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璋便道：“文璟聽話。”

兄弟兩個謙讓起來，侯爺便在上首看著，一言不發。

他既要讓小兒子看到，哥哥對他的一番疼，也要讓大兒子看到，弟弟對他的尊重和敬。

良久，他才道：“好了，此事暫且這麽定下，都出去吧。”

父親都說話了，兄弟兩個的意見便不很重要了，拱手退下。

“哥哥，我……”出了書房，賀文璟再看賀文璋，眼裏滿是愧疚。

賀文璋在他肩頭拍了拍，笑道：“日後你媳婦做了世子夫人，可不許欺負你嫂子。”

“蓉蓉不是那樣的人！”賀文璟想也不想就道。

聽了他的話，賀文璋臉微沉。弟弟沒有說“一定不會有此事”，而是說“蓉蓉不是那樣的人”，頓時讓他明白了，弟弟是靠不住的。

陸姑娘還沒進門，弟弟便這樣維護。待進門後，朝夕相，眼裏豈有別人？

他不怪賀文璟眼裏隻有媳婦，畢竟他也是如此，這乃是人之常。隻在心裏想著，媳婦說的是對的，他們以後最好不要生活在府裏，那樣什麽煩惱都不會有了。

“我信你。”他很快緩了神，對弟弟點了點頭。

賀文璟這才覺出幾分不好意思，說道：“哥哥，蓉蓉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即便有什麽誤會，我們也會尊重大嫂，不會大嫂為難。”

這還像句人話。賀文璋麵上帶了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開後，便一起往外走去。

才走到一半，後方有小丫鬟匆匆跑來，說道：“大爺，二爺，夫人有請。”

於是兩人便又折回去，見了侯夫人。

“母親我們來，有何事吩咐？”賀文璋問道。

侯夫人坐在上首，看著兩個英俊拔的兒子。大兒子溫潤清俊，看著就讓人放心。小兒子生得劍眉星目，乍一看是個冷峻不好親近的模樣，實則半分心機也無，人頭痛。

“你們父親都和你們說了罷？”問道。

賀文璋和賀文璟都低下頭：“是。”

“嗯。”侯夫人點點頭，當家主母的威嚴釋放出來，“此事既是璋兒提出，那麽日後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後悔，心生怨恨。”

賀文璋應道：“必然不會。”

“璟兒，你有本事勝任世子之位，但是也要記得，是你哥哥不同你搶。”侯夫人又看向小兒子道，“你需記得你哥哥對你的疼。”

賀文璟自是記得的，即便侯夫人不提點，他心裏也記著。

他隻是在家人麵前直率了些，又不是傻的，外頭許多人家的形，他哪能心裏一點數沒有？哥哥不同他搶，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的哥哥，他敢拍著脯說，再沒有更好的哥哥了。

“我記得。”他鄭重地道，“我永遠尊敬哥哥。”

侯夫人也隻是提點兩句罷了。說完，便轉了話鋒：“既然你日後要襲爵，可還執意要娶陸姑娘？”

聽到這裏，賀文璟一愣。

腦中飛快轉起來，他很快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從前他不承爵時，陸雪蓉尚且配不上他，如今他敲定了承爵之事，陸雪蓉隻會更加配不上他！

賀文璋便道：“文璟聽話。”

兄弟兩個謙讓起來，侯爺便在上首看著，一言不發。

他既要讓小兒子看到，哥哥對他的一番疼，也要讓大兒子看到，弟弟對他的尊重和敬。

良久，他才道：“好了，此事暫且這麽定下，都出去吧。”

父親都說話了，兄弟兩個的意見便不很重要了，拱手退下。

“哥哥，我……”出了書房，賀文璟再看賀文璋，眼裏滿是愧疚。

賀文璋在他肩頭拍了拍，笑道：“日後你媳婦做了世子夫人，可不許欺負你嫂子。”

“蓉蓉不是那樣的人！”賀文璟想也不想就道。

聽了他的話，賀文璋臉微沉。弟弟沒有說“一定不會有此事”，而是說“蓉蓉不是那樣的人”，頓時讓他明白了，弟弟是靠不住的。

陸姑娘還沒進門，弟弟便這樣維護。待進門後，朝夕相，眼裏豈有別人？

他不怪賀文璟眼裏隻有媳婦，畢竟他也是如此，這乃是人之常。隻在心裏想著，媳婦說的是對的，他們以後最好不要生活在府裏，那樣什麽煩惱都不會有了。

“我信你。”他很快緩了神，對弟弟點了點頭。

賀文璟這才覺出幾分不好意思，說道：“哥哥，蓉蓉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即便有什麽誤會，我們也會尊重大嫂，不會大嫂為難。”

