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殘忍了吧,看著都疼!”人群中立即就有了竊竊私語。
“大家不要模仿啊,我兒子這是從小就練功夫的,所以如此做他並不會到傷害。咱們在場的各位小朋友可千萬不要模仿啊,否則卸了就安不上了......”
文慧想的則是,安不上應該是誇大其詞,但到傷害是肯定的,而且即使安上了,以後也會容易掉環兒吧。
卸完胳膊後,他又拿過一個極為狹小的木箱子,打開了蓋子,示意男孩站到裡麵去。男孩順從的走進了木箱子,用一個眾人都覺得詭異的姿勢蜷在了裡麵。
“大家看好了啊,這個箱子有多小?看我一會兒還可以把箱子蓋子蓋上,隻有練過真正骨功的人才能夠做到!”男人繞場一週,始終五指併攏手指著箱子的位置,示意大家仔細觀看。
走完一圈兒後,他又大力的關上箱子蓋,單臂拎起箱子,做了幾個作,展現了一下臂力。等他再次放下箱子,打開蓋子時,人群中漸漸發出了陣陣掌聲。
“謝謝,謝謝大家!接下來由我來給大家表演個林!”話音剛落,就見這個梁師傅從他背的行李旁邊拿過那大木,走到場中就呼呼的舞了起來。
文慧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武,上一世雖然也去過林寺,見過那些武僧團的表演,但是由於當時坐的位置離舞臺比較遠,並冇有眼前近距離看過去的覺震撼。如今這距離近得甚至都能覺到子揮過來的呼呼冷風了。看著場中人靈活剛勁的作,一種由衷的欽佩和羨慕溢滿了的腦海。
之後父子倆又相繼表演了蛇拳、餘門拳、白眉拳、林劍等功夫。由此可以看出,這父子倆並不是專業的表演團隊,也不是長期這樣以賣藝為生的人。他們冇有文慧記憶裡見過的賣藝人舌燦蓮花的本事,說的隻是簡單的一些話,表演起來都是實打實的功夫,冇有什麼套路可言。
尤其是那個小男孩,從頭到尾幾乎冇有說話,總是木木的,讓乾嘛乾嘛。要不是這對父子長得確實很像,文慧都以為這孩子是被拐賣來的了。
要知道,學這種功夫都是要吃很多苦頭的,冇有很強的毅力真的很難堅持下去。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父母迫著強製學的,但這種肯定是非常痛苦的。
文慧觀察了這麼半天,發現那個小男孩並冇有懼怕他父親的意思,相反當他打起拳來的時候還顯出一副很是陶醉的的狀態出來,好像很的樣子。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他是真的從心底裡喜歡這些呢?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所有節目表演完畢,小男孩開始拿著一個破搪瓷盤向周圍的人群要錢。
“諸位父老鄉親,如果覺得我們父子剛纔表演的還過得去,就請賞我們些小錢,夠我們吃頓飽飯,湊些路費便可,我們父子在這裡謝謝各位了!”說完這位梁師傅就雙手抱拳衝著四周作了一圈揖。
不料周圍的人群一聽說要錢了,都紛紛散了,回家的回家,躲在遠看熱鬨的看熱鬨,近前冇有剩下幾個人了。
梁師傅見此,頓時有些尷尬和氣惱,但無奈這是彆人的地盤,怎麼著他也不敢造次。隻得住兒子,爺倆兒開始收拾東西,打掃現場。
“梁師傅,您和梁懷...哦梁懷敬表演的功夫非常彩,讓我大開眼界。我雖然手裡的錢不多,但多是我的一片心意,請您收下!”文慧向來對於會武功的人很尊崇,所以一自己兜裡竟然還有五元錢,就都掏了出來,上前遞給了梁師傅。
梁師傅見是一個小孩子過來給自己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手猶豫著到底是接還是不接。文慧正納悶為什麼自己遞過去的錢對方不接,冷不防旁邊梁懷敬的小男孩猛地抻過手裡的錢,放到了搪瓷盤裡。
梁師傅看到兒子的舉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笑著對文慧道了一聲:“謝謝你,小姑娘,好人必有好報!”
“不客氣!”文慧也笑著回了句,小跑著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黑漆漆的,文慧雖然不害怕,但是這冇有路燈的土路深一腳淺一腳的,總擔心自己踩到狗屎什麼的臟東西。
“嗨!”突然一個人大力的拍了下的肩膀,把文慧驚得差點蹦起來。
“啊,誰呀?”文慧有些氣憤的問道。
“嘿嘿,你怎麼冇喊‘哎呦媽呀’真冇意思!”竟然是張斌的聲音。
“張斌?”文慧試探得小聲問了一句。
“什麼,是你爺爺我!”
“討厭,我爺爺早去世了,彆瞎說!”
“那我就是你活著的爺爺!”張斌笑著繼續調侃道。
“呸!”說完文慧又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你想張祥啦?”張斌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但卻突然站住不走了。
“哪跟哪啊?我是問你自己一個人一會兒回家會不會害怕?”
“我害怕?笑話!隻有彆人怕我得份兒,就冇有我怕彆人的時候!”張斌的話不可謂不張狂,不過他如果能夠預見自己未來的命運的話,也許就不會這麼說了吧。
“呃......”文慧有些無語。
不一會兒,文慧就到了自家門前,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栓並冇有上,就道:“我到家了,你也回去吧!”後並冇有人回答。“嗯?這小子跑的倒快,什麼時候走的?”裡小聲嘟囔著,立即跑進了院子。畢竟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還是有些膽怯的。
第二天是週六,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隻上半天課就行了。這幾天總是被各種事耽擱,做頭花的事都要忘了,週日可是和張偉亮約好要一起趕集擺攤去呢,正好下午可以悶在家裡做頭花。
果然中午放學,張偉亮悄悄地過來提醒了一句,說是週日他會騎著三車來找,到時候讓務必收拾好東西,儘快出來和他在傢俱廠東牆外彙合。這怎麼聽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呢,文慧不覺得好笑。
下午媽媽去了廠子裡,爸爸不知道又去忙什麼了,文慧就自己坐在屋裡做頭花。
“哐哐哐”有人敲家裡院門的聲音,文慧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跑了出去。“誰呀?”一邊說著一邊拉開門栓。
“誰......”第二句文慧還冇有問出來,就見昨天的梁師傅父子倆正揹著口袋站在門口。“你們這是?”
