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下一命令,相當于不讓莫正清給太子報信了,太子被遷怒得一臉無辜, 行禮告退。
也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 不過半個時辰, 太子在乾清宮被帝王拍桌子斥罵一事就在宮中傳開了。
太子此時正好在看梓妤送回京的信。
收了他使喚莫正清的權, 但是他父皇卻是收不走梓妤給他寫信的權利。
拿過裁紙刀把封口劃開,太子慢慢了信紙,梓妤勁秀的字跡便出現在眼前。
信里的容很簡單,不過數句,主要說和許嘉玄匯合。末尾提了一句一個半途遇到的趙姓商人,是從天津出發,家中專門南下到江浙做綢緞及茶葉生意。
“姓趙,名利。”
太子著信紙晃了晃。如若不是特殊,他那從來不說廢話的長姐本不會提。
太子喊來心腹侍,吩咐道:“找牢靠的到天津走一趟,查查商行里頭,有沒有趙利的。”
侍一一記下,看著太子猶豫了片刻說:“殿下,皇后娘娘把后邊的兩位喊了過去,大約是說們沒有盡心伺候,到現在也沒有人傳出孕。”
皇家子嗣向來重要。太子先前選太子妃一事耽擱了,也不怪皇后著急。
太子想到皇后暗中維護著自己和姐姐,輕輕一嘆:“你親自去母后那里走一趟,說我理了政務就過去請安,還饞起給做膳食的手藝了。”
侍連連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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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鍍著云層,把江面都染了和地暖。
梓妤和許嘉玄在黃昏中到了揚州。梓妤穿著裝混在奴仆中上了馬車,許嘉玄裝作監督卸貨,一直等貨搬完才坐著慢悠悠晃到住,再換了書生的打扮到了一民舍。
按著梓妤差人送回的信,他才走進巷子就鄒了鄒眉頭。
巷子外邊都是一些賣餛燉、燒餅和簡陋茶室的小鋪子,街邊有著污水,被來來往往的百姓還有著胳膊的挑夫門踩踏著,環境再雜和臟污。
他不聲往里走,化為小廝的六順亦覺得這地方太過復雜。
兩人在箱子里又拐了個彎,正認著門巷就聽到不遠有人在低聲討價還價。
“小哥你都賣到最后了要回家了,這些麥芽糖你便宜給了,我也就買下來了。我夫君是個讀書人,還沒有功名在,我們在揚州租賃了這已經沒有銀子了。不然我也不會說讓你明兒家來,我給你繡帕拿去賣了,我們三七分。”
“真是怕了你了,不過是買個糖,你還跟我做起生意來了。給給……”
那走貨郎彎腰在木箱子里把糖都取了出來,包好遞給又說:“你們這院子都租大半個月,我住隔壁沒有見過你們。”
梓妤聞言一點也不張,微微一笑:“我夫君日日都要出去尋老師,我一婦道人家在家里不敢走,這不實在是……”
說著,又尷尬似地笑笑。
走貨郎一臉理解。估計是實在沒有銀子過日子,要想辦法了。剛才他看過的繡帕,花樣致又好看,而且……這小娘子長得實在是好看,站在這暗,一雙帶著懇求的眼眸看你時亦如皎皎明月,實在讓人生不出拒絕的心。
許嘉玄聽到這里,一張臉跟天差不多黑了。六順站在他邊上,覺得冷風颼颼,有些擔憂地看了梓妤一眼。
梓妤接過走貨郎給的糖,那個貨郎是老實人,人家小娘子再漂亮好看也不會起什麼齷齪心思,再度擔起擔子朝離梓妤住前指了指:“我就住在你隔壁。”
許嘉玄再也看不下去,冷著聲喊:“你跑出來做什麼!”
天暗了,兩人又是站在拐角,梓妤一直沒有發現,聽到聲音冷不丁嚇一跳,回頭就見他大步走過來,還一把就拽了往院子里拉。
那個貨郎被他了一下,沒有看清楚許嘉玄的臉,但是見梓妤可憐兮兮被拉走,正義涌起朝門邊呸了一口:“還讀書人呢,講不講理!你娘子為了供你讀書勞著,你回來卻是一點也不懂,什麼男人!”
許嘉玄聽得額頭青筋直跳,梓妤見他森森地回頭看,忙喊還傻傻跟著的六順:“快關門!”
不然要出人命!
六順一個激靈,跑到門口地一聲,貨郎更是直瞪眼。
許嘉玄把人直接拉進屋,見里面只有一盞油燈,想到剛才那些話,咬牙道:“爺得靠你賣帕子才能過活了?!”
梓妤咧一笑,手去把麥芽糖拿出來,塞他里:“那不是對外頭的人說的,既然要偽裝,肯定像樣一些。誰能想到我們過得這麼窮苦,這個地方雜,也方便你我的人出送消息。”
許嘉玄把糖又給吐了出來,那糖在地上滾了兩圈。他才不吃那貨郎的東西!
他這脾氣就跟小孩子一樣,稚死了,梓妤真是服氣,推他坐下。
他臭著張臉,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穿著布,以前發間的簪子都不見了,只是綁了兩條像綢帶似的發帶固定著。
這麼一看,有著樸素的,更讓人有種想要將護在懷里,用金山銀山養著!
他突然明白那個貨郎為什麼能那麼生氣。
是個男人見到這樣的,可不都得心疼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