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鸞舌尖發麻,千鈞一發之際,終於掙手上的繩索,一個反撲,將袁仁坤撲倒在地,匕首也跌落一旁。
期間還撞倒了花瓶高架,青花瓷的花瓶落在地上,骨碌碌的滾了幾圈,到了沈飛鸞的腳邊。
“你……”
在袁仁坤驚恐的眼神中,坐在他上,抱起掉落在甲板上的花瓶,作迅猛的暴扣在他頭上。
袁仁坤隻覺得額頭一陣劇痛,接著聞到腥味,便抵抗不住暈了過去。
沈飛鸞一甩長發,大口著氣,看著地上昏死過去的人道:“沒聽說過反派死於話多嗎?”
幸而袁仁坤自負輕敵,以為自己萬無一失,此間隻他一人,否則沈飛鸞也不敢輕舉妄。
跟他對罵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把繩子解開。
那些年被捆起來幾百上千次,早就練出來一手解繩索保命的絕技,出將門,哪怕不會什麽高深的武功,也還是耳濡目染,手腳比一般子都靈活。
整理了一下自己淩的衫,悄悄往外走。
目是空的船板,小二層的彩舫上,除了他和袁仁坤,居然再無第三人。
這不可能!
魯國公的孫子,大長公主的外孫,他的命沒有這麽不值錢。
一定還有後手!
“快!把這些桐油潑在甲板上,門窗上也潑,小主子代了,要燒得一幹二淨,什麽把柄都別留。”
先折磨,毀的容,讓極致疼痛過後,還要毀滅跡,把燒灰,讓榮國公府找不到一丁點線索。
沈飛鸞的戾氣怎麽都製不住了。
怎麽前世今生,他們都想把燒死呢?
跟火有仇嗎?
還是……和袁仁坤有這麽大的仇恨,恨不得對方把燒灰嗎?
夜下,一雙冷冽又狠毒的眸子散發奇異的,掌握好那些下人打扮的男人跑上二層的時間,順著船桿向一層。
在他們賣力的往船上倒桐油時,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彩舫拴在岸上的繩子解開,晚風一吹,彩舫緩慢的,無知無覺的向湖中心推遠。
那些下人向二層潑了桐油,又跑回一層,點燃火把直接扔了上去。
火舌瞬間衝破天際,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頃刻間就將整個二層吞噬,並且大火燒到了一層。
那些人想要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彩舫不知何時飄到了湖中央。
也不是人人都會鳧水,所以當大火燒到眼前的時候,有人哭喊著被點燃,有人驚慌之下跳湖,在水中掙紮。
很快有丞相府的家丁發現不對勁,找來幾十個護衛家丁和丫鬟滅火。
沈飛鸞趁拔就跑,混在一群奔跑的丫鬟裏,倒也沒有引起什麽人的關注。
大家的心神都在彩舫之上,又刻意避著,總算有驚無險。
但大長公主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在與楊馨韻和安靜月匯合之前,不敢出自己的形。
誰知道到的下一個丞相府下人是不是大長公主的人?
幾聲蟬鳴在一片綠林中響起,沈飛鸞的小在船上了傷,劃了一道細長的口子,正往外滲。
背靠著大樹,撕下襯的邊,將傷口包紮好,正往鬥詩的園子裏去,就聽到一個悉的聲音道:“就在此說吧!”
沈飛鸞作一僵,不敢彈,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主子,這是從嚴丞相的書房裏找到的,裏麵有他勾結員,結黨營私的證據。”
紙張翻片刻後,那冷冷的聲音道:“這是假的。”
“什麽?可……這是微臣方才親自潛書房來的,怎麽會是假的?”
“看來咱們這位丞相大人狡兔三窟,真正重要的東西,並沒有放在書房裏。”
“主子您的意思是……”
“把名單送回去,還有……多放一份這個名單進去。讓我們的人盯一些,看看這老狐貍出了書房會去哪兒?”
“好,微臣知道了。”
“哢吱——”
一截斷掉的木枝在腳下響起,沈飛鸞剛在樹後躲好,一柄嗜的寒鐵長劍就橫在了的脖子上。
“主子,這人聽咱們說話,微臣這就殺了滅口。”
沈飛鸞大驚,一掌擊向那白麵書生,那一掌本就沒有殺傷力,但挾持他的人不知道,還以為是個高手,忙向後退去。
就是現在!
如一道閃電,衝到戴著人皮麵的男子後,扯著他的袖:“裴或,我知道是你,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你別殺我好不好?”
白麵書生意識到自己上當,提劍又刺來,裴或食指輕彈,都不見他怎麽用力,白麵書生竟生生被彈開兩步,錯愕的停了下來。
“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黑暗中,人皮麵被揭下,出一張使明月都要愧的容來。
裴或對自己手底下人的技藝很有信心,人皮麵不可能出破綻。
那沈飛鸞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我認得你的聲音。”
“上次在國子監,你也認出我了?”
“什麽國子監?”
沈飛鸞裝傻充愣道:“我最近沒有去過國子監,我就是……剛才聽見你說話聽出來的。”
“你撒謊。”
脖子被一隻大手猛然掐住,但並未使大力氣。
裴或那張玉麵修羅的臉上閃著寒芒:“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你。”
說實話就能活下來嗎?
沈飛鸞一咬牙,一閉眼,雙手抱住他的手臂:“我小的時候喜歡過你,你的聲音再怎麽偽裝我都聽得出來。”
死一樣的寂靜……
但沈飛鸞覺到裴或的手一瞬間發燙,飛快的離開了的脖子。
裴或還是皇太孫的時候,對沈飛鸞並沒有太大的印象。應該說,他對所有大臣的兒都不關心,也沒興趣認識。
唯一一次和沈飛鸞近距離的接,就是在他八歲,六歲那年。
中秋佳節,他吃醉了酒在花園耍劍,和幾個相好的大臣之爬上假山看他,結果從假山上摔下來,正好掉進他懷裏。
沈飛鸞正忐忑著,也不知道裴或相不相信說的話,卻聽他問:“什麽時候的事?”
是問,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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