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瞧著角彎彎,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心qíng豁然開朗,連聲音都和了幾分:“徐二娘子,希你再接再厲,下次大考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與他為其他人賜羽的態度截然不同,之前他甚至沒有過皮子。一時間,旁邊早早被賜羽的人羨慕嫉妒恨,而沈令音更是驚訝不已。
太子殿下對徐二娘子如此溫,是喜歡麼?怎麼可能,殿下怎麼會……沈令音心復雜,往徐冉那邊看,而后埋低頭。
是了,徐二娘子也不差,殿下若真喜歡,也不是不可能。
這讓對自己奪取太子妃之位的前途更覺憂愁。
面對學神如此鼓勵,徐冉表示:嘿嘿,真別說,還蠻酸慡的!
大大方方地鞠禮以謝:“謝謝殿下,我定會更加努力。”
太子點點頭,心歡愉。
徐冉一下臺,隨其他九位學子歸隊。剛一回到三堂的隊伍里,旁人立馬涌上來,“天吶徐班使,殿下竟然親自鼓舞你,有前途啊!”
徐冉頭,眾人恭維太熱qíng了。
要是大家以后知道是未來太子妃,不知道會不會手撕了啊。
著周圍激qíng洋溢的學子們,徐冉打定主意:絕對要做好保工作!
集會散去,眾人依依不舍地回了學堂。徐冉也隨大隊伍往回走。剛到三堂門口,忽地后面有人喊,是福公公。
福公公笑道:“娘子,殿下請您過去。”
徐冉生怕被人聽見,連忙拉著福公公躲墻角,好奇問:“殿下找我作甚?”
福公公哎呦一聲,心中嘆:殿下沒事就不能找您了?殿下想你了呀!
“殿下什麼也沒說,請娘子快跟我過去罷。”?
☆、第56章
?徐冉跟隨福公公往耳房去。
耳房前的長廊,一列威武侍衛并排而站,看樣子周圍已經清過場了。嘿,何侍衛也在!徐冉一眼瞧見他,沖他打招呼。何侍衛不敢,站得筆直,喊一聲:“徐娘子好!”
震得耳朵都快聾了。徐冉噓道:“你小聲點。”萬一被別人聽到了怎麼辦!
何侍衛立馬噤聲。
徐冉笑問:“掃大街掃完了?”
何侍衛紅了臉:“回娘子的話,已經掃完了!”
徐冉長手拍拍他的肩膀,“下次差事辦好點,殿下也就不會罰你了。”
何侍衛心里委屈死了:要不是因為您,殿下怎麼會罰他去掃大街?要知道,那可是殿下第一次親召他,這麼值得紀念的日子,卻原來是被罰去掃大街。
苦啊!
福公公在前面喊,“娘子,您快些!”不然殿下該等急了!
徐冉笑著吐吐舌,連忙跟上去。
等到了門口,福公公止步,躬腰一垂拂塵:“娘子進去罷,小的在門口把守。”
徐冉放下心,大步咧咧邁進屋。
里面就太子一人。他站在呂夫子的案桌前,低頭翻閱著什麼。
徐冉躡手躡腳走上去,放輕聲音:“殿——下——我——來——了”
太子回頭看。“瞧你這鬼鬼祟祟的小樣,跟做賊似的。”
徐冉脖子,小聲嘟囔:“哪里是做賊,分明是qíng。”
就這氣氛,這架勢,空dàngdàng的屋里就他二人,嘖嘖,曖昧哎。
太子隨手拿起印本,往腦門上輕輕一拍,“你這小腦袋里想的都是些什麼?”竟連qíng這樣的字眼都用上了。
他分明沒使勁,徐冉抱頭喊一聲哎呦,捂住腦門。
太子一手置于背后,一手去撥捂住額頭的手,眸中似有清波流轉,“裝,接著裝。“
徐冉半瞇著眼,笑:“我這不是怕殿下罰我嘛。”轉眸向案桌上他剛翻開的印本,好面,呃,好像是以前的堂外題!