這還像句人話。賀文璋麵上帶了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好，我知道了。”

兩人說開後，便一起往外走去。

才走到一半，後方有小丫鬟匆匆跑來，說道：“大爺，二爺，夫人有請。”

於是兩人便又折回去，見了侯夫人。

“母親我們來，有何事吩咐？”賀文璋問道。

侯夫人坐在上首，看著兩個英俊拔的兒子。大兒子溫潤清俊，看著就讓人放心。小兒子生得劍眉星目，乍一看是個冷峻不好親近的模樣，實則半分心機也無，人頭痛。

“你們父親都和你們說了罷？”問道。

賀文璋和賀文璟都低下頭：“是。”

“嗯。”侯夫人點點頭，當家主母的威嚴釋放出來，“此事既是璋兒提出，那麽日後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後悔，心生怨恨。”

賀文璋應道：“必然不會。”

“璟兒，你有本事勝任世子之位，但是也要記得，是你哥哥不同你搶。”侯夫人又看向小兒子道，“你需記得你哥哥對你的疼。”

賀文璟自是記得的，即便侯夫人不提點，他心裏也記著。

他隻是在家人麵前直率了些，又不是傻的，外頭許多人家的形，他哪能心裏一點數沒有？哥哥不同他搶，簡直是天下第一好的哥哥，他敢拍著脯說，再沒有更好的哥哥了。

“我記得。”他鄭重地道，“我永遠尊敬哥哥。”

侯夫人也隻是提點兩句罷了。說完，便轉了話鋒：“既然你日後要襲爵，可還執意要娶陸姑娘？”

聽到這裏，賀文璟一愣。

腦中飛快轉起來，他很快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從前他不承爵時，陸雪蓉尚且配不上他，如今他敲定了承爵之事，陸雪蓉隻會更加配不上他！

未加多想，他果斷看向邊的哥哥：“哥哥，我思來想去，承爵之事還是你來罷！”

他本來就不熱衷於這個。

這世子之位本就是哥哥的，如今哥哥子好了，跟他還有什麽關係？

他想要功名地位，可以自己拚搏，何至於犧牲了心頭所？賀文璟打心底覺得不劃算。

“胡說八道！”不等賀文璋開口，侯夫人率先怒了，這次是真怒，抓過手邊的茶杯，便朝賀文璟擲了過去！

賀文璟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子剛剛擰過一寸，便生生剎住了，生生挨了這一下。

索茶水並不滾燙，澆在肩頭，也隻是溫熱。至於被茶杯砸到的一點疼痛，他本不放在心上。

“你簡直，你簡直是——”侯夫人手指著他，聲音都在發抖，顯然是怒極了，“這是你們父親拚了命搏來的爵位，也是你們推三阻四，嫌棄不已的？”

兄弟兩個頓時跪下了：“兒子不敢！”

賀文璟更是後悔不已，剛才不該那般輕率地說出口，重重磕了個頭：“母親，我錯了。”

“你簡直是把你們父親辛辛苦苦掙來的榮譽扔在地上踩！”侯夫人氣得臉都變了，若非手邊的茶杯砸出去了，撣子也沒換新的，簡直要狠狠教訓這個小兒子！

“為了一個人，你這樣糟蹋你父親的心，賀文璟，你的心是被狗吃了嗎！”侯夫人氣得道。

賀文璟這下更後悔了，漸漸臉也變得蒼白，但是讓他說，他不娶陸雪蓉了，他又說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錯在何。他喜歡上一個很好的姑娘，跟在一起很快樂，想要娶做妻子，怎麽就不被允許？

他梗著脖子不鬆口，讓侯夫人更生氣了，嚇得賀文璋不行，忙膝行過去：“母親消消氣，不要跟兒子們一般見識。”

侯夫人對他是沒多氣惱的，隻是此刻他們兄弟兩個跪在一，免不了遷怒幾分，拂開他道：“消消氣？你我怎麽能不生氣？”

“是兒子混賬。”賀文璋便道，“母親想打想罵都可以，隻是不要氣壞了自己。”

侯夫人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哪裏就舍得打，舍得罵了？可是他們如此惹人生氣！

仰了仰頭，忍著淚意，再次看向小兒子道：“我再問你一句，是不是非娶陸雪蓉不可？”

