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你說這里邊是不是真有問題,要不怎麼殿下一派人去查,馬上就有人來銷毀記錄。”
白杏聽得也著急起來,接著道:“那這樣豈不是什麼線索都沒有了!”
沈離枝蹙著眉,如今看來蒙統領說他兒溺亡一事不簡單,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白杏的擔憂到沈離枝臉上就變了沉思。
“我想殿下所派之人應當會做兩手準備,還有別的法子對嗎?”
胡公公展眉一笑,快快舌道:“還是沈大人了解殿下。”
沈離枝微怔,胡公公沒等反應就抬手從袖袋里一,取出一疊紙來。
“雖然原冊在火中燒去了不,但是所幸摘錄的這些都帶了出來,殿下命小人先拿來給大人過目,隨后要給大理寺的人去著手詳查。”
沈離枝翻了翻紙,上面都是由人重新抄錄的名冊。
看了幾頁忽然想起胡公公剛剛說的話,抬眸問道:“殿下也這麼早起嗎?”
若沒有起床,也不可能這麼早就令胡公公來傳話。
“殿下?殿下他……徹夜未眠啊。”
拿到這些記錄,沈離枝首先在桌子上鋪開了輿圖,讓白杏一邊替研磨。
“大人在做什麼?”
只見沈離枝在輿圖上又勾又畫,“小時候哥哥教我,遇事不決,先行記錄,多看看總能找到問題所在。”
“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白杏探頭看。
沈離枝以圓圈表示溺亡的孩,以方形以示溺亡的男孩。
正如小胡公公所言,還沒記完,但其中溺亡的孩已經高達七十余人。
“不對啊,頑皮的都是男孩,怎麼這麼多孩溺亡?”白杏抬手一指,在集的圓圈一晃,“姑娘往往都是家中管得最嚴的,怎麼會這麼多落水而亡的。”
“你說的對,為什麼?”
沈離枝提著筆,低頭研究著輿圖上的名字和其對應的位置,這些溺亡的孩子并不局限在上京城,就連四周城鎮都有包含,看起來像散作天邊的星辰,一時也不知何解。
隨手又從旁邊起一張紙,才看一眼,渾徹寒。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字:沈氏嫡出次,名玉瑤,年十歲,州搖星潭,溺亡(?)
這是一張未被更正的記錄。
“沈大人?”常喜正在階下立著,遙遙見著沈離枝前來,頗為意料。
沈離枝看見是他,也有些奇怪。
特意選了正午用過午膳的時分,按理說這個時候常喜應該在太子邊伺候。
“常喜公公怎麼在門外,殿下還有要事?”
沈離枝依然態度如往常,仿佛那些事已經可以就此揭過。
常喜小心打量的神,勉強一笑,又不敢明說緣由。
“殿下想要清凈,老奴不便打擾。”
沈離枝從他別扭的神中看出端倪,再聯想昨日那事,很快就找到了緣由,略歉意道:“是我牽連了公公?”
常喜臉孔漲紅,行了一個大禮,“沈大人折煞老奴了。”
沈離枝連忙扶袖,“還未多謝公公昨日告知我,冊立一事并未寫旨意,若不然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常喜雖有脅迫之意,但最后還是對如實以告。
倘若太子要將納為良娣一事是經由皇帝降旨,即便不愿,也會無計可施。
但太子并不想用圣旨來迫使同意,他想給另一種‘殊榮’。
一個是圣旨所定的太子妃。
一個是太子親口選定的太子良娣。
看起來一為權,一為寵。
可惜他并不知道會真的不愿意,哪怕是他自以為能給的最大讓步。
“我……”沈離枝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問常喜,“是不是給太子殿下也惹麻煩了?”
別說旁人了,就是也不曾料到太子竟會因此當場反悔選定的太子妃。
但是細想之中,又好像并不是太子會做出來的事。
不想為良娣是一碼小事,但是太子不定太子妃卻是一件大事。
兩件事的輕重本不可相提并論。
太子不可能會是因為這樣任行事。
常喜公公搖搖頭。
但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說不幸,太子以要事為托,實際上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真的隨后就發生了。
“殿下為連云十三州難民投靠雲霞山匪一事無力分心,故而今日早朝,眾臣雖對太子有所非議,但是畢竟匪寇一事也不可小覷,這才下,無人彈劾。”
“匪寇?”沈離枝的注意也和朝臣一樣被這兩個字吸引而去,“我聽說過雲霞山匪,他們很厲害。”
因為臨近連云十三州,所以在州長大的沈離枝也曾聽說過。
那些雲霞匪寇武裝良,毫不遜于正規軍隊,而且狡猾險,時常遷移領地,讓人尋不到蹤跡。
常喜也憂愁道,“陛下想要派人領兵去鎮,三皇子自告勇……”
沈離枝在常喜的嘀嘀咕咕中,也陷沉思。
雲霞山匪本就是以而才厲害,這樣大量吸納難民,對他們而言能有什麼益?
難不,他們還想造反?
沈離枝并不了解山匪,也只是胡思想一會。
常喜公公回過神來,終于重提起沈離枝的來因,“沈大人是來找殿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