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院主殿里,氣氛十分嚴肅。
蓮花背著手走來走去,心下焦灼,卻怎麼也想不起《勸學詩全集》在哪丟的。
主殿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拉了一遍,沒有!
問小林子:“你有見過這包袱麼?”
小林子點點頭:“見過兩次,一次是在您遷主殿那一日,小青抱著包袱從偏殿里出來,一次是小青走前,抱著包袱去主殿找您。”
蓮花失極了,小青果然遵照的話藏得很好,但正因為如此,那段時日沒人見過包袱,《勸學詩全集》在哪丟的,一點跡象都尋不到。
絞盡腦地去分析,按小青那麼妥帖的做法,《勸學詩全集》應該不是在小青藏起期間丟的,那麼只能在拿回來后,或者在搬去主殿之前丟的。
那究竟在哪丟的呢?
出去轉了一大圈一無所獲的小吉子,氣吁吁地從門外進來:“娘娘,都找遍了。”
蓮花抬眸朝他手上一看,看他兩手空空,不由十分失:“都沒有麼?”
小吉子搖搖頭,院里各個角落翻遍了,都沒有。
《勸學詩全集》丟了,小吉子是最著急的人,因為他是除了蓮花外,清清楚楚那本書是什麼的人。
剛開始得知這本掛羊頭賣狗的書不見時,他還高興,不見了豈不是說蓮花用不了這本書教皇子了?
但轉念一想,他立即知道自己犯糊涂了,這本書連書名都著大逆不道,要是毀尸滅跡了還好,要是落別人手中再流傳出去,被有心人從中做點什麼文章,事就大了。
但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蒼瀾院偏殿和主殿被護得不風,究竟誰有這本事從院子里將書給出去,還神不知鬼不覺,毫沒有引人注意?
再說了,自家娘娘把書藏得嚴嚴實實的,要不是無意中看見,連他自己可能都不會知道。
小吉子瘋狂地思索著,怎麼都想不通書怎麼就不見了,興師眾地找了一大圈,連影都沒見著,除非有賊,不然一本書那麼大的件,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不見了。
但他不可能是賊,小林子這呆子也不可能,小青就更不可能了。
事又陷了死循環中,書莫名其妙消失了,連灰都沒留下。
主殿三人一籌莫展。
齊嬤嬤抱著小祐祐過來詢問了一趟:“是什麼要的東西丟了?”
蓮花不敢坦白,只得含糊其辭:“是……是一本書,,您帶著小祐祐去玩兒吧,那書也不怎麼打。”
齊嬤嬤一臉不信,不打還翻得翻天覆地的。
正待齊嬤嬤想細問時,還是小祐祐會心疼人,咿咿呀呀地張開雙手想要蓮花抱抱,當下轉移了齊嬤嬤注意力,幫自己母后解了圍。
蓮花忙手抱過來顛了顛,大胖小子又沉了,長相格外喜人。
沒忍住親了親小祐祐,看娃娃的眼神格外憐,心下不由愧疚,自己這個母后一點都不及格,將教娃娃的書給丟了,這可憐的孩子還什麼都不知道呢,要是重新寫一本不知能寫什麼樣,往后可怎麼教他呀?
蓮花抱著小祐祐顛了一會兒,心里充滿憂愁,就怕教材丟了教不好小祐祐。
又抱了一會兒,蓮花將大胖小子讓小昆子抱著,省得累著齊嬤嬤,接著讓齊嬤嬤帶小祐祐出去玩,又重新投找書的行中。
小林子提議:“娘娘,要不去信問問小青?”
蓮花嘆了口氣:“若實在找不著,便只能如此了。”怕只怕問小青,小青也不知道。
“不應該啊,怎麼會都沒有呢?”小吉子喃喃自語,總覺這本書丟得離奇。
蓮花也想不通,跟著附和:“是啊,怎會丟呢?也沒別人見過呀?”明明收得好好的,都沒外人見過,更別提接過了,就、小吉子、小青三人過。
小吉子暗自嘀咕:“怪就怪在沒別人見過,卻不見了……”
他想了想,問道:“娘娘,您確信那日在偏殿里,書從那什麼里都拿了出來?”
“當然呀!”蓮花斬釘截鐵地道,清清楚楚地記得搬家前的最后時刻,將暗格里的東西都掏出來了的。
小吉子又問:“東西拿出來后,您都翻過看過,確認有那本書在?”
“那是當然…呃……”話到半截,蓮花卡殼了。
仔細回憶一下,那會兒好像真的沒看見,當時況急,齊嬤嬤就在外頭,只翻了一半就來不及繼續看了,至于那本書在不在,就沒什麼印象了。
小吉子看遲疑,本能覺得里面有些問題,連忙道:“娘娘,這很關鍵,若是那回您瞧見了,那說明就是在那之后丟的,您再想想,仔細想想?”
