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都沒睡好,從蒼瀾院出來后,他越想越氣,好一個狗膽包天的小妃嬪,氣朕如斯,枉費他對如此好,還為著想。
原本皇帝就是一個冷清冷的人,這與他的生長環境有關,待人待事都淡淡的,很講,后宮的妃嬪也對他敬畏居多。
也就這個小妃嬪是個意外,給了這麼多偏寵,偏偏還不珍惜。
皇帝越走越氣,好心被當了驢肝肺,怎麼不用腦子想想,他會真的貪那點東西嗎?
就算前夜真和說了笑,他后頭也承諾了兌現,怎麼還如此油鹽不進計較這麼多?
前夜也是說“無功無勞”不好接賞的吧,當他看不出眼里的?明明就很想要,給時卻不要了,不可理喻!
真是心肺都要氣炸了。
后頭的奴才追上來說奉的命送披風時,皇帝的心還是十分之差。
真不知這小妃嬪是真傻還是假傻,若是想留住他,怎麼不親自來,派個奴才來算什麼事。
不過披上讓人送來的披風,他臉還是好了許多,只是讓他回去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他堂堂一個皇帝,坐擁天下,還能因為一件披風給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妃嬪低頭不?這本就是的本分之事。
若是親自來,或許他會考慮留一留吧。
皇帝閉上眼睛了眉心,覺頭疼不止。
昨日等他回到星辰殿后,不知怎的,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只覺被褥不對,枕頭不對,燈燭火不對,簾帳不對,哪哪都不對,睡得渾難,折騰了半宿,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
到了后半夜,半夢半醒間又想起那個小妃嬪來,猜測睡得好不好,是不是又哭了,夢中仿佛看到了當初哭那晚的形。
讓他在夢中直接驚醒,手就向旁邊撈去,撈了個空才意識到,他回了星辰殿。
坐了半晌回過神來,又猛然一驚,什麼時候這個小妃嬪占據了他如此多的心神了?
的一舉一怎麼都能牽扯他的緒?
這可不大妙啊!
皇帝深危機,遂下定決心這些時日堅決不能再見,甚至想都不要再想,不能讓了他的肋。
這一夜就這麼度過,皇帝沒怎麼睡著,后頭又早早起來上早朝,和大臣議事,現下神便有了疲憊。
這時張三才進來,后帶著個捧著托盤的小太監,朝著皇帝輕聲喚道:“萬歲爺。”
皇帝睜開眼睛,見到來人,問道:“何事?”
張三才端過托盤上的湯盅說道:“貴妃娘娘派了人來問安,還親自燉了人參烏湯給您,湯還溫著呢,萬歲爺現下要喝麼?”
皇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呈上來吧。”
張三才答是,小心將湯端著放到案上,將湯盅揭開。
皇帝沒什麼胃口,但這是貴妃的一片心意,他也會領。
拿過湯匙喝了兩口,香料味太重,完全沒有那小妃嬪做的湯頭鮮。
還記得那個小妃嬪說過湯水清澈、味道鮮濃、口層次分明的湯才是最好的湯,像這種湯水渾濁靠著香料吊出來的湯,是不屑做的。
怎麼又想起了?
皇帝煩躁地放下湯匙,對張三才說:“朕沒什麼胃口,撤了吧。貴妃有心了,最近江南進貢了一批上等的天蠶布匹,給貴妃送幾匹過去,當是朕的回禮。”
說完后一愣,那個小妃嬪日日給他熬湯做羹,比貴妃做的多得多,可他卻很有過以此要賞的念頭。
明知日子過得苦的,卻總忘了這事,沒想要給改變什麼,是怕失了本心,還是因為別的?
是不是他做的不好,所以怨他了?
張三才恭敬地回道:“是,萬歲爺。”
說完后也不退下,言又止。
皇帝強忍著不再去想,今日想的次數已然太多了,不可再想了。
回過神來,見這個奴才還杵著不退下,便不耐地說:“還有什麼事?”
聽出了萬歲爺的不耐,張三才此時有些后悔,不該答應彩霞的。
只是如今架在梁上,不得不說啊,只能接話道:“回稟萬歲爺,貴妃派過來的宮說后宮的娘娘們對萬歲爺甚是想念,貴妃娘娘問不知要不要晚上讓后宮的娘娘準備一二?”
張三才說完,冷汗已經下來,不知他這算不算是干涉宮闈,萬歲爺現在心好像不是很好,若是怪罪下來,他擔待不起啊。
他終于知道干爹讓他小心伺候的意思了,可是也后悔不得了……
皇帝眼含寒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手指敲著案靜靜沉思,自從遇到那個小妃嬪后,這幾個月就沒有再召寢過后宮其他人,惹來貴妃的猜測和試探也是應當的。
后宮講究雨均沾,人心才能安定,如今也是時候了。
若是他召寢人,不知那小妃嬪若是知道,會作何想,會不會……
皇帝深吸一口氣,克制自己不再想下去,莫非他要一個小丫頭左右不?
是時候恢復到從前的樣子了,也能讓后宮安穩。
再次看向張三才時,皇帝雙眼已經恢復清明,對他說道:“今晚便召貴妃侍寢吧。”
在萬歲爺沉默這段時間里,張三才越想越慌,只覺得要死了。
沒想到他謹小慎微這麼些年,好不容易馮吉被貶到了偏遠院落,自己的才能不再被遮擋,今日就要被自己的大意給害死了,下場比馮吉還不如,他不甘心啊。
聽到萬歲爺這麼說,張三才猛然松了口氣,知他是過了關了,萬歲爺沒有追究的意思,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準備退下。
皇帝又開口道:“慢著,晚膳便讓貴妃來星辰殿一同用膳吧。”
張三才地差點要跪倒在地,聽到“慢著”二字,以為萬歲爺要治罪,還想要求饒,聽到后頭又松了口氣,正待要再應是時候,萬歲爺又開口了:
“晚膳還是罷了,下去吧。”
“是。”張三才戰戰兢兢退下,今日的萬歲爺確實與往常格外不同,有些喜怒無常,都快把他的膽給嚇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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