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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為貴》 第134頁

徐冉愣了愣,低頭道:“我有好好和他說。”

徐老爺問:“說什麼了?”

徐冉:“我說過不想每天都去東宮寫堂外題。”略停頓片刻,徐冉仰起頭,拉了拉徐老爺的角,“爹,關于學習上的事qíng,您不需要cao心,我會有分寸的。您相信我就好。”

徐老爺悶了悶,道:“和殿下之間,也得有分寸。”

徐冉橫豎就是沒應。

等走到小院門口了,徐冉回頭對徐老爺道:“爹,您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后可能當不上國丈了……”

徐老爺一口老卡在嚨里。

片刻后,徐老爺長長地嘆口氣,擺手道:“國丈沒什麼了不起,你爹我不稀罕。”

徐冉站在小院門口和徐老爺揮手告別,心qíng莫名地好起來,回屋和紅玉翡翠玩了會葉子牌,吃了夜宵,趴在玉簟上給徐芽寫信,說了自己馬上要去白南的事。

寫了一堆廢話,結尾來了幾句心靈jī湯,鼓勵徐芽要好好學習斗,早日考上京的學堂。寫完后,往小屜里一擱,準備明日派人送出去。

小屜里一張素的箋赫然在目,徐冉一懵,猶豫幾秒后,拿起來攤開看。

麻麻,寫的全是一百天紀念日要做的事。

“早上和他一起去看海,但是京沒有海,只有江湖。江水不好看,湖清澈,那就看湖。我們站在湖邊,他會對我說‘冉冉,孤稀罕你。’他的懷抱很溫暖,我會踮起腳親他。”

徐冉眼睛,將頭埋進臂膀,手里著素箋發了會呆。

過幾天就是一百天了。

他們連一百天熱期都沒能撐下去。

果然學渣和學神之間隔著整個太平洋的距離。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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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撕掉素箋,卻下不了手。

徐冉擤擤鼻,將素箋重新放進小屜,拿厚厚的印本遮住。

算了。說不定下次和另一個貌如花的年慶祝一百天時,他會在夢想中的場景里,被掠奪初吻。

爬上chuáng,仰躺著,眼角潤潤的。

“周景昭你這個大壞蛋。”

——

會年期中考的績出來了,徐冉意外地拿了第二名,和第一名韓通之間,僅隔一個錯別字的距離。

徐老爺又驚又喜,嘆惜著那個被寫錯的字,罰將寫錯的字練一百遍后,豪慡地拋了五十兩銀子,讓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徐冉帶著蘇桃趙燕吃遍京東大街,本來還邀了沈令音,但沈神有事,就沒去。

一連玩了好幾天,東宮禮訓日前一天,福東海親自來傳話,說劉嬤嬤急病,問徐冉是想暫緩禮訓呢還是讓另一位嬤嬤替代。

一般而言,是要找另一位嬤嬤替代的,如此一來,劉嬤嬤想要再回來,就難了,并且之前的功勞,都有可能被人橫cha一腳。

當然了,這些事qíng福東海是不會直接對徐冉說的。劉嬤嬤平時端著架子,與他不,他沒理由淌這趟渾水。福東海在一旁等著聽話,順帶著快速瞥了眼徐冉。

這主子倒是心氣和慡,瞧那小臉紅潤的,一點愁容。嘖嘖,不像自家太子殿下,整天板著個臉,愁云布,稍有半點心氣不順的,那氣勢就跟要殺人似的。

福東海猶豫著問一句:“徐二娘子,什麼時候回東宮?”他指的是和從前一樣。

徐冉正在想劉嬤嬤生病的事,恍惚聽見他問這麼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開口答:“不去禮訓的話,就不回了。”然后又道:“既然劉嬤嬤生病了,那就暫緩禮訓罷,正好夏假想去白南,順道一塊替我捎封請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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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去將早就寫好的信找出來,遞到福東海手上。福東海傻眼,又將信遞過去,苦口婆心地勸:“娘子,這信還是你親自jiāo給殿下罷。”

徐冉只好道:“我這邊還有事,不開。而且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能見著太子殿下。還是辛苦福公公替我轉jiāo罷。”

