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要面子活罪。
誰也不敢拆穿他。
大夫沒見過這般場景,憋笑憋得幾乎傷。
葉昭一本正經地安:“這點小傷對男人大丈夫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夏玉瑾又覺得淡定得好郁悶。
好不容易等腳被藥膏包裹好,他緩過氣來,正道:“外省糧價突飛猛漲,也不知是誰在大肆收購,難以湊齊賑災需求,我們剩下的糧食,縱使千省萬省,僅夠岫水百姓十天食用。我想從岫水商人調些糧食,可是那群狗商,無論怎麼他們,都咬著牙關說倉庫空虛,沒糧出售,除非出高價,才能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調些進來。我氣得手抖腳,才一時失手。”
大家很給面子地點頭。
秋華大:“去劈了那群狗商!看他們不糧!”
夏玉瑾搖頭,臉上散發著仁慈的輝:“太殘忍了,我心地善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哪做得出強迫人的事?也不好讓媳婦辛苦,到殺人,傳回去黃鼠狼肯定罵我沒用。總歸要他們心甘愿把錢糧掏出來才好。”
聽著他義正詞嚴的自夸。
蟋蟀打了個寒,骨骰翻了個白眼。
葉昭提醒:“別白傷了。”
“對!”夏玉瑾琢磨半晌,釋然道,“去告訴各大商家和大戶人家,就說我憂心江北斷糧之事,三天沒吃下飯,弱無力,不慎傷。讓各戶當家人都速速帶重禮來探,共商賑災大計。”待侍從們跑出大門,他再次提高嗓子吩咐,“要重禮,別怠慢欽差喲——”
81.無恥混蛋
欽差傷,開口要問品,就算是公開索賄,礙于南平郡王份,誰也不好意思不送……
大戶當家們心里都有點忐忑不安。
他們拿不準南平郡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若說他不是好,怎懂得喬裝改扮來岫水賑災,派遣手下逛青樓查案?
如說他是個好,怎會除吃喝玩樂,收集土特產外,每天懶耍,什麼正事都不愿干?
若說他脾氣不好,怎會和乞丐流氓都能攀談,看對眼還丟銀子?
若說他脾氣很好,怎會放任葉將軍罔顧律法,隨意腰斬章縣令父子,發配所有眷?
若說他嫉惡如仇,怎輕輕放過輔助章縣令做惡的師爺,還委以重任?
若說他善良仁慈,怎會用幾近兒戲的惡毒方式置罪行較輕的管家和狗?
他視金錢如糞土,他公然索賄,他風流好,到看人,偶爾還調戲小媳婦,卻不接任何人門。他的存在就是個該死的矛盾!是天地間的廢!是七八糟!是難以預測!
當家們都擅長應付欽差,見招拆招,有得是化解手段,偏偏夏玉瑾是胡踹打的瘋子,任憑你武功再高,也不能破解無招。
敵不,我不。
岫水所有大戶人家都追隨胡老太爺,靜靜等待南平郡王出招。
待他按捺不住宣召時,終于松了口氣,紛紛提著禮上門試探。
胡老太爺很有經驗地著胡子:“以前有個姓衛的欽差,也是設宴召見各大鹽商,然后席間給大家喝下催吐藥,以吐出來的污來判斷對方家是否還有余糧,你們可都記得?”
包鹽商笑嘻嘻地拍著肚子:“放心,咱家那有錢糧?昨晚喝了稀粥,早上吃的是兩個窩頭。”
趙掌柜“唉聲嘆氣”:“我家小妾都得瘦了圈,兒子哭著要吃,真是可憐。”
洪當家道:“現在正逢國難,我們不好太吝嗇,一起勒腰帶,再吃多幾碗紅薯葉,看看能不能給郡王爺湊個幾百斤糧食,以解燃眉之急。”
大家連聲稱是。
萬事俱備,確認夏玉瑾掘地三尺都找不出糧食后,放心出戰。
當他們培養好憂國憂民的,眼眶出幾點熱淚,做足應戰準備,紅滿面地從縣衙門魚貫而,準備見到南平郡王的瞬間,集撲過去哭窮時,未料……
“斷!”
“干!老子是你男人,也那麼狠?!”
“棋場無夫妻。”
“哼,我還有后手。”
夏玉瑾穿著鮮亮麗的錦緞華服,盤坐在席間,笑地和葉昭下棋。桌上放著碗汝窯瓷,盛的是尖茶,香氣遠遠聞著,便知是不是凡品。旁邊站著位貌侍婢,上穿的是七里,頭上帶的是上百顆珍珠串的蝶戲牡丹簪,腰間白玉佩,腕纏七寶黃金圈,顆顆寶石晶瑩徹,都有拇指大小,璀璨奪目,價值不下萬金,統統隨意戴著。襯得他們送的寶石、黃金、珊瑚等,黯然失。
欽差怎麼看都不像在吃苦,倒像是福。
眾人面面相窺,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來了?本王腳不好,不方便起相迎,”夏玉瑾停下棋局,笑容親切溫和,就像三月春風,拂過每個人的心田,他讓眉娘奉上香茶,客客氣氣道,“是皇上賞賜的君山尖,配上岫水特產的好泉水,味道比我在上京吃的還香了幾分,大家嘗嘗。”
一杯下肚,口齒余香,果然好茶。
丫鬟們繼續奉茶。
夏玉瑾嘆息:“我自生活弱,不學無,在上京做了二十年紈绔,頭次出遠門,卻是被派賑災。路上看見災民們面黃,也沒得吃,糕點也沒得吃,真是可憐。偏偏我從未辦過要差事,沒讀過多書,怎懂如何賑災?手下的海主事見道路阻,糧食運不進來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簡直廢至極。本王于無奈,只好找你們這群有經驗,有本事的能人,共同商討賑災大計,說不準人多勢眾,還能想出個好點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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