“這個嘛,記不大清了呢……”蓮花托著下努力回憶:“我記得那時你在外頭守著,我和小青在里頭,那會兒我還很擔心萬歲爺發現呢,不過打開暗格后一瞧,東西都原樣放著,那本書應當在的吧,可那回我不記得見過它……”
聽到“萬歲爺”三個字,一道靈劃過小吉子的腦海,他心頭不可控制地狂跳起來,除了他們幾個外,如果說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蒼瀾院里將東西帶走,那這人非得是……
他嚇得打了個機靈,連忙掐了一把自己大,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憶那日的景,越想越覺得是。
他咽了咽口水,開口道:“娘娘,奴才有一猜測,也許……也許……”
蓮花和小林子齊齊看向他:“嗯?也許什麼?”
小吉子又猛地咽了咽口水,把小林子趕開寫,最后湊近蓮花邊,低聲音豁出去道:“主子,您有沒有想過,也許是……”
聲音越說越地,最后幾個字幾不可聞。
但蓮花卻聽見了,瞪大眼睛,一把捂住,震驚地看著小吉子。
那不全完了?
傍晚,皇帝將要的政事忙完,吩咐人將其余的沒那麼要的奏折搬回去,便帶著張慶先行回到了蒼瀾院。
一踏院子,便見他的小皇后抱著孩子分外熱地在大門口等他,還抓起小祐祐的手朝他招了招:“爺,您回來啦,小祐祐,快和父皇請個安。”
小祐祐咿呀了兩聲,直溜溜地看向皇帝,張開手來,他已經能認人,大概能認得這是他的父皇,每日早晨和晚上都會抱他一抱。
皇帝心頭一暖,走上前去將孩子練地接過,單手抱起,另一手牽過蓮花往里走:“可用膳了?”
“小祐祐吃過了,我和還沒吃呢,膳擺好了,等您回來吃。”蓮花跟著往前走,看著面前抱孩子的皇帝,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萬歲爺干的呢?
在等皇帝回來時,自言自語跟小祐祐嘀咕過,不過小祐祐只會“啊啊”幾聲,然后好奇地看向四,或者玩手指或者玩的頭發。
蓮花確定十有八九是皇帝干的,盡管有許多細節記不清了,但經過跟小吉子一下午的分析謀,以及小林子事無巨細的回憶,記起了一件事。
搬遷那日,帶著小吉子幾人抬齊嬤嬤的箱籠回偏殿,當時只有皇帝一人在偏殿中,他們抬東西到偏殿外外,約聽見了“啪嗒”聲,那聲音很像暗格開關的聲音,當時還問小吉子他們有沒有聽見呢。
越想越覺得是,蓮花盯著皇帝的背影狐疑不定,時不時瞄一眼,眼眸飽含深沉的思索,以至于皇帝后面與說話,都心不在焉,只一心想著怎麼求證求證。
皇帝抱著小祐祐在前頭,連說了幾句話都得不到回應,他疑的扭頭看向蓮花,卻見蓮花的眼神跟看賊似的盯著他,看得他一陣無言又大不解,心道養的小皇后,還能反生不?
他思索片刻,對張慶使了個眼神,快到主殿前,抱著小祐祐停下腳步看向蓮花:“囡囡?”
“啊?”蓮花回過神來,定睛一看,哦,到主殿了,該用膳了。
接下來的時辰里,皇帝越發覺得蓮花有事,且那事同他干系不小,不聲地用完膳,尋了個由頭去書房,將張慶招來一問。
“找書?”皇帝挑挑眉,問道:“可知找的什麼書?”
張慶搖了搖頭:“回萬歲爺的話,奴才問了一圈,只知道皇后娘娘是要找一本頂頂要的書,至于是什麼書,娘娘沒說,奴才們都不知。”
嚯,看來是見不得的書!
皇帝心下略一思索便了然了,只怕他的小皇后是在找《勸學詩全集》,又名《論小門小戶……》,后面的名皇帝實在不愿想下去。
他暗嘆一口聲,沒想到那多日子過去了還記著,可見對那本書多麼的上心,確切地說,是對祐兒的教導十分上心,一片慈母之心日月可鑒。
皇帝手指輕叩桌面想了一會兒,罷了,先以靜制吧,上頭的東西教與祐兒也沒太大壞,還能讓祐兒多了解宮外的生活,不至于坐井觀天不知民間疾苦。
想到這里,皇帝對張慶吩咐了幾句,張慶領命而去,而皇帝則施施然回到東側殿去,打算看看他的小皇后準備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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