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道歉。”沈云疏將在懷中,“尹湄,之前你問我,有沒有害怕的事,還記得嗎?”
“嗯。”尹湄點頭。
“你知道我怕什麼嗎?”沈云疏將摁在懷中,“我怕再次失去你。”
“年時,我在元宵夜失去你,年后,我在元宵夜錯失救你的機會。”這是沈云疏一向沉穩的聲音第一次有些發,尹湄明白了一切,眼眶紅彤彤的看著他。
“好在老天給我機會,讓我在上個元宵夜重頭再來,我夜不能寐,不敢閉眼,就怕一睜眼,便發現這只是我做的夢。”沈云疏低頭看,尹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又濃又深的意和藏在意之下的,淡淡的恐慌。
這是尹湄第一次讀懂他的眼神。
原來這才是他婚之后便大病一場的原因。
原來他一直在想辦法庇護我。
原來他因為我,一直在自我折磨和后悔。
原來……
“我不想再過沒有你的日子。”沈云疏著的臉頰,眼眶泛紅,“尹湄,我你。”
尹湄揪著他的襟又哭又笑,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原來他竟這樣我。
群山寂靜,漂浮的雪花漸漸停了,第二日,朝升起,山間一片明凈好。
尹湄依偎在沈云疏邊,沈云疏時不時看一眼,目輕如云。
遠遠看去,沈云疏面容依舊如往常一般平靜,可蒼松卻莫名覺得,沈大人如今與之前看起來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原本沈大人總覺得像是有一神經繃著似的,不管如何放松,總有所顧慮,如今卻像是放下了什麼包袱似的,看起來比之前輕松了許多,雖仍舊是那一張沉靜的面容,可氣場上卻和了不。
幾人在山中待到雪化,便回了歙縣,回來的這一天,恰逢除夕夜。
沈伯父邀了舅舅舅母一家去沈宅吃飯,尹湄與沈云疏趕到的時候,正好是飯點。
馬車抵達之時,沈伯父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看到二人從馬車上下來,臉上出了欣的笑容。
尹湄如今看到沈伯伯,又是眼眶一紅,與之前全然不同。
年時沈伯父待極好,可從山崖上墜落之后,便再也沒有去過沈家,即便是看到沈伯父,也只當是陌生人。
還記得有一次沈伯父遇著,給頂市吃。
當時的不知道沈伯父是什麼人,滿眼警惕,退后幾步,背著手不接,搖頭說不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后來在沈伯父的眼眸中看到了傷心之。
一過便是這麼多年,前些日子見著,沈伯父沒有再提及那些往事,應當是沈云疏已經提前跟他說過了。
“沈伯伯。”尹湄輕聲喊他。
沈伯父一怔,靜靜地看著尹湄,忽然像是懂得了什麼,大笑了起來,“小丫頭,想起來了?”
“嗯。”尹湄鼻子一酸,“對不起沈伯伯,后來我遇見您,都認不得了……”
“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可憐的小丫頭,這些年沈伯伯看著你,心中也不好,矜嚴他經常問你的況……又怕驚擾了你,唉,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沈伯父也有些鼻尖發酸,“哎喲大過年的,不說這些,快進來吃飯!”
因老皇帝駕崩,國喪期間,不準張燈結彩,除夕之夜,雖沒有煙花炮竹的響聲,可空氣中漂浮著幸福喧鬧的熱度。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尹湄與沈云疏給舅舅舅母和沈伯父拜年之后,便帶著沈云疏來到了一山頭簡陋墳墓前。
墓前十分整齊干凈,經常有人打理,尹湄了墓碑,跪下喊了聲,“娘親。”
眼淚便這樣落了下來。
時的事忘得太久,就連母親是什麼樣的人,都要從旁人的口中去得知,每次清明,尹湄都是流于形式,心中并無多起伏,即便努力回憶,也不知有多緒被自己忘在天邊。
如今想起一切,不是與沈云疏的事,還有與母親的事。
母親對極好,可母親又是好強之人,遇到尹洪玉之后,便再也沒有回頭路,一直走到死。
可母親的諄諄教誨,卻刻在了的骨子里,支撐著走到如今。
“娘親,兒沒有糊涂,如今已經覓得良人,正是沈矜嚴,娘親,你見過他的。”尹湄眼眸含淚笑了笑,輕聲道,“兒全都想起來了。”
“娘親放心,兒如今,一切都好。”
沈云疏跪在的邊,和尹湄一道,在墳前行了禮。
至此,沈云疏的“休假”便完全結束。
二人回了宅子里便開始收拾東西,將東西裝車,準備回京。
臨走前,尹湄看了一眼宅子,十分不舍,問沈云疏,“我們還能回來住嗎?”
“當然。”沈云疏道,“趙逸……皇上那邊,我不會手太多,日后會比較輕松,無事時,我便與你一同回來住一段時間。”
“好。”尹湄眼眸彎彎,沈云疏將抱上了車,啟程回京。
京城依舊如從前,卻又四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尹湄回到沈府,卻見府中廢墟竟已全部收拾好,不僅收拾好了,上頭還蓋上了新的屋子,比之前更加大氣致,里頭也全都布置好了。
尹湄驚喜的看著沈云疏,“你什麼時候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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