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在抓逃犯,也有人信誓旦旦說是追逃奴,還有人不負責任地猜想是哪位權貴妾和人私奔了。
那是各說紛紜,好不熱鬧。
傅大夫正是在津津有味地看這個熱鬧的時候被人提著領子就給逮了回來。
難道這些人要抓的人竟是他自個?
傅大夫腳虛,他雖然為人是懶惰了些,可但凡經他手的病人沒聽說誰有出個岔子,總不會是不經意的時候得罪了誰吧!
傅大夫胡思想一番,幾番都想給他們跪下,這時候邊有人把他扶起,焦急地道:“傅大夫,你別忙著跪了,先去看看病人吧!”
傅大夫一聽,來了些神。
這不是路老神醫那倒霉催的傻徒弟嗎?
“病、病人?”傅大夫扭頭看著路川,結結。
莫不是搞錯了,他可是婦科圣手,這些男人在這里算什麼?
“提過來。”
傅大夫在門口磨磨蹭蹭,里面就傳出了一聲命令。
接著兩個金吾衛一左一右把路川和傅大夫毫不客氣一同給提了進去。
傅大夫這才看清室里的況,床邊站著一名半染的男人,生得那是玉質金相,偏偏一頹唐萎靡的氣息,就好像那枯敗的松柏,有一副高大的架子,卻不復往昔的蒼翠。
雖然頹廢了些,可擺明這位眼神兇狠的男人不會是他的病人。
傅大夫又探頭往他后一看,床褥上果然蜷著一個更小的子。
“你就是曲州城最有名的大夫。”男人退到另一邊,把位置讓出來給他,“請你務必治好。”
這或許是常年位居高位之人,即便是請求也是用著最強的語氣。
但是那張臉上的張是騙不了人的。
床上這位病人對他很重要。
可這也不是他們強著人來看病的理由。
一向隨慣了的傅大夫想起自己差點被這伙人生生嚇出病來,難免心里也有氣,心想這是多大的疑難雜癥才會這麼興師眾。
“咋了,治不好還要老夫陪葬嗎?”
傅大夫雖然里氣,但也不至于見死不救。
他邊把著脈,邊收到男人一個‘得到你’的眼神。
?
男人坐下來,手著昏厥過去的,低聲道:“就是陪葬,也是我的事。”
傅大夫把完脈,莫名其妙看了李景淮一眼,把角落里兩個瑟瑟發抖的藥過來,“去把上次左家夫人月事不調的藥勻一份先給這位姑、夫人煎了服下。”
李景淮聽見月事二字,驀然抬起頭,“什麼意思,我的孩子呢?”
傅大夫翻起一個大白眼,“年輕人,孩子還是會有的,不過你總得注意著夫人的不是,先調理一段時間吧,我再給這位夫人開點藥,麻煩出門右拐賬房錢哈!”
第107章 夫君 夫君
沈離枝迷迷瞪瞪醒來。
夕從窗欞打進來, 暖橙的照這間樸實的屋子里,在墻上一副老舊神農嘗百草圖的畫卷上留下了斑駁的影。
朦朧的視線里是從房頂橫梁上垂下來的大葫蘆和草藥捆,鼻尖縈繞著的是苦藥味。
似乎是昏了過去被人帶到了醫館救治。
沈離枝緩緩闔上眼。
可剛放下心卻覺到脖頸被人呼了一口氣, 猛一轉頭, 就對上了一張悉的臉。
沈離枝急急咬住下才免于驚詫出聲。
李景淮側同一起躺在床上,床榻不大,甚至說得上窄, 這就是醫館里常見地供人看診的木塌。
可他非要一起睡這里, 卻也留心沒有著,所以盡量給讓足以平躺的寬度。
所以他許是睡得并不安穩, 那眉心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給他這張睡臉平添了幾分愁緒的樣子。
沈離枝出一手指輕點在他的眉心。
李景淮眼睫了一下,沈離枝以為將他弄醒了, 馬上收回手,但是李景淮只是下意識出手輕輕了的腹部,然后大手擱在上面又不了。
沈離枝眨了眨眼,又側眼打量。
李景淮眉心稍展, 可還沒有徹底醒來。
掌心的溫度隔著料傳了過來,熨著的腹寒之癥。
沈離枝想起自己半昏半醒的時候一直有人哄吃藥、抱著、安,就像兒時生病后, 娘耐心地照顧一樣。
難道都是太子在照顧?
沈離枝正看著李景淮怔怔發愣,冷不防看見一個蓄著山羊胡子的老頭鬼鬼祟祟探頭朝他們看了一眼。
“嘿, 你醒啦!”
老頭看見睜著眼還很高興。
沈離枝張了張口不知道他是誰,可更擔心地是他的聲音把太子吵醒了。
傅大夫捋了捋胡須,嘖嘖兩聲。
“姑娘莫要擔心,你這位夫君照顧你一天一夜沒睡了,這會剛睡過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醒來。”
“老先生您誤會了……”沈離枝想說他們并不是那種關系, 可眼下和太子曖曖昧昧、纏纏綿綿躺在一張床上怎麼說好像都沒有說服力。
所以沈離枝話說到一半就自覺地打住了。
“是老先生您救了我麼?”
傅大夫搖搖頭,“說起來還是路老頭醫更厲害些,我就給你扎了幾針開了些藥,你這崩之癥傷啊,往后還要好好調理,要不然對你生育有礙,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這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