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馬當先跑回蒼瀾院,在路上想了無數種景,唯獨沒想過這種景,等他風風火火跑到西側殿時,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洋溢著笑臉,對他行跪拜大禮口呼恭喜。
他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心急如焚地拉開西側殿產房的門,繞過屏風便走了進去,屋還殘存淡淡的生產味道,同時還摻和著一濃重的食香味,他不及細想,匆匆進去,便看見了這樣的一副畫面:
他的小皇后頭發簡單束起,額頭綁了條額帶,著的寬松袍,人坐在產床上,正端著面條呼嚕呼嚕在吃,一副十分幸福的模樣,邊吃還邊點評胖丫面條煮的好吃,他的岳母滿面笑容在一旁守著。
室除了那淡淡的味道外,別的一生產痕跡都看不到。
皇帝愣在當場,一時之間竟分不清究竟是生了還是沒生。
蘇然聽見靜,立即起,隨同其他人行禮。
蓮花喝了口面湯,只覺得這碗面條是吃過的面條里,最好吃的,太香了,見到娘起了,將口中面湯咽下,抬頭看去,驚喜道:“萬歲爺,您回來啦?”
皇帝切切實實看到蓮花沒事,他恍然地松了口氣,只要人沒事就好,其余再說。他口中應了蓮花一聲,隨后讓蘇然等人起。
蓮花端著面條沖著皇帝傻笑,還問:“爺,您吃面湯麼?好吃!”
蘇然啞然失笑,示意殿中其他人隨繞過另一邊的屏風,從另一邊出去,穿過兩道門,去相通的隔間,齊嬤嬤和母在那邊。
“囡囡吃便好。”皇帝搖頭,帶著一疑坐到蓮花邊,手一:“怎頭發都了?”
蓮花隨口答道:“方才生小瓜瓜,出了許多汗,所以了。不過方才娘親拿巾子替我過了,等會兒干了就好。”低頭看看碗里,還剩下兩口面湯,便端起來接著喝。
皇帝心頭一驚,看說得輕描淡寫,不確信問道:“生了?”怎完全不像!
皇帝之前詢問過醫,婦人生產快的幾個時辰,慢的一兩天,他略計算時辰,從張慶去大朝會通報蓮花生產的消息,到現在不過才一刻多鐘,算上張慶路上奔波的時辰,最多不過兩三刻鐘,怎麼可能就生完了?
在他心里,生產的人如走一遭鬼門關,個中艱辛自不必說,等生產完,婦人已形容狼狽、疲力竭,那口繃著的氣神松后,昏過去的婦人多數有之。
但蓮花現下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剛生產過的人,人很神不說,還有功夫吃面條,整個人若無其事,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看得皇帝十分不敢置信。
蓮花喝完面湯,又了碗沿,才意猶未盡放下碗,肚皮:“是的呀,生了,小瓜瓜……咦,小瓜瓜呢?”
連忙抬頭掃向四周找尋,娃娃長什麼樣,蓮花一點印象都沒有。
說來好笑,蓮花生產過程中,剛開始覺得那疼還能忍,那會兒還有心思想別的,后面漸漸疼得腦子糊涂,只聽見周圍有人一直在用力,于是就很用力,誰知太過用力了,旁邊又有人不許,委屈得很想吃碗面條。
等生完后,還糊里糊涂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想吃面條,好想吃面條,吃不到就想哭,邊人來人往,有人替了子,有人替換了裳,還有人安面條很快就到,讓歇息一會兒。
周圍一片喜氣洋洋的聲音,有個笑得滿臉褶子的老太太抱著個襁褓讓瞅了一眼,襁褓中有團球在哭,蓮花瞅了一眼就推開了,還是想吃面條。
等了好大一會兒,等得蓮花都不耐煩了,面條才端來,見到面條,那眼神再也挪不開,還不肯讓人喂,自己端起來呼嚕嚕開始吃起來,直到吃得差不多了,皇帝進來,才正常起來,卻不記得原來屋子里那麼多人都去了哪里。
皇帝懷疑在做說胡話,也跟著手去的肚皮,來去,得出一個結論:肚皮是小了點。
那,真的生了?
“怎會如此快?”皇帝喃喃自語,總覺不真實,他最擔心的事,還沒來得及,就已經完事了?
當然,這肯定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皇帝就是怕他在做夢,所以才不敢相信。
蓮花見皇帝神恍惚自言自語,一直在的肚皮,不由急了:“爺,快去瞧瞧小瓜瓜在哪呀?”沒想起來時還沒什麼,想起來后,蓮花只覺心里空空的,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吊著,讓迫切地想看見娃娃。
蓮花急得很,當下一把掀開被子,就想起下地,自己去尋。
皇帝反應過來,連忙扶著,還不待要說什麼,通向隔間的門傳來高聲回應:
“小閨子好,生產一切都很順利,再順利不過了,是老奴見過的婦人中生得最快最好的,阿尼陀佛,真是菩薩保佑、上蒼保佑,回頭得燒幾炷香還愿才是。”
“嬤嬤說的是,正是此理,我出宮后,便去廟里還愿。”
是齊嬤嬤和蘇然的聲音,們抱著孩子過來,恰好聽見皇帝的話。
二人有說有笑的過來,一邊穿過兩道門,一邊還討論:
“你看看他,眉眼長得多好,多致,瞧著就俊。”
“可說是呢,我看這鼻子像圣上多一些。”
兩人聲音都十分輕,過聲音便能二人有多高興。
聽到們的話,皇帝才敢相信,他心底涌現巨大的狂喜,摟著蓮花的手發,容地道:“囡囡辛苦了。”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很好,真好啊。
“一點也不辛苦。”蓮花搖搖頭,眼地看向那道門,現下只想瞧瞧長得像皇帝的娃娃是什麼樣。
門的聲音越來越近,蓮花和皇帝齊齊看去,便見門齊嬤嬤當先出來,懷中抱著一個孩子,里還疼惜地道:“哦喲,我滴乖乖喲,小可憐,疼你,你外祖母也疼你……”
蘇然側后一步跟著,的后跟了一串宮,母也在其中。
蓮花瞪大眼睛,長脖子去瞧,皇帝同樣如此,他攬著蓮花目不轉睛看向齊嬤嬤懷中的襁褓,初為人父人母,二人作出奇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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