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
本該熱熱鬧鬧過新年的六部尚書陸大人府上,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陸倌倌自從宮中回來,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失給浪子的事實,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許進去。
一向要強的秦氏直接氣哭了:“是皇後又如何?就可以著我兒嫁進嚴家嗎?嚴三郎是個什麽貨,滿鄴都地去打聽打聽,有一個人說他好,我都敲鑼打鼓把倌倌送上花轎。”
張家那麽好的婚事他們都看不上眼,更何況是嚴家?
不過一晚上的功夫,嚴家那個紈絝就去花街柳巷裏,把他睡了陸倌倌的事都傳遍了。
秦氏原本還想著送陸倌倌去寺廟裏祈福,等過個兩年,大家都不記得這件事了,再把兒低調地接回來嫁人。
結果嚴三郎那個天殺的,把這事當自己炫耀的資本,鬧得街頭巷尾的販夫走卒都知道了。
“你倒是說句話啊!”
秦氏推了一把陸大人:“你兒都被人欺負這樣了,你還是屁都不敢放一個,你當這二品大有什麽用?現在張家人還不知道在私底下怎麽笑話咱們,那張家的二郎考中了狀元,又了丞相大人的乘龍快婿,那本來是我們倌倌的夫君啊!”
“你這個窩囊廢,你說話啊!你……”
“啪!”
“你給我閉!”
陸大人突然暴跳如雷,額角的青筋凸起,一掌將秦氏扇倒在地,怒吼道:“是,我窩囊廢,你嫁給我這個窩囊廢真是委屈你了。你現在知道我說話了?但凡我從前說的話你有一句放在心上,倌倌會是這樣的下場嗎?張家的親事是你非要我去退的,進宮也是你去和倌倌說的,你還引導慕皇上。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你這賤婦難辭其咎。”
他發怒起來的樣子十分恐怖,秦氏被嚇得瑟瑟發抖,坐在地上捂著臉,也不敢說話。
陸大人隻覺得頭暈目眩,氣翻湧:“來人,把夫人帶下去,從今日開始不許出門。”
“你想做什麽?老爺……”
“我要休了你!”
陸倌倌當初問他,能不能忍像娘親一般兇悍的妻子,他現在可以給出答案了,那就是:不能!
忍多年,一朝發,他已經是容不得秦氏再在他的府裏作威作福。
國子監——
一群學子圍著新建的南學區談論著:“這上百年都沒有翻新了的國子監,怎麽突然這麽大手筆,建了一座差不多與咱們舊學堂區差不多大的新學堂區啊?”
“新朝初定,前朝好多員都下了馬,朝廷正是無人之際,皇上肯定要廣納學子,為朝廷培養出新的可用之人。這招的學生多了,原先的屋舍自然就不夠用了。”
“哎!我們可是國子監裏資曆比較大的一批,得去和祭酒大人說說,新區建起來了,要讓咱們搬來這邊,新招收進來的學生就用咱們現在的課室,大家夥說好不好?”
“有道理有道理,我剛才看到新區這邊好像還建了澡堂,比我們那邊大多了,還有幾個單獨的洗浴室,那個住的寢屋更是致韻味,住進去肯定比我們之前的舒服。”
“一群蠢貨,新區屋舍建得如此雅致悠然,定然是要給朝廷重臣或者極有錢的世家公子住的,哪裏得到你們?論資排輩論的是學識、財富、權利,你們以為論的是誰在這裏念書念得最久嗎?”
“若是如此,大家科舉年年落榜,年年複考,那不就是資曆最老的,該住進這裏的學子了?”
那這裏還什麽新學堂區啊?
直接鰥寡孤獨養老院吧!
這話也太惡毒了!
眾人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發現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隻能訕訕閉,一個個麵紅耳赤的離開。
明亮的牆,江南小院一樣的風景建造,又有舞室與鼓樂室相連,就連窗戶的形製,都是子最的雕花百鳥窗。
這座新學堂區,很顯然是為子而建的。
隻有那群被傲慢蒙蔽了雙眼的蠢貨,才會忽略這些細節,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才是這裏的主人。
留下來的幾個華服年,都是家中有點勢力背景的,他們對於那位皇後娘娘的“一時興起”還抱有觀的態度。
若是真的正兒八經,以後可以讓子也讀書做,他們倒是可以讓自己家中的姐妹也來一試。
家族裏也有一些才學不俗的子,若是能讓們進宮去為皇後娘娘打理後宮,在皇後娘娘麵前得了臉,也算為家族增添榮。
還真的有人跑去祭酒大人麵前提議,新的學堂給他們這幫“老人”用,“新人”應該在舊學堂區好好磨煉。
祭酒他完全不敢,這新學堂區不止你們沒份,連我這個國子監權利最大的人都沒份。
皇後娘娘已經請了一個先生來,據說姓蘇,就是很多年前以三嫁之被蘇家逐出了家門的蘇如是。
想當年蘇如是還待字閨中時,已經有了鄴都第一才的名頭,連他都暗過人家。
誰知道這紅薄命,竟然嫁了三次人都沒能上完的姻緣,反而落得那樣淒慘的下場。
看來皇後娘娘很欣賞蘇如是的才華,竟然想創辦學,讓天下間的子也有同男子一樣的待遇。
國子監裏知道南苑是學的,隻有他一個。
皇後娘娘的旨上說了,這世道就是男尊卑,若是讓太多人知道南苑是為了創辦學而建立的,恐怕有很多極端厭分子來搗,那將會影響南苑的進度。
可若是大家都以為這是為了招生而建的,就會期待著南苑快些建。
所以國子監創辦學的消息,暫時還隻在幾大世家之間流傳。
而鄴都四大世家,包括承恩侯府、輔國公府、鎮國將軍薛府,以及皇後娘娘的母家——秦國公府。
四大世家同氣連枝,而且都以秦國公府為首,他們是不會出賣皇後娘娘的。
祭酒要不是覺得,南苑建後,四大家族都會安排眷來學堂上課,他也不敢應下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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