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諸葛姝之所以踢倒花盆，不是因為聽到過于震驚的消息失了態，而是發現董佳琳來了，心虛之下，唯恐自己的暴，這才倉皇而逃踢倒了花盆。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幽幽一嘆：“這回連我都震驚了，諸葛姝對安郡王……”

枝繁低著頭，不敢接話。

水玲瓏余一掃，捕捉到了的異樣：“你知道的是不是？”

枝繁嚇了一跳，捂住眼睛，心虛得不行，忙岔開話題道：“大小姐好計謀，一下子就揭了四小姐的真面目，這回不僅讓郡王與四小姐離了心，也替董佳姨娘平反了冤案，老太爺一定會好生獎勵您的！”

水玲瓏的眸一厲：“不想我把你趕出府就給我老實代！”

枝繁撲通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把昭云在涼亭里撞見郡王欺負諸葛姝，結果被安郡王誤傷的事講了一遍，“最后，大家都走了，四小姐……四小姐就親了安郡王……”

這麼說，昭云那次并非好心給安郡王搬救兵，而是希甄氏親眼目睹兒和兒子的不倫之事，以報甄氏曾經百般刁難們幾個丫鬟的仇！

水玲瓏狠狠地瞪了枝繁一眼，甩袖回了墨荷院！

“二哥！二哥我錯了！我求求你，不要告訴爺爺！不雅不理我！我會改的！我保證再也不做錯事了！真的，二哥，我以喀什慶王的名義起誓，決不再為非作歹！二哥你信我一回！”諸葛姝跪在安郡王腳邊，抱住他的，哭得聲嘶力竭。

安郡王悲憤至極，眼底瞬間布滿了猩紅的澤，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苦苦哀求的，印象中，那麼單純可，不曾想……骨子里如此歹毒！

“林小姐是你故意推下水，是不是？”安郡王淡淡地問。

諸葛姝的哭聲戛然而止，卻……沒有回答！

安郡王陡然加大了音量暴喝道：“諸葛姝！林小姐到底是不是你推下水的？你又要求得我的原諒又不肯與我說實話！你我怎麼信你？”

諸葛姝戰戰兢兢地道：“好好好，我說，我說！只要你肯原諒我，我什麼都說！林小姐是我推下水的，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是很氣、很嫉妒，我不知道會死，我只是想出口惡氣……我嫉妒……二哥我沒撒謊，我……我控制不住……那時候，腦子好像空白了，手也不聽使喚了，等我回過神時，林小姐已經掉進了池子里……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這就是他無私疼了十四年的妹妹！這就是他冒著與家族反目、被嫡母和弟弟嫉恨、被敵人砍碎片的危險搶了戰功以保無虞的妹妹！

曾經有多，這一刻就有多恨！

“好！就算那一次你是瘋了魔怔了！那麼這一回呢？你在穿堂了手腳，有那麼長的時間反思和反悔，你為什麼還是任由喬慧走向你設下的陷阱？不僅如此，你還企圖嫁禍給董佳琳，讓替你背黑鍋！”所有的好，全部變了壞，一個人被上了“惡人”的標簽，什麼壞事都是的了。

諸葛姝失聲大：“我沒有！我沒有嫁禍給董佳琳！我怎麼知道會一直坐在穿堂邊兒上等二嫂？當時拽了大嫂，說不定大嫂原本沒打呢！就是推的！是……”

“夠了！”安郡王厲聲打斷了的話，臉上是諸葛姝從未見過的冰冷和猙獰，“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諸葛姝你殺了我的孩子！”

也沒說原諒不原諒的話，躬拿開的手，轉離開了原地！

巨大的靜驚擾了已經歇下的甄氏，當穿戴整齊行至諸葛姝的臥房時，就看見兄妹反目的一幕，一把抓住與肩而過的安郡王的胳膊，惶恐地問道：“你去哪兒？”

“去找爺爺！”

“不許去！”告訴老太爺的話，姝兒還有命嗎？

“娘，你就這樣慣著，瞧你慣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敗家子？”

“小嘛，不懂事是正常的……”

僵持不下間，守門的丫鬟跑了過來：“二夫人，郡王，老太爺你們還有四小姐去天安居！”

……

水玲瓏回了墨荷院，有些犯困，便洗洗睡了。

半夜時分，忽而一只胳膊搭在了腰腹，水玲瓏迷迷糊糊翻了個，鉆進他懷里。

諸葛鈺低頭，微涼的瓣覆上了的，爾后舌尖撬開貝齒，與纏綿地吻了起來。

水玲瓏半夢半醒，任由他肆意妄為，直到心口一涼，他褪了衫，才霍然從睡夢里驚醒：“你……你做什麼呀？”

