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皇后就來攝政王府薅人了。
秋日的清晨微涼,路邊的草葉上凝著晶瑩的珠。攝政王殿下不舍地出了溫暖的被窩,躡手躡腳跟著殷棲月進宮。
“這麼大怨氣干什麼,你好歹還能有人抱著睡。”殷棲月撣了撣朝服,微微一笑:“我只能抱奏折。”
不單是朝廷上的事,還有東廠的事。
如山的瑣事著他幾乎一晚上沒睡。
皇后娘娘兼東廠一把手幽怨地瞥了眼睡得極好的小舅子。
自知理虧,殷瑾煦了鼻子,“那姐夫今晚去陪阿姐,我去書房批折子。”
“。”
殷棲月立即答應。
馬車骨碌碌行駛在寂靜的馬路上。這會兒天剛蒙蒙亮,只有零散小販在路邊擺攤做準備,十分安靜。
殷瑾煦托腮,“你特地來接我……”
“是來逮你。”殷棲月糾正。
“……來逮我。”殷瑾煦無奈,“是有事吧?”
殷棲月沒反駁,“文王妃被放了。”
殷瑾煦詫異挑眉。
“殷籍就這麼放了文王妃?不會是陷阱吧?”
不然,總不能是亓笙寫的那封信起了作用?
殷棲月搖頭,“誰知道。據說是文王妃挾持了姜阮阮,而且文王世子也同時出面,愿意給殷籍些好,殷籍才放人的。”
“殷籍就不怕放了文王妃,被亓缊報復?”
亓缊可不是什麼怕事的主。敢他母妃,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殷棲月嗤了一聲,眼底微冷,“也不知殷籍跟亓缊說了什麼,亓缊并未反擊,接了文王妃就離開了。”
殷瑾煦低頭沉思,殷棲月也沒有再說話,馬車里一時安靜了下來。
快到宮門的時候,殷棲月忽然問:“到胎的覺……好麼?”
殷瑾煦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愣了愣,隨即勾起了:“非常不錯。”
提起亓笙跟他們的孩子,殷瑾煦的表都和了起來。
但殷瑾煦的昨夜老婆孩子熱炕頭地溫存著,殷棲月卻是戰到黎明。
想起這個,殷棲月的表再度涼嗖嗖起來。
某人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
但同時,殷棲月也有些向往。
他跟陛下的孩子……再過幾個月,也會有胎了。
“咳。”殷瑾煦輕咳一聲,轉移話題,“快到了。張閣老提議讓他孫到我手下辦事這件事,記得幫我攔一攔——他子倔,只怕今日早朝還會不甘心再提。”
而張閣老的那位孫雖然才學一般,但畢竟是張閣老嫡親的孫,想朝為,給個不痛不的小當著給張閣老些面子就行。可是那位張小姐卻并不滿于此,還讓張閣老將安排至殷瑾煦手底下做事。
張小姐正值二八年華,還未婚嫁。
京中約有些傳言,說張小姐心里有人,正是攝政王。
殷瑾煦對屬下的要求也是很高的。換言之……看不慣手底下有人混吃等死,占著茅坑不干活。
而且尤其是放在邊,還會有很多的麻煩。
馬車停了下來,殷棲月站起。下馬車前,他回頭,微微一笑。
“做夢。”
說罷,瀟灑利落地下了馬車,離開了。
殷瑾煦:“……”
他被氣笑了。
“……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