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笑盈盈看著常嬤嬤。
“不你的賣契在我這裏,就連你兒子,王崇六……”
“他不行!”
阮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常嬤嬤打斷。
“老奴給大小姐當牛做馬,給大小姐賣命都!
“他不能賣啊!大小姐開恩!他爹不在了,他爹活著的時候,他就好讀書……
“我沒別的本事,也沒錢讓他拜名師,能保住他的良籍,就是我這當娘的,唯一能為他做的事兒了!
“王妃開恩,王妃開恩!”
常嬤嬤這會兒,顧不得屁和大上的疼,端端正正的跪著,砰砰地磕頭。
阮寧暗道,果然……
“常嬤嬤倒是聽我把話說完呀?”
常嬤嬤微微一怔,抬眸,含淚看著阮寧。
“我是說,我把他接來了。
“如今安頓在王府後院,下人房裏。
“我瞧他不好,人給他安排了一個朝南,向的屋子,能曬曬太,對他好些。”
常嬤嬤怔怔的,不知是不相信阮寧的話,還是歡喜傻了。
阮寧又道,“我問過他自己的意思了,他想考科舉,所以不賣。”
常嬤嬤哆嗦了一下,“多、多謝大、大小姐……”
人有些恍惚,跟在夢裏似的。
大小姐能做到這些?不是挨板子,挨傻了吧?
常嬤嬤的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
“你在王府做工,獨子留在阮家,算怎麽回事兒?
“如今把他接來,你不當職的時候,也方便照顧他。
“母子相依為命的,分開不好。”
阮寧說完,常嬤嬤起。
常嬤嬤卻跪在那兒沒。
阮寧挑了挑眉,“嬤嬤還有什麽想要的?”
常嬤嬤叩首在地上。
兩手按著地,額頭著手背……姿勢謙恭至極。
“多謝王妃恤憐憫……常婆子有眼無珠,先前得罪王妃,老奴該死!”
忽然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眼淚被打的迸濺在地。
“從今日起,老奴必時刻謹記自己的本分。
“老奴是大小姐的陪嫁奴才!當對大小姐一人盡忠職守,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
阮寧點點頭,“常嬤嬤是聰明人,你對我忠心,我也會你們母子過上安穩的好日子。
“但你若敢背叛我,我絕不是心慈手的人。”
“是!老奴謹記!”常嬤嬤再叩首,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常嬤嬤在自己上蹭幹淨手,弓著腰,謙卑地托著阮寧的胳膊往前走。
倒不是阮寧要擺譜。
而是這樣,主仆倆說話方便。
阮寧又問了常嬤嬤,兒子及丈夫生前的種種病癥狀況。
若要準確的判斷病因,沒有現代的各種檢測儀,便要更多的留心病人的飲食起居,家庭員的病史。
阮寧把該問的都問了,心裏已經愈發肯定王崇六的病。
把常嬤嬤領回去之後。
給常嬤嬤了一天假,回去養傷,也見見兒子。
阮寧在自己院子裏轉了三圈,都沒找到筆墨紙硯。
便人去找裴郎中借。
裴郎中倒是好說話,當即便人送了一套文房四寶給阮寧。
可惜,他是個大,一不留神兒就在燕王麵前說了。
秦雲川眉頭輕蹙,“為何找你借?”
什麽東西沒了,不會跟自己要嗎?
竟然找別、的、男、人借?
可氣這個男人還是裴郎中?
一個沒他高,沒他俊,年紀比爹還大的,會醫的老頭子?
跟裴郎中借,究竟是因為裴郎中會醫,還是因為他是個老頭子?
關鍵……為什麽要借?
王府裏的東西,他說,不讓用了嗎?
裴郎中許是在醫之外的事上,都有些遲鈍。
他被秦雲川當麵質問,才皺著眉頭道,“是啊,王妃為什麽要跟裴某借?王爺苛待人家了嗎?
“怕您太兇?不敢跟您提?”
秦雲川深吸一口氣……他兇嗎?
因為馮嬤嬤的事,讓他心裏不爽……不爽被人始終棄了,竟然還替那男人遮掩!
說什麽“天賜麟兒”,真當他傻嗎?
這兩天,他是對冷淡了些,但一日三餐,他沒使喚布菜,也沒不讓吃飽呀!
“來人,去庫房裏挑一些人喜歡的東西,給王妃送去!”
秦雲川吩咐道,“還有,把上好的端硯、徽墨、湖州狼毫、上等宣紙,也給王妃送去。”
他的王妃,怎麽能用別的男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