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周云看著姜嬈，越想越憾，容渟此刻是好，可總擔心帝王的那個位子，坐上去的人日日在權力堆里打滾，早晚會變心，忍不住又朝姜嬈提了一遍，“不然……你跟我走？”

這話姜嬈已經聽了許多次，也拒絕了好多次。

知道小姨在擔心什麼，只是更信得過容渟。

姜嬈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角忽被容渟攥。

周云掃過去一眼，瞥見容渟作，啼笑皆非。

不過一句玩笑般的話，瞧他急的。

這般霸道……秦云再看看姜嬈，總擔心自家小孩這乎忍讓的子會欺負。

將姜嬈拉往一旁，有幾分惆悵幾分落寞地說道：“你若與我一道，我這一去，也不會寂寞。”

“莫要再拿我開玩笑了。”姜嬈瞥見后容渟有些哀怨的眼神，朝著周云眨了眨眼，“你也知我走不掉。”

周云低頭，溫地看著，“我真走了？”

姜嬈目中有幾分不舍，卻點了點頭，“別耽誤了時辰，等日后有機會，年年會去看你。”

周云笑了起來，登上馬車。

馬車漸漸駛出去。

周云住了被風吹起的錐帽垂紗，推開窗，往外看了一眼。

長夜寂靜，遠山如黛，花草樹木都被夜籠罩，白日里的姹紫嫣紅都化做了夜中的綽約暗影。

的心里卻格外亮堂。

抑了這麼多年，從今往后，的人生只有山高海闊，再無那些令心疲心累的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姜嬈悵惘地看著馬車消失在的視線。

知道這是小姨了多年的結局，卻還是因離別而傷。

容渟看著站在夜里的姜嬈，個頭小，穿著又素，似乎能被夜吞并，沒由來生出一心慌，忽將手過去，了姜嬈手心兩下，聲線在夜風中聽上去稍有些啞，“真想跟著？”

姜嬈乍然回神，忙搖了搖頭。

“不走啊。”姜嬈目回到了容渟上，笑了起來，梨窩淺淺的，反問道：“你在這兒，我又能去哪兒？”

容渟松了一口氣，沉聲道：“我知道你不想留在金陵。”

“再過幾年，待我多培養幾個可用之人，相互牽制，朝中勢力穩固，便可帶你出京，到別去微服私訪。”

“若你本就有微服私訪的打算，那就還好，可若只是為了我，倒也不必。”姜嬈笑的，慢慢悠悠地說道：“我想留在金陵，自然是因為有比出京云游讓我覺得更好的事。”

見容渟似乎有話要說，抬起拳頭在他眼前虛晃揚了一下，“千萬別問我什麼是更好的事，你心里明明都清楚。”

說完姜嬈背著手，“今日既然出了宮，到秦淮河那邊的夜市玩一趟再回去吧？”

的語氣雖在和容渟打著商量，實際話一說完，沒聽他的意見，自顧自就已經開始往西邊走去。

容渟抬手了下鼻尖。

想說什麼被勘破，他的神里帶了點惱，若是有人能看穿他在想什麼，他定然不會將那人安在側，養虎為患，是他最不可能做的事。偏偏那人是姜嬈，容渟只是寵溺地搖了搖頭，便跟在姜嬈后，一道往西走。

姜嬈聽到他跟上來的腳步聲便有些放心，他太沉悶，不知道什麼好吃，不知道什麼好玩，天糾結的，不過是些會不會跑這種杞人憂天的事。

知道他執著于，可是世界本，比更值得執著。

“年年。”

姜嬈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容渟。

容渟淺淺笑著跟上來。

不讓他問，他就不問了，可又不甘心就這麼被拿著，他快步走到姜嬈側，高大的影幾乎能將完全罩住，問，“什麼時候和我說一說你那些夢？”

姜嬈一下哽了哽，看著容渟無辜帶笑的神，心里頭好氣又好笑。

小心眼，果然小心眼。不過堵了他一句話，他就非要看一看有話不能說的樣子。

可是那些夢……不信沈琇瑩仿佛瘋了一樣說出來的那些話，明明夢到過他們一起白頭的模樣，只是當初夢到時，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沒能逃出來罷了。

可就算這樣，仍然難以知曉自己在夢里的心境，以容渟這種多疑子，說給他聽了，興許又得疑神疑鬼，多想許多。

姜嬈努了努，“以后。”

“以后？哪個以后？”容渟氣音帶笑地追問。

姜嬈耍起了賴，重新轉過頭去，大步往前走，“反正我們還有好多以后。”

后卻沒傳來腳步聲。

姜嬈走出幾步，察覺到異樣，回頭。

容渟站在后，月落進了他的眼底，干凈清澄。

“倘若真有來世今生。”

“下輩子，換我什麼都記得。”

“換我去找你。”

第178章 番外2 日常+養崽

秦淮河邊一向都很熱鬧, 兩側店鋪林立，夜晚時賣雜貨的小販走街串巷。

姜嬈雖然安靜，卻不是能拘束的子, 在宮里待了那麼久, 空對著紅墻綠柳，有些看厭了宮里的景, 今夜趁著送小姨出金陵的機會，到秦淮河邊逛一逛, 倒是十分難得, 目貪地看著周遭的一切。

即使未著帝后禮服, 怕被人認出來, 他們沒敢往人多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