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抱著小祐祐走進殿中,四下掃了一眼,嗯,很好,殿中眷都是陌生人,一個都不認識,沒得法子,皇帝后宮那幫妃子不是出宮,就是進了廟里,再者就是搞事被問罪了,所以沒人。
齊嬤嬤先前不放心,想陪蓮花一道來場子,但蓮花拒絕了,已是萬歲爺的皇后,是小祐祐的母后,自己必得立起來,不能總躲在齊嬤嬤和萬歲爺后。
齊嬤嬤轉念一想也是,若蓮花頭次出現在人前便幫著,只怕那些人要看低蓮花了,于是直接讓蓮花不必畏手畏腳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大不了有跟皇帝兜著。
作為后宮大掌柜,此刻的蓮花毫不怯場,很端得住,一眼就認出了齊嬤嬤描述中的大長公主,特地走到大長公主面前停下,輕啟朱:“皇姑母不必多禮,來人,替我扶皇姑母起,其余人等都免禮平。”一句話親疏立見。
其余人蓮花沒怎麼記,但大長公主蓮花是留有深刻印象的,因大長公主是當年為數不多對皇帝流過善意的人,蓮花愿意對大長公主好。
“多謝娘娘。”眾人起。
蓮花抱著小祐祐湊到大長公主面前,笑著道:“皇姑母,你瞧瞧祐兒,他在看你,好似很喜歡你呢。”
大長公主跟眾人一樣,也是第一次見蓮花,但見蓮花待十分稔,沒半分生疏,心里頭多了幾分好,又看小祐祐這大胖小子一看就招人疼,心下不由綿綿的,跟著蓮花逗起了小祐祐,其余和善的皇室眷也跟著湊個趣,氣氛一片其樂融融。
先帝那些太妃太嬪見先前蓮花出場時的景,跟們想象中完全不同,此時蓮花一來就掌控了局面,們心中都有些詫異,彼此之間相互對視,暗中流著某種意味。
有人改變策略想到蓮花面前,卻被小昆子等人巧妙地隔開,接近不了。
蓮花抱著小祐祐在殿中寒暄了幾句,小祐祐算是出現過了,孩子還太小,不好久在外頭待著,齊嬤嬤千叮嚀萬囑咐走走過場就可。
于是在看小祐祐打了個瞌睡的小哈欠后,蓮花順勢把小祐祐給母,對眾人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讓小昆子和另一個小宮跟著一道回蒼瀾院去,把人給齊嬤嬤。
等小祐祐走后,蓮花走到上首坐下,請眾人依次落座,接著簡單講了兩句喜慶的話,便讓開席,十分干脆。
有個太妃表面上和和氣氣,開話頭夸小祐祐長得好,很像皇帝小時候,又著眼角說自己是看著皇帝長大的,知道皇帝有多麼不容易,如今能看見皇長子出生可真是太好了,說句托大的話,要按輩分論,也算是小祐祐的祖母,看見小祐祐長得那麼好,心里十分欣容。
話里字字句句都是跟皇帝的親厚,卻藏了許多重的機鋒,一不小心便讓人掉進陷阱去。
大長公主眼中劃過不悅,眼神如利芒一般看向那太妃,卻見那太妃仿佛渾然不覺,只看上首,大長公主也向上首看去,略一想,暫且按下想幫蓮花的心思。
當是時,蓮花眼里有疑,小林子附耳在耳邊介紹了幾句,恍然大悟,原來這太妃是壞的呀。
蓮花了然了,支棱起子,興趣地向下問道:“看著萬歲爺長大的?那爺三歲前是何模樣,李太妃還有印象麼?”
皇帝三歲前,李太妃就沒見過更不關心,可說不出的來,只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借口年代太久遠了,記不清了便岔了過去。
殿中眾人頓時明白,這太妃本不像話里所說那麼好,不過想攀關系罷了。
蓮花又問:“李太妃說的萬歲爺不容易,是指何意?太妃當時既覺得爺不容易,有做什麼讓萬歲爺容易些麼?”
皇帝小時過得不容易,就算都知道是事實,卻不能當眾承認或默認,尤其是作為兒媳的蓮花,否則就是在不滿,是在指責先帝爺對皇帝的疏忽,傳出去是大不孝。
大長公主眼眸浮起淡淡的笑意,不由對蓮花有些贊賞,能覺察到這樣晦的陷阱,應當不需要出手了。
在大長公主看來,這次是蓮花作為皇后首次出現在人前,是立威的最好時機,固然能幫蓮花擋了那些明刀暗箭,卻對蓮花并不好,會給人留下無能印象,以后這些人就更想拿蓮花了,所以大長公主才沒有第一時間出言相助,跟齊嬤嬤想法不謀而合。
那面善心黑的李太妃沒料到蓮花接連兩問,句句直達要害,且不說不敢挑明當初先帝后宮那些人對皇帝的欺,后一個問題也同樣答不上來,那時不下手害皇帝就算是好的了,怎麼可能會幫皇帝。
能當太妃的人,反應都是極快的,只見笑著扶額,說自己今日高興糊涂了,詞不達意,想表達的是皇帝政務繁忙很不容易,并非是說以前,縱然如今是想分擔,后宮不得干政,以一個流之輩也是分憂不了的。
蓮花點點頭,當下讓人去尋本《三字經》送給李太妃。
話題跳得太快,殿中人都沒反應過來,連李太妃都不明白蓮花的舉是什麼意思。
蓮花見有人去尋了,便笑、帶著滿臉關切地對著李太妃說,三字經是啟蒙的好東西呀,太妃看看會有很多益。
這話不難懂,眾人一下明白了潛臺詞,紛紛掩憋笑,那話的意思豈不是埋汰太妃詞不達意,是啟蒙沒做好的緣故?
大長公主就沒那麼多顧忌了,當下笑開了,還附和蓮花說是那個道理,多讀書才能明理。
李太妃一張臉漲了豬肝,偏偏蓮花那話既沒有對不敬,也沒有說什麼,挑不出任何病來,還有大長公主的出言相幫,讓反駁不了。
這小曲算是過去了,至于李太妃說算小祐祐祖母的話,蓮花懶得搭理,不過一個太妃,又不親厚,沒恩沒惠的,能說出這麼厚臉皮的話來,蓮花都替臊得慌。
不是誰都能當小祐祐祖母的,蓮花又不傻,要認幾座大山回來著跟小祐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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