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疏眼眸瞇起,將那香囊在手中翻,忽然發現那粽子倒像是個……筍。
沈云疏眉頭一挑,翻過香囊仔細看了看,看出了走線的規律。
恐怕,一開始是想繡個竹子……后來發現繡的太丑,又改了改,干脆繡了個竹筍。
沈云疏看著那紅香囊上的歪扭可的圖樣,頗有些無奈的將它在了掌心,另一只手撐在臉頰邊,掩映著臉上淡淡的笑意。
尹湄,你倒是一點也沒謙虛。
尹湄回了房之后,仍覺得心頭忐忑,不知為何,婚期越近,越是張不安。
還有五天時間……
尹湄看著房間里的冠霞帔,輕輕著上頭的金繡紋。
太子那邊真就僅僅拿尹興出了氣便罷手了?瑞王那邊也一直沒有靜,就連之前一直上門的侍從也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聽聞沈大人下聘之事,便不再過來。
皇陵那邊也不知是什麼況,沈大人這一去,五天時間,能擺平那些麻煩嗎?
最后幾日,尹洪玉準備好了尹湄需要的一切,將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紅著眼看著尹湄,輕聲道,“兒……”
尹湄聽到“兒”二字,許久回不過神來。
“你明日便要出嫁。”尹洪玉仿佛在這一刻也有一真正的傷,他聲音中帶著些抖,“過去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尹湄點了點頭,心里有些難,可看著尹洪玉渾濁的眼睛,卻沒有被他此時的演技所迷,依舊能猜到他后頭會說些什麼。
“你母親已經不在了,你如今……”
“不要再提母親了。”尹湄生地打斷了他的話,心瞬間跌落谷底,眼眸微紅,“你還有什麼話,便說吧。”
“尹興……”尹洪玉原本準備拐彎抹角的提起此事,被尹湄生生打斷,如今只有無奈說起,“尹興他雖然紈绔,可罪不至死,他那麼膽小,也不可能殺人,爹知道,他做了許多事,牽連你……如今求你沒有大用,爹只求,只求留他一條命……”
“爹爹,兒如今仍舊是不由己,凡是不能保證,一切只能看沈大人心。”尹湄聲音漸冷,“天不早,您早點回去歇著吧。”
尹湄說完這些話,便關上房門,心久久不定。
過了一會兒,外出采買的桃花驚慌失措的回到房中,臉蒼白的看著尹湄,聲音支離破碎,“小姐,小姐不好了……”
“發生何事 ?”尹湄心里一咯噔。
“皇陵……皇陵塌了。”桃花落下淚來。
尹湄呼吸一窒,四肢發麻冰冷。
“我聽外頭說,好好的皇陵,忽然就塌了一半,外頭都在傳,沈大人當時就在里頭,至今尋不到蹤影。”
“不會的,沈大人他……他吉人自有天相。”尹湄眼眶泛紅,手指微微抖。
“小姐,怎麼辦?“桃花著實有些慌了,哪里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不由得死死抓住尹湄的手, “若是沈大人出了事,你該怎麼辦……”
“先別慌。”尹湄雖然心中驚濤駭浪,臉也白的嚇人。
可此時耳旁,卻仿佛有個聲音平緩而沉靜地響起,“等我。”
“他不會有事的。”尹湄咬住了,“我們等到明日再說。”
“可是明日,明日便是大婚,即便從皇陵趕回來,也需要一夜的時間。”桃花心中難得,“小姐……”
“先等等。”尹湄已經緩緩冷靜下來,抬眸看著桃花,輕聲道,“到明日吉時,還有一段時間。”
尹湄一夜幾乎沒合眼,鳴未到便已經起梳洗,待桃花過來的時候,已經梳好了頭發,正在擺弄桌前的金飾。
桃花見尹湄看起來雖臉蒼白了些,卻并沒有什麼影響,反而看起來更加神,雙眸中仿佛有灼灼亮。
“快來幫幫我。”尹湄朝著發呆的桃花招了招手,“這金飾太多,我戴不好。”
“小姐……”桃花本想開口說什麼,見眼底有些泛著淡淡的青紅,便知道昨夜恐怕也沒有合眼。
尹湄若是此時驚慌失措哭哭啼啼,桃花也會崩潰,可如今看到尹湄的模樣,桃花不知道為何,忽然口多了幾分信心,也不由得振起來。
一面替尹湄釵上環佩金飾,一面安,“小姐,我昨夜想了,沈大人即便是死了又如何,聘禮已送,婚書已簽,那些東西都是小姐的,小姐拿了聘禮離開京城,過快活日子,豈不是更好。”
尹湄聽聞此言,微微一愣,淡淡笑了笑。
“你別胡思想。”
此時窗外,鳥鳴聲漸起,蒼松躲在屋外,聽到剛剛那丫頭的話,原本正準備敲窗子的手僵在了外頭。
蒼松心中很是難,沈大人一夜未眠,為了不讓尹姑娘擔心,專程讓他來通風報信,如今若是被沈大人聽到這話,恐怕……
“沈大人若是沒事,一定會來的。”尹湄輕聲道。
蒼松聽聞此言,心中一暖……還是尹姑娘知道好壞。
“我與他份懸殊,他娶我為妻已是不易,如今皇陵一事,恐怕與太子殿下不了干系。”尹湄皺眉道,“他待我如此,我不能知恩不報,今日即便他不來,我也會嫁過去。”
蒼松聽了這話,心中稍暖,只是……只是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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