“做剛才沒做完的事。”諸葛鈺輕且認真地說完，也褪了自己的衫，撥了他還想全而退，這個人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水玲瓏幽幽地著他，打了個呵欠：“不是，你不是應該告訴我爺爺怎麼置二房的事嗎？你……唔……”

諸葛鈺不給詢問的機會，直接堵住了的，討厭總是把別人的事兒看得比他重要，他是丈夫，的眼里只能有他，其他人或其他事都必須遠遠地排在他后！

水玲瓏終于意識到主勾引他又不滿足他的后果是什麼了，這一晚，他簡直著魔了一般，就沒離開過的子。

水玲瓏再次醒來時，諸葛鈺已經上朝去了，這意味著，打破了老太爺設下的規矩！沒服侍丈夫更，沒恤丈夫的辛苦，沒去鍛煉，沒與大家同吃早餐！

想想……就心里發！

“大小姐，您醒了。”枝繁聽到靜，忙端了一杯金紅棗茶進來，將茶杯放在桌上后，開始服侍水玲瓏更，并笑著道，“世子爺在老太君那兒告了假，說您昨兒累到了，著實下不來床。老太君便準您今日不必去天安居，飯也在自個兒房里吃。”

水玲瓏沒搭話！

枝繁替水玲瓏系好前的琵琶扣，討好地笑道：“您放寬心，二昨兒剛出了那樣的事，老太君最惦記的便是您腹中的骨，可是半分不舍得累著您！”

水玲瓏仍不理，徑自去往了凈房，枝繁眸一暗，嘆了口氣。

難得在墨荷院用一回早膳，鐘媽媽好好兒地了一手，做了一碗羊雜拉面，一盤涼拌木耳，一份清蒸綠豆丸子并一碟素菜什錦。水玲瓏一人吃兩人的飯，食量大得驚人，用了大半碗拉面、四個綠豆丸子和一整碟素菜什錦，木耳沒怎麼吃，許是了辣不夠爽口。

鐘媽媽嗔笑道：“快別這麼吃，小世子在肚子里長太大會不好生的，雖說一般到了七八個月才著肚子，可現在不節制些將胃撐開了，屆時難得收住。”

水玲瓏覺得鐘媽媽的話不無道理，因著皇帝對荀楓的見，一系列剖腹產的研發全都太監了，萬一孩子太大生不下來，豈不是危矣？

看了看桌上的半杯牛，擺了擺手道：“不喝了。”

枝繁將飯菜撤了下去，自始至終水玲瓏都沒拿正眼瞧，鐘媽媽察覺到端倪了，待到枝繁離去，鐘媽媽遞了一杯薄荷水，又拿銀盆接著，水玲瓏一邊漱口，一邊問道：“大小姐，枝繁惹你生氣了？”并不知道枝繁和昭云瞞了諸葛姝對安郡王的愫。

水玲瓏隨口道：“小丫頭子有些，得沉淀沉淀。”

鐘媽媽就笑了：“說的好像你七老八十看滄桑了似的？枝繁與你同歲！”

水玲瓏了肚子，順著鐘媽媽的話說道：“這麼說，也十七了，到該婚配的年齡了，嗯？”

枝繁端著餐尚未走遠，聽了這話子就是一僵，咬了咬，眼底落下淚來。

鐘媽媽拿著尺子量了水玲瓏的腰圍，想替做下一季的裳：“大小姐可舍得？又聰明又吃苦耐勞又左右逢源的，咱們墨荷院挑不出第二個咯！”

水玲瓏緩緩地眨了眨眼：“我也就隨口說說，好了，葉茂隨我一道去天安居給老太爺和老太君請安吧。”

鐘媽媽量完水玲瓏的腰圍，又量圍，眼底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姑爺死大小姐了吧？這板兒，哎喲喂，這老婆子看了都想噴鼻！鐘媽媽又抬起水玲瓏的胳膊量了量，道：“不用，老太爺一大早便離京了，老太君探完二后回屋就睡了。”聽說舍不得老太爺，昨晚哭了一夜呢。

“什麼況？”水玲瓏杏眼圓瞪道。

鐘媽媽收好尺子，并暗暗記下了水玲瓏的尺寸，答道：“好像是四小姐舊疾復發，老太爺送四小姐回喀什慶醫治。看不出來，像四小姐那麼活蹦跳的人竟然有舊疾，不過奴婢常聽人說啊，越是容易生小病的反而沒大病，反倒是連風寒都不得的人一病就來勢洶洶。唉！可憐咯！”

老太爺做事真是雷厲風行，昨晚才揭穿了諸葛姝，今兒老太爺便親自押送諸葛姝回喀什慶了。諸葛姝原本就欠了林小姐一條命，諸葛流風想治卻被老太君和安郡王合力攔下了。現在老太君和安郡王都留在京城，諸葛姝又出簾幕親兄不惜連害兩條人命的丑聞，的下場不用說，自是很慘的。

