘇煜揚與他從前沒什麼，在上回林玉謀逆案中才打了幾回道，知道他如今為布防失利之事奔走，想求趙譽原宥，淡聲道：“外臣不好去后宮探，拙荊遞牌子進去瞧了回，傷不要，只是神不大好。”畢竟流了那麼多的，人虛弱得很厲害。

其實蘇煜揚很清楚福姐兒不愿見他，所以推了王氏上前，福姐兒對王氏也算不上熱絡，可如今蘇家能出面的人，也只剩下蘇煜揚和王氏這一對了。自打前些日子林玉倒臺，蘇煜炆作為婿也不免焦頭爛額，林氏怪罪蘇家這個時候只為自保沒有盡力幫助林玉，帶著婉妍去了家廟，說是要為娘家父親祈愿。

承恩伯自林家倒臺后行事越發小心翼翼，如今背靠趙譽，只能謹慎事，知道趙譽在意福姐兒，便令蘇老夫人也隨王氏一塊兒進了宮。

當著鄭玉屏等人面前，福姐兒不好給娘家人臉瞧，強撐著子與他們說了會兒話，聽蘇老夫人訓誡要如何盡心服侍皇上等語，心里不耐煩已極，推說傷口疼扶著曼瑤的手去歇了。

沒道理這些人不把當個人看，還要委屈自己去奉承他們。

而今世易時移，福姐兒與趙譽有這份歷經生死的分在，蘇家那些人已經再不能拿于。

但這些人中，不包括蘇皇后。在宮中十余年，手上能用的人多，又還頂著皇后這頂帽子，若是想對福姐兒做點什麼，只怕趙譽也來不及相救。好在如今蘇皇后病重自顧不暇，的兒華也被趙譽下了令，除了坤和宮慈敬宮和自己宮里，旁的地方都不準去。

一時福姐兒門前熱鬧起來，才送走蘇家眾人，又有徐嬪、周常在親自過來探，夏賢妃也來過幾回，偏殿擺著大堆的補品藥品，都是各宮送過來的。鄭玉屏笑著坐在床畔，用小銅匙撥了撥香爐里的香灰，轉過頭來道：“如今娘娘門庭若市，比從前可不一樣了。娘娘這回雖說了傷留了疤，到底抓住了皇上的心，也算值當得很。”

在福姐兒面前，向來是很直白的，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甘愿在福姐兒跟前做個幕僚般的人，只求能沾多與趙譽相。希求圣寵并沒有錯，福姐兒人在祥福宮不大出門，也多得有個這樣的人不時傳些消息聞過來說給聽，一來能當個耳目，二來也能解解悶，所以福姐兒不曾趕，待還是親切的。

聽說及自己這回傷，福姐兒挑了挑眼簾，朝瞥了一眼。鄭玉屏面上似乎寫著“心照不宣”四個大字，福姐兒心中一跳，有些不舒服。

當日替趙譽擋劍，是瞅準了后頭趕過來營救的侍衛距離夠近，也素聞趙譽有些手。當時形不容多想，這一天賜良機若不牢牢抓住只怕就再也沒有下一回了。與其在后宮中被慢慢磋磨沒了命，不若豁出去放手一搏。

以為自己這些心思不會有人知道，就連趙譽也沉浸在忘我的犧牲之中，為其頗為容。

福姐兒心想，對鄭玉屏一直不算有好，大抵就是因著這人太直接了。端茶抿了口，垂眸道：“本宮有些乏了。”

鄭玉屏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地道：“娘娘歇著吧，妾在旁陪娘娘會兒。”

福姐兒知道是瞧這天估趙譽要過來了，故而想多留片刻好趙譽知道對謹嬪關懷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