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公子的話，老夫人醒了，氣也好了不，剛剛喝了半碗燕窩，眼下正臥床歇息。”

杜啟林點了點頭。

“你們在門口候著，需要你們的時候再進來。”

“是。”

一眾丫鬟，下人聞此，全都出了屋子，站在院外。

室里，有一丫鬟守著，看到主母和大公子進了屋，無聲地屈膝行了一禮。

杜夫人抬了抬手，示意出去，輕步走到床邊，聲音輕道。

“母親。”

杜老夫人是杜衡大學士的親生母親，今年五十有八，在得病癥之前，耳聰目明，康健的很。

但如今，因為病癥纏，滿頭烏發已經白了一大半，臉上也有了清晰的褶子和淡淡的斑點，神萎靡，面不好，看著很是憔悴。

杜啟林也上前走到床邊。

“祖母，孫兒來看您了。”

聽到有人喚自己，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微微了眼皮，隨即皺著眉頭慢慢睜開眼。

這些日子，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看東西總是模糊，現下，模模糊糊的看到站在床邊的那二人，眉頭舒展，掙扎著起，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啟兒，你來啦。”

杜夫人上前，扶住老夫人，拿了一個高高的枕頭墊在背后。

“母親，啟兒給您找了個神醫，興許能醫好您的。”

杜啟林接過母親的話，點了點頭。

“對，祖母，興許，今日過后，祖母的就會好轉了。”

杜老夫人任由自己的兒媳婦扶著坐起，輕嘆一聲。

“啟兒有心了，這十幾日，從書院回到京城，又為我這個老太婆的病奔波多日，祖母明白啟兒的孝心

。”

“這京城的大夫請了一波又一波，就連宮里的太醫都醫治不好，倒是讓你們憑白勞。”

過了這麼久，也沒一個大夫能讓好轉，對自己的已經不抱什麼希，只是兒子，兒媳和孫兒的好意，不忍拒絕。

“祖母莫要灰心，許著這次祖母的能好轉呢？”

杜啟林說完，轉看向九黎，抱拳，深深行了一個大禮。

“二小姐，有勞了。”

九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收斂心神，垂眸上前。

至于杜老夫人認不認識，覺得無甚重要。

老夫人靠在床頭，模糊地看到上前的，是一個模樣可人，又年紀輕輕的子，心瞬間一落千丈。

那些京城里，經驗富的大夫和宮里的太醫們都沒有查出的病癥，一個年級輕輕的子，能看出什麼？

雖心里全是懷疑，但到底是自己孫兒找來的，不能駁了自己孫兒的面子。

仔細看去，又覺得這子有些眼，可能是最近被病癥折磨的厲害，一時又想不起來是不是在哪兒見過這子。

一邊想著，一邊習慣的出手臂。

九黎低著頭，仔細診脈，表面上不聲，可手指卻隨著脈搏的跳一上一下輕輕浮。

旁，杜夫人，杜啟林，元甲三人神張，大氣都不敢。

過了好半響，九黎才堪堪

收回手，心里其實已經有了懷疑，抬頭看向杜夫人。

“老夫人生病這陣子，是不是每個大夫給出的病癥都不相同？”

杜夫人一怔，略顯遲疑的點了點頭。

“是，無論是宮外的大夫還是宮里的太醫，每個人說的都不大一樣，就連開的藥也不相同。”

九黎了然。

“如果我診斷的沒錯，初時老夫人會有頭痛，發熱的癥狀，過幾日，又出現視力減退，吃了藥后，視力有所好轉，卻又輾轉到其他部位，比如腹部疼，心口疼，肺部咳嗽等也會引起相應部位的病變。”

對于老夫人的病癥，其實并不陌生，甚至在前世軍醫訓練科目中，還會出現這種很常見的病例。

“二小姐所說不錯。”

杜啟林滿眼驚詫，原本張的神，在九黎話音說完后，也放松了下來。

沒想到，他真沒想到，死馬當活馬醫，二小姐果真有本事。

九黎起，看向杜啟林和自己二哥。

“二哥，杜公子，我需要給老夫人做個檢查，還請您二位回避。”

“好，好。”

杜啟林連連點頭，拽著元甲就出了屋子。

屋里，九黎讓杜老夫人平躺在床上，手指摁在的上腹部。

只是力道適中的摁，便聽到杜老夫人喊疼的聲音，接著起趴在床邊干嘔了起來。

一旁，杜夫人嚇了一跳，慌忙給婆婆輕拍著后背，又抬頭看向九黎。

“二小姐，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九黎淡定地收回手

，后退一步。

其實診完脈心里就已經有數了，摁杜老夫人的腹部，只是為了確認而已。

已經干嘔完的杜老夫人躺會床上，上上下下的把九黎打量了一番，疑問的開口道。

“二小姐？你是道漢家的二丫頭？”

九黎本來還想著怎麼樣解釋這病癥又不嚇到這位老太太，沒想這老太太心還大，不問病癥，倒是問起了的來歷。

道漢，爹，義國公的名諱。

能直呼爹名諱的，想來，這位杜老夫人和那位便宜老爹關系還算稔。

“得老夫人惦記，我的確是家二丫頭。”

一旁，杜夫人眉梢一跳，唯恐自家婆婆再問出別的話來，讓九黎尷尬，忙上前打斷道

“母親，您有恙，還是多多休息為好，媳婦帶二小姐出去，順帶給母親開些藥。”

說著，沖著門外喊道

“張嬤嬤，青兒，你們進來。”

室外，那位三十歲左右的嬤嬤和剛剛出去的丫鬟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大夫人。”

那二人行了禮。

“你們好好服侍老夫人休息。”

“是。”

杜夫人看向九黎。

“二小姐，咱們出去說吧。”

“好。”

九黎點點頭，也沒敢說出病因，唯恐嚇到老夫人，忙不迭的跟著杜夫人出了屋子。

屋外，杜啟林和元甲正在跟一位一儒衫，材清瘦，長有半長胡須的中年男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