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都是溫言暖語,熏風飄桂。
這里沒有上京城的爾虞我詐, 也沒有朝廷上的爭權奪勢, 只有平和與寧靜的生活。
“如若大周諸城都能如州城一般,那就好了。”李景淮隔著湖泊, 看著對岸的繁華。
“殿下能有這份心, 足以可見以后一定會為一個賢明的君王。”
沈離枝知道太子近幾個月也一直為著連云十三州煩憂,能真正為民憂為國慮, 那便是他本心還是向著時的愿景。
他想要這天下海晏河清。
李景淮側眼看沈離枝,勾輕笑,“圣賢之名除卻在史書上記著好看,沒有人會真的在意。”
他不是那種做了好事就會敲鑼打鼓, 昭告天下的子。
而且也不屑于為求什麼圣賢名,在他的認知里,只有有利、無利, 可行與不可行的說法。
而往往他會走上那有利而不可行的路,只為了更直接的達目標。
所以民間對他的‘惡行’倒是流傳甚廣。
“殿下做的好事, 總會有人用心記得的。”沈離枝低頭看地上的落花被步伐帶起的風吹向遠方,“無論是救災放糧,還是扶清臣誅邪,都會有人注意到殿下的好。”
“也有人總會記得孤的不好。”李景淮聽著沈離枝的安話,手撥開垂落在眼前的花枝。
原本無所謂的臉上出一些冷諷。
不過他做這些, 又不是要誰來激他,他只是在開拓一個他自己想要的樂土。
沈離枝和他并肩緩行,“那是殿下從不解釋的緣故,任由有心人中傷詆毀,不過世間有隨波逐流的庸人,也有明鑒是非的慧者。”
兩人東走西逛,漫無目的。
正直秋高氣爽的時節,沒有夏日的炎熱,也沒有冬天的寒冷,市井上都是熱熱鬧鬧的人聲,夾雜著一陣陣食的芬芳。
是一副欣欣向榮的繁華之景。
李景淮很喜歡看這些普普通通的熱鬧景象,沈離枝就領著他走人群中。
等看夠了熱鬧,就又找些景致好的幽靜歇息。
正遠離人群,走到別致的小道,沈離枝忽然停步在一座拱橋前,垂眸看著腳下的石面。
“怎麼了?”李景淮回頭看一眼,又順著的目去看腳前的路面。
州是水鄉,年年都降雨沛,路面都是用大石板拼的,有很多隙足夠應付大量的降雨,不至于使得道路泥濘。
這地面上的石磚除了覺特別新以外,并不特殊,李景淮看不出什麼蹊蹺。
“我記得這。”沈離枝用腳尖輕輕點了下石磚面,又抬手指著前面的橋,聲道:“我十一歲那年在這座橋上摔了一跤,額頭都磕破了,還出了好多,把爹娘都嚇壞了,后來爹就請來了好多工匠把州城里所有的面青石磚換了水磨石面。”
李景淮早發覺這石面看著不夠舊,與有著百年悠久歷史的老城不搭,沒想到竟就是這幾年的事。
“沒想到沈大人作為父親也算是有心了。”李景淮道。
李景淮時與啟元帝因先皇后一事鬧翻后,父子之間越行越遠,早已不記得什麼父子深的事了。
沒想到沈知府這一個舉都讓他略羨慕。
普通百姓的親都比皇家親來得深厚和長久。
沈離枝聽著太子的話,輕輕點了點頭。
這些日子和爹娘的關系看起來有和緩的趨勢,但是心底清楚。
然縱使有諸多緣故,但是人心不像水面,漣漪過去就可再如平鏡。
是傷就會又疤,會有人記得的痛。
所以他們之間的壑并非一朝一夕、一言一語可以抹平。
最可嘆的還是世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圈,從因到果都是那樣離奇。
若沒有爹娘對裴行的罪,也就不會有與哥哥的孽。
到頭來,誰也沒有好過,誰也不開心。
突然在他們的前面蹦蹦跳跳走來一位小姑娘,看樣子正想趕在他們之前過橋去。
沈離枝正要開口阻止,旁邊立刻有位胡子頭發的都花白的老伯三步并兩步大步走上前,一手就拽住小姑娘道:
“妞妞呀,你爹爹今日怎麼沒來送你。”
“爹爹忙著給卓叔叔修補屋頂,說是今年說不準會下雪,來年又會是一個收的好年!”小姑娘脆生生回道,然后又笑瞇瞇說:“謝謝張爺爺送我過橋。”
“欸,小心些,慢些走。”
說著,老人就牽著小孩慢慢走過橋。
李景淮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老一逐漸消失在視野。
“你們州城的人都和你一般,盡都是這樣熱心腸的人?”
李景淮不由想起沈離枝在東宮時也是這樣,自顧不暇時還會想著幫其他人。
沈離枝提起擺,也想跟上他們的步伐。
“那是因為我與哥哥二人曾從橋上落水,后來州城就有了一條不文的規定,凡有孩過橋,需有大人牽著,城中男老見之,都會如此做。”
州城的橋有千千萬萬,危險是無不在。
但是有了這溫暖的一舉,就了許多慘案。
沈離枝慢慢說著,眼睛有一瞬升起潤的水霧。
這座城承擔了太多快樂和不幸。
到都有往昔的影子。
一只骨質分明的手就在這個時候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