太子隨手翻開印本,挑出一兩錯誤來,“看這堂外題,你確實該被罰。措辭不當,竟然還有錯別字。”
……繁字太難寫了嘛,偶爾寫錯一兩筆而已……徐冉低下頭,學神好端端地為什麼翻起的堂外題來了?記得呂夫子可是把上學期的堂外題都放到柜子里去了。
“考試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寫錯的。”
太子睨一眼,知錯不改,還回。
當罰。
太子道:“以后你來東宮禮訓之日,將堂外題一并帶來,中午午休做好后,孤要檢查。”他停頓數秒,而后變了語調,冷飄飄的:“若有做錯的,孤便從你那三千兩銀子里面扣錢。錯一題扣一兩。”
徐冉yù哭無淚,扣什麼都好,能不能不要扣錢……掙點錢不容易,雖然也沒指能把那三千兩拿回來,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勁,弱小的心靈實在無法承擔。
累覺不。
這副郁悶至極的模樣被太子瞧在眼里,心里冒出三個字:小財迷。
還好大周國庫充盈。
太子轉了話題,問今日講學如何。
徐冉誠實回答:“非常好,是我聽過的最好的講學。”
太子皺皺眉,問:“你還聽過誰講學?”
“……夫子?”課上講四書五經,應該也算是講學吧。
太子嗯一聲。
也是,才學,自然不會有很多旁聽名家講學的機會。想了想道,“你若喜歡,日后孤的講學,你隨時可以來。”
徐冉甜甜地應下:“噯!”這麼好的福利機會,得分點給爹。問:“可以帶我爹一起來嗎?”
太子道:“可以。”
又問了幾句無關要的話,徐冉一一答來。因想著待會便要上課,心里有點急,往廊外看。太子中午還有事,yù送出門,被徐冉婉拒。
徐冉有些怕怕的,“殿下,我還是一個人回去好了。讓人瞧見了,不好。”
太子默聲,也沒說什麼,揮揮手讓出去了。
旁人都恨不得與他扯上點關系,偏只有藏著掖著,好像他有多見不得人似的。
直至活潑跳遠走的影消失不見,太子收回視線,視線掃至案桌上的堂外題,印本的封面親手寫下的名字——徐冉的徐,徐冉的冉。
想起曹植《人篇》中曾有詩一句: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上琢磨著,又覺不妥。徐二娘子雖看著弱,實則朗有力,用此詩句釋義,著實不好。
腦海中冒出《全唐詩》蔣冽的一首五言律詩《古意》。
冉冉紅羅帳,開君玉樓上。畫作同心鳥,銜花兩相向。
chūn風正可憐,chuī映綠窗前。妾意空相,君心何邊。
回過神時,當即大驚,面尷尬。
不該,不該!
匆匆喚了福東海前來,闊步離開,擺駕回東宮。
這邊太子回去了,劉閣老也跟著走了。本來是要喊寧王一起的,劉閣老往周圍一看,沒見著人,也就懶得等了,留了個人去傳話,說先行一步,便跟著太子走了。
寧王在堂里晃悠,正好瞧見徐。
出聲喊道:“前面那位學子,請留步!”
方才臺上學子賞時,他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眼前這位自稱“徐二娘子”的學子,分明是五級的學子,什麼徐的。
而徐二娘子則是七級最后賞的那一位。皇兄還特意出聲鼓勵了,旁的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徐回見是他,一時間有些慌張。
剛才臺上賞時,瞧見他坐在臺上,與劉閣老并肩,旁的人還喚他“寧王”。當時簡直一個晴天霹靂砸過來——打了寧王!
徐嗔嗔地看著他,頭低低的,斜著眼,不敢正眼瞧。
如今他是來報仇的嗎?倘若他往人那邊告一狀,扣一個毆打皇子的罪名,到時候真的只能以淚洗面了。越想越急,面上卻裝得鎮定。
寧王昂起下,氣定神閑地打量。他這樣的目,在看來,卻仿佛有條毒蛇游dàng,分分鐘能夠咬死。
徐先發制人:“你這個登徒làng子,竟然還敢到我跟前來!”
寧王一愣,這一句吼出來,倒是將他準備興師問罪的氣勢吼散了七八分。想著是先責罵手打人還是解釋自己的份,后來發現這兩樣都不行。
確實是他不小心往上撲的。這樣滴滴的小姑娘,一時氣憤蒙了眼,出手打他,合qíng合理。
只是不該連扇三掌。
現在這臉還腫著呢。寧王思來想去地,索xing什麼都不說,只問:“你為何要冒充徐二娘子?”
出于警惕,徐不肯說。
寧王道:“我已記下你的名字和模樣,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定不會饒你,隨便冒充他人,乃是學堂大忌,該記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