就不知喬慧那邊怎麼樣了。

娉婷軒，大公主坐在床頭，握住喬慧的手，蹙眉道：“你和我說實話，好端端的孩子怎麼沒了？是不是那個新門的小妾給你使了絆子？”

一提到孩子，喬慧的淚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掉，很快，哭了一個淚人兒。

大公主嫁肅侯府多年，公公婆婆如何暫且不談，丈夫鐵定是個不的，不務正業不說，小妾姨娘一個接一個地抬進門，要不是小姑子與心，都不知道懷孕的那些孤獨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將喬慧摟懷里，拍著的背輕聲道：“哭吧，哭出來能好些，但只許哭一會會兒，哭多了壞眼睛，你這是在小月子里頭。”

喬慧虛弱得連揪住大公主襟的力氣都無，就那麼綿綿地窩在懷里放聲大哭，也不知哭了多久才總算堪堪止住。

大公主拿了厚厚的靠枕墊背后，用帕子了臉上的淚，復又問一遍先前的問題：“……和大嫂說實話，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

喬慧吸了吸鼻子，苦一笑：“我自己沒站穩，不小心摔倒了。”

大公主似是不信：“我怎麼聽說那個姨娘和你一起摔倒的？”

喬慧看向大公主的眼睛，認真地道：“想扶我，但沒扶住，自己也摔了一跤，上老多傷了。”

“哼！那也是活該！”大公主仇視一切小妾，譬如當初的冷薇，譬如如今的董佳琳，“諸葛姝又是怎麼回事？你一胎，就突發舊疾，這也太巧了些？”

喬慧的眼底閃過一極強的哀怨，但仍咬了咬，道出與丈夫提前對好的臺詞：“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白天拉了一整天的肚子，晚上就舊疾復發了，什麼病我不清楚，昏昏沉沉的，今早得到消息時已經和老太爺踏上返回喀什慶的馬車了。”

大公主又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喬慧死咬住牙關，最終信了一切只是巧合：“行，你好生將養，孩子很開便能再有，切莫因此與郡王離了心，男人嘛，三妻四妾是不了的，你越惱怒越是把他往別人懷里推，咱們做嫡妻的得有嫡妻的大度，以及嫡妻的手腕，丈夫要哄好，小妾要打倒！趁著你胎誰都讓著你，趕他們做個表態，必須等你生下長子才能停掉妾室的避子湯！你要是不敢說，我去說！”

單看這點，大公主認為自己丈夫還是比較靠譜的，起碼他從不允許妾室懷孕，也從不怎麼尊重們，玩膩了，看順眼的給口飯吃，看不順眼的直接發賣……

和百般憐董佳琳的安郡王一比，親六年的大公主頭一回給喬旭上了“好男人”的標簽！

……

水玲瓏去天安居探老太君，老太君哭了一整晚，這會兒睡得天昏地暗，早上看喬慧還是強打著神去的。想想也是，老太君不愿千山萬里奔到京城是為了什麼？不就是保住諸葛姝嗎？但的縱容非但沒換來諸葛姝的洗心革面，反而害死了未出世的重孫，心里又疼又悔又惱！可再惱，諸葛姝也是孫兒，不舍得諸葛姝回喀什慶直面諸葛流風的怒火……

萍兒給水玲瓏奉了茶，微笑著道：“老太爺臨走時有幾句話叮囑世子妃，奴婢托大，替老太爺一一說來，還世子妃不要嫌棄。”

水玲瓏捧著茶杯，淺淺笑道：“萍兒請說。”

萍兒福了福子，一改巧笑嫣然的神，一本正經道：“水大小姐你嫁諸葛家半年有余，也該認清自己的份了。你先是諸葛家的兒媳，再是世子爺的嫡妻，作為兒媳，你必須誠心侍奉公婆，敬他們如親生父母，親生父母之過，子該的不該的都得好生著！”

水玲瓏眨了眨眼，沒有反駁。

萍兒見水玲瓏若有所思，知聽懂了自己話里的含義，暗暗稱贊后接著道：“再者，作為妻子，除了一心一意慕自己的丈夫之外，你務必要料理好周庶務，理好親屬妯娌關系，讓世子爺無后顧之憂。以責人之心責已，以恕已之心恕人，世子妃究竟是想留給小世子爺一座虛有其表的宅子，還是一個幸福和的家庭，全憑世子妃自己考慮！”

先是稱呼“水小姐”，再是稱呼“世子妃”，這是在告訴水玲瓏，你毫無顧忌地把尚書府折騰得飛狗跳，無非是因為你終有一天會出嫁，尚書府如何，與你關系不大；但王府呢？你用盡手段斗得人仰馬翻后，能否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亦或是，你到了一個地方，看人不順眼就將人一踩到底，完事兒了又像打游擊戰似的挪窩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