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繡師父在刺繡行里名氣很大,繡的畫卷千金難求,宮里還收藏了一副繡的求凰,若不是落難時剛好了蓮花娘的恩惠,也請不來教蓮花。
這個師父活得很灑,完全把刺繡當做一種喜好,并不是為了謀生的手段,可惜教了一段時間小蓮花后,就游歷去了他,蓮花再也沒見過了。
臨走前,蜀繡師父小蓮花的頭,知道小蓮花不定,也不強求能學好,只對說若是以后有需要繡東西送人的場合,讓千萬定下心來只用一種針線繡法。
這話蓮花牢牢記住了,給萬歲爺繡東西時候穩住了心神只用了蜀繡,給自己繡的倒是隨意了很多。
再說到蓮花如今的子,不止是皇帝又又恨,連娘也是如此。
從小就是全家的心肝,家里唯一的孩,上到爹,下到幾個哥哥,一個比一個寵。
娘眼看著人就要養歪了,不得不起心腸板起臉來教,所以蓮花見了娘就跟老鼠見了貓,認慫認得特別快,過后還再犯。
回回犯了錯,娘要罰,他爹拉著娘勸到算了算了,哥哥們而出搶著頂包。
就如有一回小蓮花帶著一群小娃娃打了鄰居家的看門狗,鄰居找上門來說狗嚇壞了,要賠銀子。
等事了后娘拿起藤條要教訓蓮花,問為何要打狗,小蓮花乖乖跪下,著脖子認錯,說是看那狗太兇了,看不過眼就……
話還沒說完,三哥哥就跳出來說狗是他打的,二哥哥從外邊回來還不知道什麼事兒呢,只聽說娘要罰小妹,急匆匆趕來撲通跪下,就說是他跟三弟一起打的。
爹呢送了鄰居趕慢趕回來,拉住娘說那狗欺負人,從那路過天天吠,就怕有一天要咬人,小蓮花是做了好事,夸都還來不及,不能打啊。
娘氣得不行,問那狗天天拴著怎麼咬人,一群人沉默了……
那一次啊,小蓮花并著的兩個哥哥還有爹,一起被娘狠狠教訓了一頓。
還有一回小蓮花不知從哪學了市井潑皮那套,回家給哥哥學舌,學得特別好,被娘聽到了,狠狠打了一回又跪了一夜,還足了一個月不準出門,誰攔也沒用,后頭終于是改了不敢再學了。
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養了蓮花膽子又大又慫的子,生爛漫又活潑搗蛋,歪理還一套一套的,也難怪皇帝拿沒辦法,娘從小教到大都拿沒辦法!
……
掌燈時分,星辰殿。
張慶悄無聲息地進來給萬歲爺添茶。
今日萬歲爺見了從蓮小主那抬回來的東西后,整個人似乎回到了從前喜怒不形于的冷清模樣,話了許多,面上淡淡的。
張慶也不知道萬歲爺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只覺得有些心疼。
從萬歲爺年時期他就跟著爺了,見到了萬歲爺一路風雨走來,忍善謀自律克制,除了先太皇太后和邊的齊嬤嬤能走近他心里幾分外,幾乎無人能走近他心里去。
可先太皇太后畢竟已經作古了,齊嬤嬤再如何也隔著份呢,好不容易遇到了蓮小主,沾染上了幾分煙火氣,有了知冷知熱的人,如今一朝回到了從前,唉。
世人都說萬歲爺冷心冷肺,在先帝殯天時面容冷靜,一滴眼淚都未流,在登基不到一年就囚親叔,被人詬病絕。
可只有邊伺候的人才知道,萬歲爺是個重的人,許是自小得到的親不多,所以格外珍惜,先太皇太后薨逝那年,萬歲爺夜夜守靈,出殯當日還親自去扶靈,歷代哪個帝王能做到這個地步?
張慶也不知這個世道怎麼了,為何世人都瞧不見這些,只看到了他們想看的。
他們也不想想先帝那些所作所為值得誰掉一滴眼淚?百姓怨聲載道,江山千瘡百孔,若不是萬歲爺力挽狂瀾,哪來如今的好日子?
再說那什麼親叔的,都要起來造反了,難不還由著他弄個生靈涂炭?
想到這里張慶趕忙打住,真是罪過罪過,這些大逆不道的話得憋死在心里才是。
給萬歲爺添完茶,張慶再一次心中嘆息,覺得太可惜了,若是蓮小主肯努力努力,萬歲爺不知有多高興。
他能覺到去蒼瀾院這段時日萬歲爺的不同,沒那麼冷清了,也笑了,這都是蓮小主的功勞啊,這也是他待見蒼瀾院的原因。
可惜啊可惜,就沒見萬歲爺對后宮的誰那麼上心的,也就只蓮小主,現如今不過幾日的功夫,一切又都回到了從前。
還得再想想法子才,想到這里,張慶提著水壺退后幾步,躬垂首問道:“萬歲爺,今夜可要召寢哪位娘娘?”
皇帝恍若未聞,直到在奏折上朱批完最后一個字才停下來,將奏折放到一邊,看向張慶。
經過一下午的時間,他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人是不想了,只是心里總覺得空空的,失去了點什麼。
皇帝聽到張慶這麼問,看殿外的天只余一亮,恍惚了一下,說道:“昨夜召寢的可是貴妃?”
張慶垂著頭回答:“正是貴妃娘娘,萬歲爺。”
皇帝沉默半晌,將朱筆放下道:“今夜就罷了,出去走走吧。”
走出星辰殿,皇帝著天邊的余暉,下午批閱奏折的疲累一下子涌來。
皇帝了眉心緩了緩神,帶著張慶向花園走去,仿佛回到了沒有遇見蓮花時,每日批閱奏折乏累后出去散步的日子。
接下來的幾日風平浪靜。
萬歲爺似乎回到了從前,上午上朝下朝,下午和大臣議事,批閱奏折,累了就去散步,散步回來還是批閱奏折,也沒再召寢后妃。
貴妃這邊沒有查出手帕的來歷,又怕靜太大引人注意,不敢再查。
蓮花呢,則是睡累了就吃,吃累了就睡,偶爾去花園逛逛,尋點什麼東西回來,日子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而李人這頭就不太舒心了,被貴妃罰咽了三日的黃金飯,又抄寫了五十遍宮規,等罰完畢,整個人了一層皮,又修整了幾日,總算緩過勁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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