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嬤嬤失魂落魄的走出小巷。
一腳深一腳淺,像走在棉花上一般。
一不留神兒,腳下一踉蹌,差點兒摔了……跟夢遊似的,又找了間藥鋪,讓人家給包紮了脖子。
“嬤嬤臉好差,我們有坐堂大夫,給您看看?”小夥計關切道。
常嬤嬤卻嚇了一跳,“不用不用……”
放下幾枚銅板,就逃也似的跑了。
……
秦雲川此時正在書房裏,看邊關送來的書信。
他餘瞟見元亨在書房外探頭探腦。
“元亨。”秦雲川喚道。
元亨立即出現,“爺,您吩咐。”
秦雲川沉片刻,“你給王妃送去的禮,都送去了嗎?”
元亨道,“送了送了,專門管事婆子挑的,都是人家會喜歡的。”
秦雲川輕咳一聲,“那……喜歡嗎?”
元亨張了張,“喜歡吧……”
秦雲川眉頭微蹙,喜歡……吧?
“怎麽說?既收了禮……也不來道謝?”秦雲川蹙眉道。
元亨飛快地瞟了自家主子一眼。
王妃見了禮,隻說“放著吧”,過了會兒又說,“替我謝謝王爺。”
也沒見有多歡喜。
元亨表示,要把裴郎中送的文房四寶拿走時。
王妃隻讓丫鬟收拾好了給他。
看起來,對這些都不甚在意的樣子……隻是,這話恐怕不能讓王爺滿意。
眼見王爺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懷疑。
元亨連忙道,“王妃在忙呢,許是沒顧上。”
“忙什麽?”
“好像是……在教下人習武?”元亨道。
秦雲川的表更加古怪了,“好像?習武?”
秦雲川角了。
“本王怎麽不知道,還會功夫?教下人習得什麽武?”
元亨撓撓頭,“卑職不甚清楚……這就去問。”
“不必了,”秦雲川起道,“本王親自去看。”
秦雲川離開書房,徑直往主院走去。
這是在新婚夜之後,他第一次又踏足阮寧的院子。
特別是在馮嬤嬤自殺之後,他甚至有意避著阮寧,就連一日三餐在一起用飯,也都秉承著“食不言”的規矩。
這裏明明是燕王府的地界,是他的地盤。
可踏足這裏,他竟莫名其妙有些許的張。
但一抬眼……
這張就被震驚給衝散。
阮寧竟然、真的、在教下人習、武?
而且不止丫鬟婆子,就連那幾個使男子,也跟著在練?
男子站一排,子站了三排。
“好!大家練得不錯!
“都加把勁兒!練得最好的有賞錢!”
阮寧轉過來,還不忘鼓勵下人們。
秦雲川深吸一口……瞧把給閑的!
無論是阮寧還是下人們,都全投在教和學功夫當中。
竟沒有一個人發現堂堂燕王爺,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們。
“誒,你這作不太規範,看我師範。”
阮寧還頗耐心地給下人們糾正作。
那些個男子……一個個目灼灼地盯在上!
秦雲川頓時臉一黑,怒火上騰。
他闊步上前,一把攥住阮寧的手腕,“堂堂王妃,你幹什麽呢?”
他語氣很兇,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此時他臉上的鬼紋一定十分可怕。
可阮寧卻隻是好奇盯著他的臉,饒有興致地看了片刻,便嘻嘻一笑,“進屋,進屋我給王爺解釋。”
哪裏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衝下人們揮揮手,“你們繼續練,不許懶!”
說完,便挽著秦雲川的胳膊,將他拉進了上房之中。
秦雲川隻覺得,自己半條手臂都是麻的……
他想出來!想跟說,人前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可不由己,也不由己……
他堂堂七八尺男兒,說一不二的燕王爺……竟被一個小子,連拖帶拽地弄進了屋裏。
“王爺別生氣,”揚起小臉兒看他,一臉燦笑,“妾在報答王爺呢!”
秦雲川簡直要氣笑了。
把男男都聚在一塊兒“習武”,習得那是什麽武?
要力氣沒力氣!要速度沒速度!全是花架子!
他沒怪“穢王府後院”,就算他仁慈了!
竟然還敢說什麽“報答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