“是。”賀文璟悶聲答道。

他不認為自己錯了。

名聲，權利，爵位這些，此刻在他看來是如此冰冷而陌生，高高在上，一點溫度也沒有。

“你，你好！”侯夫人氣得不行了，幾乎要說，如果他非娶陸雪蓉不可，就從家裏滾出去！

但是又舍不得。好好的一個兒子，憑什麽就被人勾走了？

“母親息怒。”賀文璋跪坐在地上，抱著一隻手，低聲懇求道：“就當是疼疼我，您允了文璟吧。”

侯夫人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麽？”

“母親，我說……”賀文璋直起，要附在侯夫人耳邊悄聲說，但侯夫人生著他的氣，當下推了他一把。

賀文璋不覺難堪，反正是親娘，有什麽好難堪的，厚著臉皮又湊過去了，小聲說道：“母親，我的子，如果像父親一樣忙公事，恐怕扛不住。所以，還是要弟弟來襲爵。”

侯夫人最擔心他的子，怕他活不長，聞言怒氣減下去兩分，冷哼一聲道：“我沒說這事！我說的是他和陸姑娘的事！”

“我正要說此事。”賀文璋低聲音道，“母親想想，弟弟做了世子，他媳婦便是世子夫人。那我媳婦呢？生生矮一頭。”

侯夫人一想就明白過來，冷笑道：“你自找的，又來怨誰？”

“我若是子再好些，我也不讓的。”賀文璋便道，“這不是沒辦法嗎？”

見侯夫人不說話了，他接著道：“若是弟弟娶了陸姑娘，以陸姑娘的出和家世，即便做了世子夫人，也不能一頭。”

侯夫人聽了這話，那些怒氣都顧不上了，頗為稀奇地打量自己大兒子。

這麽多年來，對大兒子的印象一直是病懨懨的，寬厚，仁善，偶爾敏小兒。

不想，這是個心裏有算計的！

嘖嘖稱奇，說道：“你倒是比你弟弟聰明許多，連這等借口都想了出來。”

“母親便疼一疼我。”賀文璋不否認，厚著臉皮說道：“您疼我這麽多年了，就再疼兒子一回吧。”

侯夫人冷笑一聲，一掌呼他腦袋上：“疼你！這就疼你！”

想起來了，常大夫說了，大兒子已如常人一般，不必再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了。

此刻打了一掌，猶不過癮，又揮手呼了過去：“怎麽樣？疼不疼？”

這些年都白疼他了！幫著他弟弟來氣！

賀文璋長到二十年，頭一回挨侯夫人的打，還是這種形下。

懵了一下，上已經挨了好幾掌。他頭一回挨打，不知道躲還是不躲，這時賀文璟撲上來了，擋在他前：“母親打我吧！都是我的錯！”

都是他的錯！哥哥為他說話，都被母親打了！

賀文璟自恃皮糙厚，不怕被打，義無反顧地大喊道：“是我不孝，母親打我吧！”

侯夫人聽到這裏，又氣又頭大。小兒子簡直壯得牛犢似的，打得手都酸了，他沒事兒人一樣，照舊活蹦跳的！

都打膩味了！

“來人！”吩咐丫鬟道，“端了盆來，給二爺跪著！”

侯夫人才不糟蹋自己的子，打不，就不打。使丫鬟拿了盆子，倒了半盆花生米進去，然後冷笑道：“賀文璟，你就跪在這，幾時想通了，幾時使人來我。”

“母親——”賀文璋還想說什麽，被侯夫人一把拂開，“你也給我跪著！”

猶豫了下，對丫鬟道：“大爺的盆裏不要盛東西，放兩個墊進去。”

“是，夫人。”立刻有丫鬟去拿墊子了。

賀文璟已是痛快地跪上去了，賀文璋猶豫了下，也跪了上去。

“看著些！”侯夫人冷笑一聲，對丫鬟們吩咐道：“誰敢躲懶，記下來，回來後告訴我！”

丫鬟們應道：“是，夫人。”

侯夫人扶著櫻桃的手，走到門口，轉看向裏麵跪得整齊的兩個兒子，終於覺得心口的氣出了幾分。

混賬玩意兒，長大了就知道氣！

“走，我們去花園走走。”侯夫人道。

然而剛出了正院，就改主意了：“去長青院。”

府裏又不是沒有說話的人，侯夫人覺得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太傻了，打算跟大兒媳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