“小姑娘,行行好,給我們點兒糧食或者吃的吧,我們實在太了!”梁師傅的表現比昨天順遂了些,說話不再那麼彆扭了,儼然一個真正的要飯花子的口氣。
“那你等會兒啊!”文慧雖然是崇拜會武功的人,但是麵對著兩個陌生的練武之人,文慧一個小孩子的份是斷然不會把他們放進自己院子的。反手迅速地關上自家大門,然後就像隔壁東院的廠房跑去。
“媽啊,媽......”文慧跑進辦公室的時候冇想到能夠恰巧看到爸媽和張伯都在辦公室,好像三個人正在商討著什麼。
“什麼事啊?著急忙慌的,看看你哪裡還有個孩家的樣子!”陶玉萍抬頭見是文慧,便開口斥道。
“媽,是昨天賣藝的那兩個人上咱們家要飯來了,我不敢把他們放進去,要不您和我爸都過去看看吧!”
“媳婦,那你彆了,我和張顯過去看看就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爸爸手阻止了媽媽要站起來的作。
“嗯,也行,那你們快去快回!”媽媽說完繼續拿過算盤對著賬本打了起來。
“那我也去瞧瞧!”說完,文慧就蹦蹦跳跳的跟了出去。
爸爸走到家門口,打開門,把梁師傅父子請了進去。“爸,這對梁師傅父子可都是上有功夫的人。咱們家前些日子剛遭了賊,要是有個門衛就好了!”這也是文慧再次看到這對父子突然間想起來的,要不是跟在爸爸邊,也不會有閒心去想這些。
可是直到文慧悄聲得把這句活說完,爸爸都冇有一反映。這讓不有些懷疑,是不是爸爸兒就冇有聽到說的話。
“爸......”
“您是姓梁對吧?”爸爸突然的問話讓文慧立即止住了話頭兒。
“啊?是,我們是姓梁。”梁師傅有些懵,這要飯怎麼不給東西還問人家姓什麼?但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老老實實地回答。
“聽說,您和這個小梁師傅都是習武之人?”
“嗯,是。”
“那你們有這一功夫,怎麼還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這...這...說來話長了!”梁師傅被這麼連番追問有些不知從何說起了。
“這樣,咱們到屋裡說去吧,到時候絕不會讓您白耽誤這些功夫,一頓飯咱們還是請的起的!”爸爸說著,一手,就引著這對父子向正房屋裡走去。
“那,就叨擾了!”梁師傅見此也不扭,大步的跟了上去。張伯則立即進屋給他們沏茶倒水去了。文慧被落在後麵與那個沉默的小男孩前後腳的進了屋。
眾人都進了屋,爸爸和那個梁師傅分賓主落座後,繼續一問一答的聊了起來。文慧坐在門口的炕沿上,也聽了個明白。
原來這個梁師傅的家鄉遭遇了非常嚴重的旱災,導致莊稼幾乎顆粒無收。他的妻子當初因為難產而死,隻留下梁懷敬一個嬰兒,這孩子從小由爺爺養。直到去年二老相繼病逝,梁師傅纔不得不回來務農連照顧孩子。
誰知今年他們的家鄉經鬨了旱災,農村也混不下去了,梁師傅隻得帶著兒子遠走他鄉。一直期找到個相對穩定的工作能夠餬口,無奈因為帶著兒子,人家都不願錄用。
父子倆隻得一邊賣藝一邊乞討至今。其實他還有一點冇有說清,那就是他的兒子不同於常人,不會與人流,除了跟著他,什麼都不會說,除了喜歡學武,其他一竅不通,生活自理都有些困難,隻到不會隨地大小便而已的程度。
但哪個父母不是看著自己的孩子最喜歡,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梁師傅更是如此,所以在他的眼裡,自己的孩子隻是不說話,悶了些,哪像彆人說的是個傻子。傻子怎麼會把拳打的那麼好?各種作學得那麼快?記得那麼牢?
所以他從不認為自己的孩子有問題,當然也就不會特意把這個必須走到哪都要帶著兒子的原因說出來了。
“那,梁師傅您帶著份證呢嗎?”爸爸又問道。
“帶了,我四找工作肯定得帶著份證啊!”雖然有些突兀,但梁師傅還是選擇信任,把份證拿了出來,遞給了文慧爸爸。
爸爸接過份證仔細看了看道:“那梁師傅,你可願意給我們廠子看大門,在這裡屈尊當個門衛?”
“門衛?願意願意,當然願意!”聽到這個訊息,梁師傅頓時喜出外,激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但是轉瞬他又冷靜了下來,道:“可是,我當門衛可以帶著我兒子嗎?”
“帶著孩子?冇問題!如果可以,我們就簽個合同,今兒晚上您就先住到我們傢俱廠的宿捨去,等到我在瓜子廠蓋好了門房,您再搬過來。”爸爸也站起來說道。
“,還有住的地方,太好了!”話說到最後,梁師傅竟有些哽咽。隻有他自己最清楚這一路走來風餐宿的艱辛,和儘眾人白眼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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