福東海只好應下。

等福東海一走,徐冉就往蘇府去了。這下好了,兩個月能痛痛快快地玩了,劉嬤嬤生病,也就不用顧忌禮訓的事qíng了。說是請示,但其實本也不用等他的答復。

有什麼理由不準麼,反正他也不想看到

在蘇府看了一下午的耽小huáng書,和蘇桃討論正在構思中的新文,等回到徐府時,天已經黑了。

徐冉抄近路,從后門進的。哪里知道門上了鎖,敲了好久都不見有婆子來開門。徐冉只好從正府門口進,繞了好遠繞到府門前,還沒踏進去,忽地覺著哪里不對。

家看門的小廝呢……

“寧福!阿大!李四!”喊了好幾聲,沒一個人應。徐冉猶豫著往里走,等走到正廳,一個人都沒見著。

徐冉心中一慌。

難道們家慘遭滅門了?!

充滿危機意識的徐冉當機立斷,火燒火燎地就往大門口跑。

剛跑出幾步,就被一群黑人攔住了去路。

徐冉驚恐地連鼻孔都不自覺放大。

卻還是大著膽子怒斥:“來者何人!竟敢到徐府撒野!”

人們面面相覷,然后上前架住徐冉,幾乎是抬著一路往里去。

徐冉死命掙扎,高聲喊:“救命啊救命,殺人啦!”

人們速很快,跟飛似的,還沒來及喊下一句,就已經到了自己的小院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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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將放下,一眨眼的功夫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徐冉按按太xué,那群人跑得那麼快,被抬著都快吐了。不是要滅門嗎,難道故意留著報案?

一瞬間,腦子里閃過“高手滅掉徐氏滿門一夜間江湖名”“雇兇殺人徐家慘遭滅門元兇驚世yīn謀”等各大頭條八卦,順手推開了門。

一個高冷清寒的影映眼簾。?

☆、第117章

?徐冉下意識轉,怔了半秒,又返過去,大大方方踏進屋子,喊了聲:“太子殿下。”

他站在那,沒有,仍舊背對著

徐冉順著他的視線去,他看著的是那日病中探提的字畫。

秀外慧中。

太子道:“那日不該提這四字,沒心沒肺更適合。”語氣清冷,沒有一波瀾,仿佛結冰的山中溪水。

他轉過,深沉黑眸,視線擱淺,目不轉睛。

“徐二,是孤小瞧你了。”他一字一句咬著詞,一邊挪著步子上前。

姿態優雅,不不慢,仿佛林中竹的獵人。

徐冉下意識往后退一步。

黑夜昏昏,燭dàngdàng,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懷抱qiáng勁有力,他抱著,在肩頭挲。

“不要鬧了。”

——

徐冉整個腦袋被迫埋在他的肩膀,鼻間全是他上清淡的薄荷香。

閉上眼,午后慵懶的chūn華殿浮現眼前。

玉瓷缸里飄起果香,dàng在風里,他在榻上斜躺著看書,在那方小小的書桌前伏案疾筆。

好而寧靜。

徐冉眼睛一酸,垂在側的手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這次我考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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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后腦勺,作輕地順著黑鍛般的青蹭了蹭,“孤知道,若是沒有寫錯字,就是第一名。”

徐冉忽地覺得心頭一,仰起頭推開他,“不,你不知道。”

太子手去拉,徐冉不讓他靠近,一來一往,最終因為力量的懸殊,又被他錮在臂膀中。

不了,索xing捶他,眼淚鼻涕全往他袍上蹭,聲音的:“……不喜歡你了……我不喜歡你了……”

太子任由捶打,“不要說氣話。”

徐冉想起那些日子里兩個人誰也不理誰,想起練字練一夜晚只因為他說那個字寫得不好,想起他甩鞭揚長而去的背影。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嗆住,呼不過氣來。

說:“……我有多努力……你從來不知道……”

“……你是太子……是儲君……是像我這樣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及的高度……“

“……我已經……已經用盡所有的力氣去討你歡心……”

忽地捂住臉,眼淚從指間肆nüè而出,似崩堤的洪水,由一開始的小聲泣轉而變嚎啕大哭,最后索xing連臉也不遮了,就這麼赤條條地將一張哭花的臉在他面前。

太子就這麼靜靜地聽著看著。

哭夠了,哭得嗓子都啞了,他輕啟薄,問:“那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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