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無語凝噎。
能說,從來都不記得孩子他爹嗎?
看著秦雲川,倏爾一笑,“我說了,這是做夢,有星宿落在我腹中,是天降麟兒。
“看來王爺從來沒相信過我。既然您不信我,又何必再問我?”
秦雲川臉難看。
他放下自己所有的尊嚴,讓步到他的底線之外。
換來的,不過是的敷衍和欺瞞。
“既然王爺不相信我,不如認真考慮我的提議。”
阮寧一邊紮針,一邊說道,“我給王爺治病,王爺饒我一命。
“這孩子不管是誰的種,終究是我的骨,連著我的命。
“王爺尊貴,我不過鄉下土包,您一命換我一條半的命,還是您賺了,如何?”
秦雲川兇狠地盯著。
他想說,不如何!狗屁的賺了!
前一刻還在他,後一刻就能麵不改地把他推遠!
每當他覺得,自己在心裏的位置,非同一般。
每當他覺得,是要和自己相守一生時……
就冷笑著說,都是易!
這又該怎麽算?
這個口腹劍的人!他再也、再也不要相信!
秦雲川的話還未出口……他就覺得眼皮發沉,意識混沌。
又對他做了什麽?
他耳邊約約還傳來的嘀咕,“你還是先睡會兒吧!給你紮針,還得應付你的問題,你就不怕我手一抖,紮偏了?
“把你紮殘了,我可賠不起!你一命換一命,就算頭上帶點綠,也是你賺了。
“我才是真的慘!我招誰惹誰了?沒談過,先肚裏揣一個!還不知道是誰的種!我找誰說理去?
“唉……算了,我也算是一命換一命了。幹活兒時候不抱怨,我還是好好紮針吧!”
秦雲川迷迷糊糊……
他聽得一知半解,的話都是什麽意思?
還沒等他想明白,便已經徹底失去意識。
“當當——”
書房傳來敲門聲。
“王妃,可需要裴某進來幫忙?”裴郎中的聲音傳來。
“不用。”阮寧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裴郎中在外急得團團轉。
“呃……那個,王妃,其實裴某人想跟您學習……”
“不教。”阮寧道。
“啊這……!”裴郎中著手,急得額上冒汗。
屋裏靜了片刻,忽然傳來阮寧的聲音。
“你想學?”
“想想想!”裴郎中點頭如搗蒜。
“拜師嗎?”阮寧問。
“……那是自然。”裴郎中聲音遲疑,畢竟對方年,而自己已年過半百。
但古人說得好,勿以年齡論英雄!
“吱呀——”門開了。
阮寧站在門口道,“進來吧,但我還要看,孺子可教不可教。
“太笨的學生,我不要。”
裴郎中:“……”
從來都是他嫌棄別人!風水流轉,他也有被人嫌棄的一天。
“看著點兒……看哪兒呢?!”阮寧輕喝一聲。
裴郎中瞬間漲紅臉……
他也沒想到,屋裏是這幅形呀!
人家夫妻倆在屋裏,還不覺得尷尬。
如今,他也杵在這兒,算怎麽回事兒?
“王爺紮針昏睡過去,留針兩刻,即可拔針,”阮寧道,“王爺屆時也會醒來。”
“若要學紮針這門手藝,一來,它是,二來,它有一定風險,所以,郎中的心理素質一定要過!
“你看看你,為醫者,見了病人病,竟然麵紅耳赤,心跳加速……你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阮寧一本正經。
倒真是臉不紅,心不跳,手比秤砣還穩。
裴郎中連忙調整呼吸,“師父師父!裴某可以!”
怕被趕出去,裴郎中連忙放平心態。
阮寧倒也沒有藏私,細細為裴郎中講解紮針的要領。
裴郎中本就是名醫,類旁通,教起來省心省力。
別看他年紀大,涉及醫,他學得快記得牢……
一刻鍾下來,“師徒倆”竟都十分滿意。
裴郎中看阮寧的眼神都變了。
他再不敢將當做“小姑娘”看待,蒼老的眼睛裏,盛著欽佩。
一開始妥協才喊出口的“師父”,此時再喊,更添了許多真誠與敬意。
“師父,你歇歇,拔針這事兒,讓我來。”裴郎中躬道。
正合阮寧心意,“行,你在這兒盯著,我太累了,回去歇會兒。”
裴郎中躬送出門。
阮寧出門便撞見了元亨和墩墩。
一人一犬,一跪一趴,在書房門外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